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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藏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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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中本是一片雅致景象,此刻却在中央空地上突兀地辟出一方演武场。兵器架上寒光凛冽,箭靶静静矗立,与周遭风雅的亭台水榭显得格格不入。底下众人纷纷以团扇掩面,窃窃私语。

段琼月对这些议论恍若未闻,步履从容地走向场中。她随手从兵器架上取下一张长弓,指尖轻抚过弓弦,发出清越的铮鸣。

"既是比试,不若就比射箭。"她声音清亮,目光灼灼,"三箭定胜负,最是公道——不知沈小姐可愿赐教?"

沈鹤颔首间,段琼月已挽弓而立。她将宽大碍事的锦袖卷至肘间,浑不在意地露出腕臂。弓弦拉满,箭矢破空之声骤起——

"嗖!"

十步之外的靶心上,羽箭尾翎犹自颤动。不待众人惊叹,又是接连两箭破空而出,三支箭矢在靶心攒成一簇,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好!"萧贵妃抚掌赞叹,"不愧是将门之女,当真巾帼不让须眉。"

段琼月欠身行礼,眼角眉梢俱是飒爽英气。她转向沈鹤时,唇角更是自信地扬起。

"承让。"沈鹤缓步上前,执弓的手势略显生疏。

第一箭堪堪擦过靶缘,重重地摔在青石地上。

沈鹤抿了抿唇,再度引弓。

第二箭矢虽中靶,却偏得厉害。

第三箭终于挨近靶心,终究差之毫厘。

"可惜了......"太子妃不禁轻叹。

沈鹤放下长弓,向贵妃深深一拜:"民女疏于练习,实在惭愧。"

"看来段小姐确实技高一筹。"

"方才看她射得那般轻松,我还以为这射箭并非难事呢......"

"到底是自幼习武的将门千金,哪是寻常人可比。"

萧贵妃眼角含笑,暗暗递给了沈鹤一个满意的眼神,又道:"既然琼月得胜,来人,将破云弓取来——"

"此弓随家兄征战多年,兄长离世后便由本宫代为保管,本该传于逸舟,可惜他志不在此,更不是这块材料。这弓放着也是可惜,今日得见段小姐英姿不凡,便由本宫做主赠予段小姐,也算物尽其用。"

段琼月闻言一怔。这萧家的名弓怎可轻易赐予外人?

但见宫女已捧来锦盒,只得按下满腹疑窦与不安,叩首谢恩。

另一边,沈鹤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正要退场,忽闻身后有人叫住她:

"沈小姐留步!"段琼月目光如炬地打量着她,"方才比试时我瞧得真切——沈小姐引弓的姿势、发力角度都极为老道,绝非生手所能为。这般功底,我实在不解,怎会三箭皆失准头?"

沈鹤浅笑:"段小姐谬赞了。民女确实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没想到段琼月着实固执,不依不饶非要将话说破:"你握弓时虎口的茧,还有瞄准时屏息的习惯——这些分明都是常年习武之人才有的痕迹!"

"段小姐慎言。在贵妃娘娘驾前弄虚作假,可是欺君之罪。"

转身刹那,段琼月冲动下竟随手抄起兵器案上的一柄飞刀,径直朝沈鹤后心掷去!刀光如雪,破空之声惊起席间一片惊呼。

沈鹤背对利刃,广袖下的手指倏地收紧。她分明听见刀刃割裂空气的锐响,却硬生生压住了闪避的本能。

最后关头,一道身影倏然掠过,慕安越过琉璃案飞身而至。染血的掌心死死攥住刀锋,鲜血顺着银亮的刃口滴落在沈鹤的裙裬上。

"大胆,皇宫重宴上怎可持械行凶!"

段琼月一惊,慌忙跪地请罪,“臣女罪该万死,臣女以为她武功高强,刻意隐瞒愚弄众人,这才贸然出手一试……我以为她定能躲开的……”

太子妃惊魂未定地扶住心口:"多亏安儿机警。"又向贵妃解释道:"这侍女是儿臣从东宫带来的,专司护卫之职,今日幸得她在。"

慕安沉默地摊开血肉模糊的掌心,与沈鹤目光一触即分。

沈鹤道:"娘娘容禀。她为救我受伤,恰巧民女通晓医术,恳请娘娘允准我带她下去包扎。"

......

二人行至一处僻静的廊角,沈鹤支开随行的小丫鬟去太医院取药。待脚步声远去,二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慕安从衣摆撕下布条,递给沈鹤,"轻点儿,我这可是替你挨的刀。"

沈鹤低头熟练快速地包扎着伤口:"这点伤对你算得了什么。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之前被派去东宫太子府上,好不容易混到太子妃跟前,得了她赏识——嘶,你轻点儿……”

沈鹤问:“你方才给我塞纸条,让我找机会私下说话,不会就只是为了叙旧吧?三殿下是不是给你派了什么任务?”

慕安忽然神秘一笑:"你猜殿下让我去哪?"她故意拖长声调,"长、皇、子、府。"

"什么?"沈鹤手上动作一顿,"东宫的眼线何等珍贵,为何要调你去长皇子府?”

慕安摸了一下鼻子,“我也不知道啊,殿下没交代其他任务,应该就是去接替死掉的何樊的差事,传递消息、打打掩护什么的......"

"这种差事派谁不行,何必动用你这个东宫暗桩?”

楚琰莫非又在在谋划什么。

慕安眨眨眼:"殿下说不定是担心你呢?他放心不下,特意让我来看着你。"

“......”沈鹤只当她是说笑,“这话你自己信吗?”

慕安耸耸肩,又伸手摘下沈鹤发间的那支琉璃碧云簪:"对了,这东西以后少戴。"她将簪子在指尖把玩地转了转,"你知道太子妃为何突然赏你这个吗?"

沈鹤接过簪子细看,凑近鼻尖轻嗅:"香味不太对——是海棠阁的东西?"

慕安点了点头,“海棠阁向来擅长在这种女子用的朱钗香粉上下手脚。我在东宫时,见太子妃经常给结交的命妇和贵族小姐送这种东西,能追踪佩戴者的行踪。”

“海棠阁果然没死绝,还在暗中替东宫效力。”沈鹤眼神一黯。

回到宴席时,丝竹声已重新响起。不断有世家小姐上台献艺,轻抚琴弦,吟诗作对,尽显才情。

沈鹤对太子妃感激地说道:"多亏这位安儿姑娘相救,我才得以安然无恙。不知太子妃从何处寻得这般武艺高强的侍女?"说着,她面露忧色,佯叹道:"我如今远道而来,又孤身在这鱼龙混杂暗流涌动的京城,若能也得这样一位护卫护己周全......"

"会武功的女护卫确实难得,沈小姐若在外面寻觅怕是不易。"太子妃略一沉吟,心中盘算着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不如,今日我便将这安儿送给你吧。东宫不缺人手,她既救了你,也算与你有缘,只要你不嫌弃以后就让她跟着你,护你周全。”

"这怎么好意思......"

"沈小姐不必推辞。"太子妃亲热地握住她的手,"就当是我做姐姐的一点心意。"

......

宴席散去,天色已渐深。沈鹤本只带了春萝一人进宫,如今却要带着两人一同离开。

回到王府,管家阿禄见到多出一人,面露诧异。沈鹤解释:"这是宫中太子妃娘娘赏的女护卫,就安排在外院当值吧。"

为免引起他人怀疑,沈鹤与慕安装作不熟,也不能与她走得太近。阿禄并未多想,爽快应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等沈鹤回到内院,已经精疲累尽。楚瑄说得没错,在宫中与那些贵族们强颜欢笑、应酬周旋,真是比真枪实剑地拼杀还累,难怪他不喜欢。

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楚瑄的梨花茶有解酒宁神之效,抬眼望去,却见楚瑄的寝殿已然熄灯。

“姑娘今日在宫里也喝了不少酒,要不奴婢去给您煮碗醒酒汤吧?”

春萝今日也在宫中陪了她一整天,沈鹤摆手示意她自己去休息。

她独自回到屋内,烛灯尚未挑亮,屋内一片昏暗。

沈鹤摸黑给自己倒了杯冷茶,茶盏刚沾唇,她忽然动作一顿。

下一刻,沈鹤旋身拔刀,朝着屋内一个方向扑去。

她把那黑影按在门扇上,撞得一声闷响,冰凉的刀刃紧紧帖子他柔软的脖颈,“说,你是谁!”

“唔——”楚瑄猝不及防被她一撞,手腕更被她攥的发疼,黑暗之中感官被放大,还能感受到她带着微薄酒气的温热气息,二人离得很近,呼吸几乎交缠。

他轻叹一声,“阿鹤,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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