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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兄弟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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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桑闲与李墨查清所有账册事项后,已是半月之后,清临丘氏私采矿产,盗换官盐以赚取巨额差价的案子终于查清。

涉及此案之人包括御史大夫王谦在内的大小官员二十余人,该抄家的抄家,该灭族的灭族。

仅是从王谦一个偏宅中查抄出的家产就足有十七亿钱。

一石米才卖50钱的时代,王谦一个偏宅查出来的家产就能买3400万石米,足以养活数百万人。

更不用说总家产和其他小官员的家产了。

上一世案发突然,给足了王谦转移家产的时间,猛然间这么一大笔钱入国库,乔承陵也突然感受了一下中彩票是什么感觉,自己过去三年勤勤恳恳工作,赚的钱甚至不如人家的一个零头。

同时昌平侯谋反一事的真相暴露在了世人眼前——王谦与下属联合做局坑害昌平侯,等昌平侯发觉时已为时已晚,所有证据全部指向他。

他以为是乾帝担忧他的存在危害皇权,故意设的局做掉他,毕竟他是一个有着实权的异姓侯,得皇帝忌惮也是情理之中。

他明白自己说什么已经没有用了,在降罪圣旨到来之前,自尽于牢狱之中。其家眷全部被诛杀,乾帝怜悯他姐姐唯一的孩子,使偷梁换柱之法,将其救出沦为庶人。

王谦被押赴刑场的那一日,天空湛蓝如洗,阳光洒在上京城的青石板路上,映出一片金黄。街道两旁早已挤满了特意进城观看处刑的百姓。

王谦被处刑的这一日,天气极好。很多住在城外的百姓特地进城来看处刑。他们将烂菜叶砸向王谦。

昌平侯得以平反,王谦才是真正坑害广城之战大败的罪魁祸首,死去的二十万将士中有着他们的亲人朋友,也将中原人的脊梁打弯,他们对王谦的恨意滔天。

“想不到我王谦,机关算尽一生,最终竟落得这般下场。”王谦仰天大笑,看向北方未央宫的方向,目光无丝毫悔意。

“时辰已到,行刑!”监斩官高声宣布。

刽子手举起手中的大刀,寒光一闪,王谦的头颅应声落地。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刑场的地面。百姓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仿佛压在心头多年的巨石终于被搬开。

至此,上至八十岁老妇,下至两岁孩童,王家上下1382人皆被斩首。在金鳞卫的严密搜查下没有一只苍蝇飞得出他们的手掌心,连王家的蚯蚓都是被竖着劈的。

至于清临县的丘氏一族,林婉君毕竟是苦主,才她的强烈要求下,想要亲手杀死自己的仇人。乔承陵仁慈,便允了她这一请求。

待所有事项全部尘埃落定后,时间也已经来到了天授十四年八月。

又是一日朝会。

乔承陵端坐于主位之上,身着一套崭新的玄色朝服,金线绣成的蟠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衬得他愈发威严。

前些日子国库充盈,他心情大好,特意命内宫赶制了这套朝服,以示庆贺。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殿内群臣,唇角微微扬起,却带着几分冷意。殿内鸦雀无声,众人屏息凝神,等待他开口。

“有些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乔承陵的声音清朗有力,在殿内回荡。他瞥了一眼空荡荡的侧位,心中略感无奈——乔叶昨日又与宫人打麻将到半夜,今日朝会依旧是他一人主持。

他有点后悔做出麻将这种东西,严重怀疑阿父现在玩物丧志。

“天下英才,当以才取士。即今日起,设科举之制,按农、工、商、兵、文五科取士,各科出题考核。”

“另设政审,查其家世品行,三族之内若无过错者,需经三月实习,方可授官。已就任官员每两集中考核一次,考核不过的一律降职。”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鸦雀无声。乔承陵的目光落在前排几位世家重臣身上,只见他们面色铁青,却无人敢出言反对。

王谦案刚结,朝中世家群龙无首,此刻谁也不敢触太子的霉头。

“殿下英明。”太常丞李墨率先出列,“此举可广纳天下英才,实乃利国利民之策。”

半晌过后,殿内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乔承陵满意的点了点头,杀鸡儆猴这一招真是百试不爽。有人说他残暴不堪,连王家两岁稚童都不放过。但他又不是圣人,该杀杀该赏赏,要怪只能怪他们摊上王谦这么一个大贪子。

谁说连坐不管用?这可太管用了。

“以后官员的调任晋升,考题的布置和政审全部由丞相主导。”

乔承陵忽然想起,历史上的长孙辽也算是大名鼎鼎的一号人物了,自他死后乔衍继位,亚父掌权,长孙辽凭实力与亚父抗衡几十年,仍然能使大乾国运安稳。

又凭自身寿命超长待机,竟然熬走了大乾四代帝王。他与乔衍有从龙之功,本可以善终的,却在上京城破的时候,看着自己奋斗了一辈子的基业毁于一旦,最终选择了与乾朝共存亡,也算得忠勇之士。

他很好奇,长孙辽在看到上京城破的那刻又在想什么呢?会后悔当年逼死自己吗?会想起自己入仕之前在心中许下的诺言吗?会想起自己背叛了那个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帝王吗?

“丞相,丞相?”乔承陵叫了两声,长孙辽一直没回应,自打朝会刚开始,这长孙辽一直就在愣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乔承陵拧眉,大声道:“长孙辽。”

回过神来的长孙辽立刻跪拜俯首:“臣,领旨。”

“既然诸位无异议,那便这么定了。”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孤希望,一年后的第一次科举,能看到真正的英才。而不是......”他的目光扫过那些世家重臣,“某些滥竽充数之辈。”

说罢,他转身离去,留下满殿噤若寒蝉的群臣。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一张张扭曲的面孔。

有关于官职改革的风暴,正式开始了。

隔日,乔承陵便传令各司官员,命他们专注于编撰书籍教材,未来一年内无需上朝会。朝中事务暂由丞相长孙辽代为处理,朝会也一并取消。

乔承陵自己也有要事在身。早在一年前,他便有了亲自巡视各郡的打算。

近几年来,天公作美,风调雨顺,百姓粮食产量大增,生活日渐富足。然而,南方却频频发生暴乱,原因无他,氏族横行霸道,欺压百姓,民怨沸腾。

乔承陵本还在南巡与北巡之间犹豫,如今南方局势动荡,他当即敲定了南巡的计划。

然而,在确定南巡途径路线时,桑闲与乔叶却爆发了激烈的辩论。乔叶主张绕开氏族势力强大的郡县,以免打草惊蛇,危害到太子生命安全;桑闲则坚持直入南方腹地,以雷霆之势震慑氏族。

两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最终将难题抛给了乔承陵。

乔承陵实在不明白这两个老登天天有什么好吵的。反正无论最终定下哪条巡视路线,他都不会照办。

他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只是这个想法一旦说出来,别说南巡了,恐怕连长乐宫的宫门都会被乔叶下令上锁,半步都不让他踏出去。

乔承陵正窝在永安殿院子的摇椅里,软乎乎的椅垫让他整个人都陷了进去。他手里翻看着各部官员呈上来的教材草案,神情慵懒。

凉爽的秋风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带着几分初秋的清爽。气温宜人,连带着他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殿内的宁静。

“皇兄。”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乔承陵抬起头,看见二皇子乔衍站在殿门口。

他一身玄色锦袍,腰间玉带轻晃,神情疏离而淡漠。缓步走进殿内,目光在殿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乔承陵身上。

二人目光交织的那一瞬,乔衍的目光有些闪躲。

“今儿怎么想着到我这来了?”乔承陵将手中的册子随手搁在石桌上,伸手从果盘里挑了个大白梨,咔嚓咬了一口。汁水顺着他的嘴角微微溢出,他却不甚在意,只是轻轻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他抬眼看向乔衍,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这几年,兄弟二人形同陌路,乔衍从未踏足过他的永安殿。今日突然造访,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乔衍微微拱手,声音冷淡:“臣弟今日来,是想向皇兄求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香炉。”乔衍的声音低沉,袖袍下的手指微微蜷曲,又缓缓松开。他的目光落在石桌上放着的那本册子上,似乎在斟酌措辞。“听说王御史被抄家,抄出了一个香炉。那香炉……本是臣弟母妃的旧物,对她意义深重。臣弟斗胆,恳请皇兄将它赏给臣弟。”

近来后宫有一位女子颇得父皇宠爱,母妃心情郁结,终日不展笑颜。连带着他也经常被母妃训斥,他实在受不了这种高压的气氛,便想个法子讨母妃开心。

那香炉本身是他祖母留下来的遗物,早年间祖父与王谦有个赌约,祖父赌输了,便将那香炉赠与了王谦。因此母妃还与祖父生了半年的气。

臣弟想着,若能将这香炉送还母妃,或许能让她稍感宽慰。

只是话未说完,乔承陵已抬手打断。他眉梢微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以为意:“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原来不过是个香炉。”

他随手挥了挥袖袍,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便去找大司农取吧。”

不是大事?

乔衍心中怒火翻涌,却只能强压下去,脸上不敢显露半分。他低垂着眼眸,袖中的手指紧紧攥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在乔承陵出现之前,他一直是父皇最宠爱的孩子。

太子之位本该是他的,他的母妃本该是皇后。可这一切,都在乔承陵回宫后彻底改变了。他不再是父皇眼中的明珠,不再是那个可以肆意撒娇的孩子。

他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是长子,他恨乔承陵为什么比他早出生两年,恨乔承陵为什么没有死在北疆的战场上。

如果父皇还像从前那般宠爱他,他又何必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地来求人?这种屈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里,拔不出,化不掉。

手掌骤然松开,俯身行礼。

“多谢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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