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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斯年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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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年领着一支精锐小队,借着夜色的掩映,悄然潜入敌营。月色如纱,轻覆大地,四下寂静,唯有风过树梢的沙沙声。

斯年等人身手矫捷,如鬼魅般穿梭于敌营之中,未几,便悄无声息地解决了数名巡逻的敌军士兵。他们迅速换上敌军的衣甲,伪装成敌兵模样,继续向敌营深处潜行。

“长孙将军,雁大将军不是说要我们佯攻吗,为何还要上山?”其中一个小兵在换衣途中忽然问道。

斯年一边系着腰带一边道:“山下乱哄哄的,有刘黎和援军在,这魏家竟然被打怕了魂儿,不上不下地僵持着什么时候是个头。”他将最后一根系带系好:“不如我们先上山,打他一个出其不意,像赶羊似的全给他们赶下来。”

还有一个重要的理由,他想抢个首功,至少回家能扬眉吐气一会。

小兵总觉得有些不太对,但是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问题,只得将话咽在肚子里。

正行间,忽见一队地界守卫横刀拦路。为首之人目光如刀,冷冷扫视众人,厉声喝道:“口号!”

斯年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早已从俘虏口中探得敌军口号,便从容答道:“天王盖地虎。”

那守卫头目闻言,脸色骤变,厉声喝道:“不对!你们是奸细!”

“什么玩意,就是天王盖地虎啊!”

斯年惊呼一声,虽然有些慌乱,但他毫不犹豫,抬手一挥,身后士兵立时拔刀出鞘,刀光如电,瞬息之间便将那几名守卫斩杀于地。

“小将军,他应该是让你回答第二句,你刚才说的是第一句。”

这是其中一个有着多年打仗经验的老兵解释道。

斯年对这些莫名其妙的制度感到无语:“谁知道他要第二句啊,真奇怪,整这么麻烦干啥。”

老兵摇摇头,小声嘀咕:“就是为了防你这种人的啊。”

口令这种东西就是为了防探子伪装自家人设置的。

未几,他们又遇上了第二波敌军巡逻队。有了上一回的经验,此番斯年不再迟疑,抢先一步,高声喝道:“天王盖地虎!”

对方闻言一愣,随即回应:“宝塔镇河妖!”

斯年心中暗喜,终得完整口号。他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冷笑,随即挥手示意,身后士兵如猛虎下山,骤然发动突袭,将那批敌军尽数歼灭。

“嘿嘿,还是小爷聪明!”

得了完整口号,斯年率队顺利通过了敌军的层层关卡,终至魏家粮草重地。只见那粮草堆积如山,军需物资琳琅满目,显是敌军命脉所在。

没了粮草,他倒是要看看这群小羊能撑多久。

斯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低声下令:“放火!”

士兵们闻令而动,火把高举,顷刻间便将粮草堆点燃。

火光冲天而起,烈焰熊熊,浓烟滚滚,直冲云霄。粮草营地顿时陷入一片混乱,敌军士兵惊慌失措,四处奔逃,试图扑灭火势,却已是徒劳。

魏家主早就做好了缩在山里的准备,鬼见愁地势好,易守难攻,以他的储备粮在这山中躲上个三四月根本不成问题。

他只需安心等到霍家的救援就可以了。

“报——”

“家主不好了,有探子防火烧了咱们的粮草!”

传信兵的通报立刻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愤怒的他一拳锤在梁柱上,竟叫那柱子拦腰这段!

“混账东西,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不立刻把那烧毁粮草都混账给我捉回来!我要活剥了他给兄弟们下酒!”

趁着混乱,斯年率大部人马迅速撤离。

“目的既已达成,咱们直接分散下山!”斯年大喊一声。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出敌营之际,斯年忽觉退路已被一队敌军精锐堵死。

他心中一沉,自知此番难以全身而退。正思忖间,忽见远处高台之上,魏家家主正挥剑指挥,号令士兵围剿而来。

浓烟中,魏家家主魏振业的身影格外醒目。他身着金丝软甲,腰围足有常人两倍,油光满面的脸上横肉抖动。手中九环大刀在火光中泛着寒光,每走一步,地面都仿佛在震颤。

"逆贼,敢烧你爷爷的粮草,还不束手就擒,爷爷说不定还能给你留个全尸!"魏振业的声音如同闷雷,震得人耳膜发痛。

斯年抹去嘴角的血迹,右手按在腰间佩剑上。火光映照下,他清瘦的面容更显棱角分明,与魏振业形成鲜明对比。

他本是被家里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少爷,虽然从小入宫陪着太子习武,但面对真刀真枪时还是有些疲力。

他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不为了讨首功而冲动上山了。

本来必胜的局因他的小聪明而白白断送了自己一条命吗。

他今年不过也十四岁的年纪。

他连他未婚妻的手还没握过。

明明等过了今年,他就可以和自己的未婚妻成亲的。

他辜负了殿下的期待。

“逆贼?哈哈哈哈,咱俩到底谁是逆贼啊!”他冷笑一声,眸中寒光骤现,“你魏家勾结北狄,霍乱华夏,残害同胞,也配称我逆贼?”

话音未落,破空声骤起。斯年只觉左肩一凉,低头时,一支弩箭已穿透肩胛。剧痛让他踉跄后退,鲜血瞬间染红半边身子。

“我乃当今大乾右丞相长孙辽之嫡次子长孙斯年,”他咬牙拔出弩箭,鲜血喷涌而出,“宁战死,不投降!”

魏振业狂笑:“原来是长孙家的崽子,今日就叫你上路,让你老子也尝尝什么叫丧子之痛!”他挥刀劈来,刀风呼啸。

然而,斯年亦陷入绝境。四周敌军如潮水般涌来,他身边的士兵已所剩无几。眼看退路已绝,斯年就地一滚,抄起地上阵亡士兵的长弓。

搭箭拉弦,弓如满月,箭似流星,动作一气呵成。只听“嗖”的一声,箭矢破空而去,正中魏振业咽喉。这位北境枭雄瞪大眼睛,肥胖的身躯轰然倒地。

魏家家主应声倒地,敌军顿时大乱。

“哈哈哈哈,杀一个大的,妈的好歹赚了!”

斯年仰天大笑,他立于崖边,回望一眼,眼中无惧无悔,手中的长弓自由落下,他缓缓向后仰去,坠入那万丈深渊。

“小将军!”

风声呼啸,如泣如诉,斯年的身影在浓雾中渐行渐远,终至消失不见。敌军追至崖边,只见深谷幽邃,云雾缭绕,再也寻不到斯年的踪迹。

天空下起了小雨,百越群山隐在云雾之中,恍若一幅水墨画卷。刘黎骑马守在山下,任凭细雨打湿铠甲,一刻也不敢懈怠。

远处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碎了雨中的宁静。

“报——”

斥候滚鞍下马,浑身是血,声音颤抖:“长孙小将军率领一堆人马进寨,烧毁了魏氏粮草,魏振业中箭而死,但...长孙将军他..."

刘黎心头一紧,揪住斥候的衣领:“斯年怎么了!?”

“长孙小将军为断后路,身中三箭坠崖…”斥候哽咽道:“魏军正在搜山…”

刘黎松开手,踉跄后退,嘴里念念有词:“不是叫他佯攻吗,谁让他上山的…”

雨水顺着面甲滑落,模糊了视线。他想起了临行前斯年强颜欢笑的模样。

斯年在家中经常遭受忽视,身为好友,他自然知道斯年肩上背负的压力。

他早该想到的,这家伙鬼点子多,他早该想到斯年不可能安分守在山下的。

“传我将令!”刘黎猛然转身,雨水飞溅,“全军集结,即刻攻山!”

“刘将军,莫要冲动啊!这山上可有魏军十万兵马,我们五千精骑可不好打啊!”有人忽然出来阻止道。

“对啊刘将军,莫要冲动,雁大将军只让我们守在山下,若是上山,万一坏了大将军计策该如何?”

“魏氏必败,我们也不急于一时。”

“唰”的一下,刘黎的长枪尖对着那名说话的将士眼前,刘黎表情阴暗:“大将军若在,也会如此。”

“太子殿下若在,亦会如此!”

“传我将令,魏氏上下,鸡犬不留。”

“若有不遵者,杀!”

号角声穿透雨幕,五千精骑如离弦之箭。刘黎一马当先,长枪所指,血雨纷飞。

魏军刚失了粮草,且主将已死,人心涣散,仓皇应战。雨水混着血水,在山间流淌,染红了整片土地。

“为斯年报仇!”刘黎的怒吼在群山间回荡。他杀红了眼,长枪所过之处,敌军如割麦般倒下。

魏军溃不成军,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但刘黎充耳不闻。

李平君看着山头上游来游去的火光,紧皱着眉头:“他们怎么上山了?说好的不是守在山下佯攻吗?”

一将士在一旁回道:“回夫人,好像是有个小将军上山杀了那魏振业,结果自己也载了,另一队将士就杀上山了。”

“不知我们是否也……?”

李平君冷哼一声:“不必,雁辞给我们的任务就是守在山下,又何必上山自讨苦吃。那小将军死了就死了吧,这世道什么时候缺过死人呢。

直到最后一个魏军倒下,刘黎才勒马悬崖边。雨水冲刷着满地血迹,却冲不散他心中的悲痛。他摘下头盔,任由雨水打在脸上。

“长孙斯年,你这个蠢货!”他对着深不见底的悬崖低语,“魏家已灭,你可以...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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