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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第一百九十四章,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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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田片折语气平静地说,目光平静地看着对面的人,扬起手中的刀鞘,“我的选择。”

“愚蠢。”

“这本来就是很愚蠢的游戏。”她将一只手的刀鞘伸向曲秋茗,摇了摇,对她示意,“秋茗姊妹,退后。”

曲秋茗看着他们,一言不发。现在觉得自己也说不了什么。冈田片折示意她退后,她也只能退后。

然后,看着两人中的一方发起进攻,另一方招架格挡,开始一场亲子之间的游戏。

“现在我们将两边打开,翻折下来。这样就形成了两只翅膀。下一步,将这一边折上去,这是脖子,再折一下,这是头。另一边也同样折上去,这是脚。好了,完成了。”

诺玛坐在男人身边,掌心中捧着一只纸折的青蛙。看着男人手上的动作。男人双手运动得很慢,每一步都伴随着讲解。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完了又一件折纸的完成。

她身边,还沾着血的床褥上,已经放置了大大小小的折纸。乌龟,桌子,金鱼,猫……许许多多,样式各异,有的结构复杂,有的造型简单。男人已经用手中的那些纸张为她折了许多作品。

最先折的是一只狗,她并不是很喜欢,放得远远的。那狗确实很可爱,四肢短腿支撑身体,扬起的方方正正的大头,像是张着嘴在吠叫,惟妙惟肖的样子。她不喜欢也不是因为折纸本身,只是因为一些过去的不好回忆罢了。

但不管怎样,随着男人的一件件折纸作品,她内心也从最初的戒备,转移为孩童本身独有的好奇心。这种艺术是在她家乡不常见到的,在家乡连纸长什么样她都不曾见过,草叶编的玩偶倒是有。诺玛看着一张张原本四四方方,毫不出奇的白纸,在男人的手中变化出不同花样,形成不同造型,终究为此所吸引。因而一点点靠近,一点点淡忘了恐惧。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这个道理,她不是不知晓,但知晓了也很难做到。陌生人如果有意接近,总是能够找到吸引小孩子,骗得小孩子信任的途径。食物,戏法,谎言,欺骗。而在这男人手上,便是折纸。

男人每折好一个东西,都会递给她,让她把玩。她手中的那只青蛙就很有意思,如果按一下后背,还能够跳起来。她玩了那只青蛙一段时间,在这个过程中,原本身背的班卓琴,抱着的七弦琴也被放到了一边,和应有的谨慎与小心一起被忘到了九霄云外。

现在,男人又折了什么?她只想知道这个。

“纸鹤。”

男人将最新完成的东西递给她,微笑。那微笑看起来很亲切,很真实。

她从男人手中接过,在昏黄烛火下细细地端详,注意力都放到了手中的小玩意上。没在意对方说什么,想什么。

她手中握着的,是一只白白的,张着两只翅膀,有长脖子和长腿的一只鸟。

“Nnomaa.”

她开口,自言自语地说话。

“哦,诺玛。”

男人看着她,点点头,“这是你的名字,我记得?我曾经听别人提起过。很好听的名字,我很好奇这名字有什么寓意呢?”

诺玛没理他。

“说到这,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出云介,你也可以叫我俊秀,泷川俊秀。”

诺玛依然没回答。

“这是你以前住的地方?”

出云介环顾四周,摇了摇头,“这里可不适合小孩居住。”

如果他是一位心存不轨的陌生人,接下来谈话的方向就该往邀请诺玛去一个豪华的大房子参观进行了。

但,他并不是。诺玛也并没理他。

一双大眼睛,只是定定地看着手中的纸鹤。诺玛一只手捏着纸鹤的身体,在面前移动,模拟出它飞行的样子。自顾自地忘情玩着,小孩子的世界很小,小孩子能看见的东西也很小。一个普通的如折纸那样的游戏,就可以轻易吸引她们的注意,让她们放松警惕,亲近一位陌生人。

“你知道吗?在我们的传说中,如果你折了一千只纸鹤,你就能够实现一个愿望。”出云介看着小孩,自言自语,“如果是你的话,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诺玛?”

依然没有回应。

“我倒是有一个想要实现的愿望。”出云介轻轻微笑着,朝向敞开的门口望去,对面的走廊上黑洞洞的,“但,或许不需要千纸鹤就可以实现了,很快就可以。”

“飞。”

诺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你的监护人来了。”男人面对眼前的黑暗,平静但神色沉重地说到,“我想我们的游戏时间该结束了。”

对面,门口,出现白色的身影,静悄悄的。

站立在那里,看着他,看着孩子。

一言不发。

出云介伸手轻轻点了点什么都没注意到的诺玛。她反应过来,转身,看见熟悉的人。

“夏玉雪!”

乍见之下,竟然会感觉害怕。诺玛叫喊了一声,下意识地从床边站起来,紧张地将手上的青蛙和纸鹤藏到身后。好像她刚才做了什么错事。

然而身边那一堆猫,桌子,金鱼,乌龟什么的可藏不住,被放得远远的那只狗更别提了。

“诺玛……我正四处找你呢。”

夏玉雪倚靠着门框,一只手垂吊在身前,眼皮半睁地注视孩子,表现地很疲倦,很颓丧,“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了,让我找了好久。”

她听不懂对方的话,但这肯定是数落。

诺玛低下头,不敢看对面的眼神。但这又怎么能躲得过呢。对面传来脚步声,对面的人走到她的面前,弯下腰看着她,面带失神的微笑,让她感觉不寒而栗。

“你不该一个人乱跑。”

夏玉雪继续批评,还能活动的手搭上她的肩膀,“也不该和陌生人说话,接受陌生人的好意。和陌生人一起玩游戏。你不知道这些吗,诺玛?你还只是一个孩子,对你来说这个世界中有很多危险。”

诺玛不安地别过头去,没说话。

对面的人眼见此景,也只能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算了,你一个字都听不懂,我说了又能有什么用。”

夏玉雪拍了拍孩子的胳膊,维持着微笑的表情,“我和这位陌生的先生有话要谈。你先离开,回船上等我吧。你能明白吗?”

诺玛站在原地,不懂。

“听夏玉雪的话,回船上等她吧,孩子。”

陌生的出云介坐在一边,始终微笑表情不变,说,“夏玉雪和我现在有话要谈。”

“走吧。”

她又拍了拍孩子的胳膊,用手指向门口,试图用肢体动作示意。

诺玛这次好像懂了,乖乖地放下双手的折纸,从床边站起来,神情沮丧地从地上拾起班卓琴和七弦琴,准备离开。

“这个就先给我保管。”

夏玉雪从她手中夺过七弦琴,诺玛依然试图阻拦,但这次被抢过去了,让孩子有点不甘。然而不甘归不甘,今天,此时,在夏玉雪身边,她感到一种以前没感觉到过的冰冰冷冷的气息,让她不敢抗拒这熟悉的人。

诺玛背着自己的琴,一步步朝着门外走去。现在再走这道路,她又开始感觉害怕了,比刚才还要害怕。害怕又难过,方才游戏时的高兴又消失了。

“把折纸带上呀。”

背后,夏玉雪的又一声言语。诺玛回头看她将床上的那些折纸一个个拾起,捧着递给她,让她捧起手接过。最后还是对她笑了一下,有气无力的笑,“等我。”

诺玛看着手心里的这些堆叠在一起的小玩意,看着那放在最上方的纸鹤,感觉它们此时已没有刚才那样有吸引力了。游戏已经结束,玩具也就不好玩了。

她用另一只手轻轻盖在折纸上面,害怕走动时会掉落或被海风吹走一二。末了,看着夏玉雪,静静点了点头,离开。

沿着黑洞洞的走廊,背着班卓琴,带着折纸,默默走出去。

甚至没和那男人再有更多交流。

只听见背后传来一如既往的叹息声。

“您可以先送她离开,然后再回来。”

孩子的身影消失后,坐在床边的出云介开口,对面前的女人说到,“我可以等,夏女士。我已等了很久了,再多等一会也没什么。”

“她认识路。”

夏玉雪看着空荡荡的敞开的门,口中回答,然而眼神中却有担忧。

“是啊,这里以前就是那孩子住的地方。”出云介再次环顾室内,“和她的姐姐一起住的地方,这里看起来真不适合孩子居住。”

“泷川先生,您认识诺玛?”

“我听说过。”

他看着转身面对的女人,回答,“上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不久前,您还记得?当时我也看到这位小朋友了。诺玛?很好听,我很好奇这名字有什么寓意?”

“那是她们家乡语言中的词,意思是‘飞鸟’。”

“哦,原来如此。”

出云介点了点头。

“所以……您还记得我呢。”

“像您这样一位女士,总是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微笑,“昨日我收到了冈田小姐的信,说您希望见我?所以我立刻就赶来了。”

“冈田小姐有没有对您说过原因?”

“那她倒没有提。”

“可我想您心中大概有一个猜测吧?”

“的确。”

夏玉雪面对男人,将手中的七弦琴背到肩膀上,用还能活动的手拎着系带。她看着出云介,出云介也看着她。眼神的互相交汇,让她明白对方心中的想法。她知道他知道的事情,他也知道她知道的事情。彼此都知晓,但都选择不予明说,选择等待。她注意到,对面人的手伸向了腰间的佩刀。

“我可以问一下,您的消息来源吗?”

“不好意思,这个不方便告知。”

“守宫?”

“那是谁?”

“不……没什么。”

夏玉雪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矛盾之处,不管是不是对方都会这样回答的。

问了也白问。

“我并不认识您提到的这个……人?这是人吗,守宫是四脚蛇呀。”

男人笑了笑,转移话题,“我确实不能告知您消息来源。但,如果您是希望借此机会询问您的一位朋友的情况,那我倒是可以对您说。您那位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她现在很好。先前……身体略有不适,但现在已经无恙。”

“她在这里吗?”

夏玉雪看向男人身后,合在鞘中的太刀。刀鞘的样式她还记得,印象很深。即便那鞘现在看起来破旧不堪,伤痕累累,她也还能认出来。

守宫的事她便没管了。

“不在。”

出云介摇了摇头,“我想您最好还是别见她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和她无关,不必为此打扰她吧?”

“当然了。”

笑。

出云介转身,将那柄太刀拿到身前。向夏玉雪展示。

这的确正是那一柄刀。

他握住刀柄,将刀缓缓抽出鞘。

“这把太刀曾为我兄长所有。”

出云介低头端详着刀身,用手抚摸这其上一处丑陋的接驳痕迹,“在他离世之前,他将此传授给我们共同的朋友,如今则重新回到我的手中。您也看到了,这柄刀之前断过,现在已经不能再用。我留着它,将它带在身边,今日带到此处,只是作为纪念。”

夏玉雪默默看着刀上的一处处阙口和卷刃。猜想,如此严重的损伤,是多少场攸关性命的恶战留下的痕迹?

刀的主人,朋友,她都经历过什么,自分别至今?自己又经历过什么?

故人遗物,如今再睹,又是另一番模样。人怕也是另一番模样。自己也是。

“故人遗物,应当好好保管。”

她喃喃自语。

“保管得不是挺好的吗,夏女士?”

出云介微笑着反驳她的话,低头继续看着太刀,“武者的兵器就该如此,这每一道伤痕和破损都大有来历,都是勇气和技艺的证明。它现在的样子,正是它该有的,最好的样子。”

“您说的很有道理,泷川先生。”

夏玉雪嘴上附和,心里却不这样想。看着这柄熟悉的武器陌生的形象,她只感觉心疼,感觉难过。若刀有感知,现在一定很痛苦。若有灵魂,则已距神灭不远。现在留下的,能被看见的只有干枯的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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