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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怪异之事,找来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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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玄清茶碗一放,笑眯眯的,第一个表示了认同,“掌柜的绝学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学到的。”

盛渊被挑起了好奇劲,小心问道:“嘶……这么厉害啊?那想学的话需要什么条件啊?”

祝漓看了他一眼,故作深沉停顿了一会,才缓缓道:“条件嘛……当然是灵根越多越好。”

“要是五灵根都均衡的话,那就更好了。”

盛渊:“……”

盛渊嘴角抽了一下,总觉得这话充满了槽点。

五灵根这种修行废材的体质还能学什么厉害功法?

盛渊:“您说的都对……”就怪了。

宗门自古以来都卡天赋,就算是最不拘一格的灵霄宗,也鲜少收三灵根之上的弟子,迫于无奈收了,还得铆足了劲给人洗筋伐髓剔除多余的灵根。

五灵根修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祝漓看出了他表情之下的想法,但也并没有要跟人争辩的意思。

她只是扭头看向了一脸愣神的宁夕颜,云淡风轻问道:“你可要跟我学?”

祝漓疑心自己说这句话都说了不少次了。

难怪她那个平常提不起劲的师父当初能一跑好几里地……这收徒,还真是个不容易的事啊。

宁夕颜情绪复杂,想张嘴说话,眼眶中滚圆的泪水却先决堤落了下来。

“我愿意,我愿意!”

秋娘眼神一定,赶忙给人推了一把。

“噗通”一声,她双膝重重磕在地上,像是沾满了水的打鼓敲出沉闷一响。

祝漓叹了口气,见她老老实实磕了个头就将人扶了起来。

“我们不讲究这个,小心崩到了伤口。”

江玄清看了眼脸色不好的宁至,没错过对方眼里的一丝阴鹜,干脆扣了扣桌面,像是毫无所觉一样,提点了一句:“宁夕颜是吧……你家中可还有什么至亲之人?”

宁夕颜摇了摇头。

祝漓会意,眸光轻轻从宁至紧攥的拳上扫过,态度波澜不惊,道:“那你就跟着我吧,只当酒馆是自己的家,在那里,没有任何人能将你带走。”

宁至满含怒火的警告目光投了过来。

宁夕颜身子颤抖着,背脊却挺得笔直,垂下头低低应了一声。

祝漓就这么当着宁至的面将人带离了云溪楼。

江玄清回忆了一会,想起傅砚林给自己送过的文书,提醒道:“宁家不像盛家,要是宁至不甘心,这事说不定还有得闹。”

世家最看重面子,这么众目睽睽之下打脸,就算是有一个“合体期”架着,也很难说服对方善罢甘休。

除非有宗门出面缓和。

但是——

“那就让他们来吧,”祝漓挽了挽袖子,露出一截完全没有训练痕迹的、玉藕一般的手,哼笑:“为徒弟出手可是师父应该做的。”

江玄清不带任何质疑的反问:“你出手?”

祝漓理所应当:“当然——不是。”

祝漓:“作为我的护卫,看着人跳到我脸上来找事了还不阻拦,那你可真得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

江玄清毫不意外,笑了一下,又对着那双在日光下如琉璃一样的眸子选择了妥协。

“如果我能帮的上忙的话,”江玄清这么说着,心里却算不上乐观。

实在是,一个大家族真要他们这间小酒馆难受,能用的办法可太多了,武力压制……反倒落了下乘。

事实的确如此。

守在酒馆的楼青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见掌柜带着一个姑娘上来也只是记了一下脸就错过了视线,转而弯腰拍了拍身边黑布隆冬的小东西。

“这是暗器。”

祝漓扫了眼能到她小腿的玩意,疑惑的往上卷了一声。

楼青释手一拍,方方正正看起来没有前后的小东西忽然生了腿,朝着干硬的地面便钻了下去,用时十秒,只剩一个小草一样的触角留在外面,静默无声的潜藏了起来。

“请掌柜往旁边走走。”

祝漓颔首,刚往外三步,一道道尖刺一样的细刀便从地上升了起来,银光闪闪,最尖端的部分静默,像沼泽地最浓郁的一点黑。

“它名唤地下刺,是我刚刚得来的灵感,出其不意,上面还涂了些能让人短暂眩晕的毒。”

“似乎还不错,”这么短的时间能有这么完善的造物,祝漓很难说不满意。

只是——

她迟疑的看了一眼刺上抹的黑色不明物体,忽而问道:“那毒药,你是从哪得来的?”

怎么有点眼熟?

楼青释挠了挠脸,解释道:“就是掌柜放在桌子上的那些,青云宗药修的标志性瓷瓶,我很熟悉。”

“你说的不会是那个青色的药瓶吧?”祝漓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有些头疼道:“就是放在最边上的那个。”

楼青释迟疑的点了点头。

祝漓:“……”

祝漓无奈:“那不是……算了,应该也没差。”

“是你换掉的那瓶药么?”江玄清同样想起了什么。

昨夜他们分拣能够出手的药丸时,他顺嘴问过祝漓之前拿出来的药剂。

祝漓被他一撺掇,又自己一琢磨,觉得其他人闻之变色也许是包装的问题——毕竟换了看不见的包装后,楼青释就毫不犹豫的咽下去了。

遂掏空了一个瓷瓶交换。

好巧不巧,还真唬到了人。

江玄清:“这么些年,青云宗药修已经变成这样了么?”

祝漓那一堆黑色的液体都能混进去……

楼青释:“不是的。”

正经在近来时间活过的炼器师表情认真,给其他药修证明。

“只有那位有这个风格,听说是闭关闭得走火入魔了,所以返璞归真。”

这也是他选择这一瓶的原因。

防伪标识啊!青云宗除了那一位,谁还能炼出这么诡异的黑色药水来。

祝漓:“……”

祝漓实名制表示惊讶:“这里居然也有我的知音?”

江玄清替她问了:“这位知音现在在何处啊?”

楼青释思考了一会,摇了摇头道:“也许还是在闭关吧,那位不喜欢与人交流,很少踏出宗门。”

“师父还会炼药?”一直安静听着的宁夕颜忽然问了一句。

药修炼药和寻常医师不一样,没有修为的话,根本无法处理一些潜在的药性。

这就和祝漓之前所说的不相符了。

莫不是……师父当时为了让她安心,特意邹出来诓骗她的?

宁夕颜睫毛不安的颤抖着,垂下的手又下意识抓住了自己粗糙的衣袖。

祝漓挑了挑眉,对此含糊道:“啊,那个啊……如果你想学的话,也是可以的。”

宁夕颜沉默片刻,本想说自己修行受阻或许做不了什么,但一对上那双散漫的眼睛,所有的迟疑和揣测就像是海中的泥沙一样,安静沉了下去。

“好,都听师父的,”宁夕颜垂下了头,只用一根枯木挽起的长发顺着她的动作不断下垂,眼见着就要失态,却被旁边横生出来的手重新托起。

祝漓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支玉钗递给她,若有所思道:“需要安置的东西还很多啊……你会挽发么?”

宁夕颜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祝漓眼睛亮了。

————

宁家的报复来的很快。

云溪楼之事堪堪过去三天,一个抱着孩子的老头就颤颤微微从山的另一边翻了过来。

一路上没少哀嚎,牙齿掉了不少,口齿却还清晰,愣是靠着一张嘴将不少人嚎了过来。

“酒馆掌柜仗势欺人啊!带走我这个老头子的养女,她的弟弟还这么小啊!”

“修士就了不起吗?!”

“掌柜这是不想我们一家人活啊!”

“……”

“这喊得还挺有劲,”被指控的祝漓站在二楼露台上,言语间丝毫没有把对方看在眼里的意思,反倒琢磨起了这老头的脚程,“这三步绊一下,五步一踉跄……能走到现在都不倒,他还挺爱惜自己啊。”

同样围观的楼青释严谨纠正:“是三步半,他很规律的。”

江玄清:“看着迷糊,但脚下的路却完全是最省力的方案,应该有修为傍身,许是服用了什么遮掩的药物。”

祝漓略一思考,问:“看起来是老行家了,宁夕颜怎么说?”

楼青释沉默了一下,看着底下围起来的、越来越多的人,面上满是不认同。

在老头过来的时候,祝漓就已经让宁夕颜躲避了,并没有要求她解决自己带来的麻烦,只让楼青释问了一下具体情况。

也就是这么一问,原本还没什么感触的楼青释都对下面的人摆不出好脸色了。

“她说,那是宁家强行让她认下的养父。”

楼青释的声音很淡,自带一种被凉风反复削弱的凌厉感。

他说:“这个养父平常不是搜刮她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银钱,就是搅和想要帮她的好友,有时醉了酒,还时常打骂她。”

“那个弟弟……说是弟弟,实际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又先天不足,只能用昂贵药草吊命却根本长不大。”

一桩桩一件件,就是祝漓听见了都愣了一下。

江玄清安静低眸,目光落在老头紧紧抱着的婴孩身上,越看越觉得怪异,蹙起眉问道:“那个婴孩……有谁见过他的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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