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菜端到院子里的小桌子上。”

见余辉辉愣愣的看着他，霄云好心派了点儿活来缓解尴尬。

旁边的碗柜上，摆放着已经炒好的两盘菜。

余辉辉端起准备走，扭头见到那只彩狸猫趴在灶台旁，觉得油烟太大对猫猫呼吸道不好：“咪咪，和哥哥走，有肉吃。”

彩狸猫抬头看看他，又继续趴着。

“它是我养得猫，不会和你走的。”炒菜的人解答了他的疑惑。

但，余辉辉又不懂了：“你养的？”

门外婆婆拄着拐杖在叫他们。

问题也只好先放下了，看着霄云将菜盛进盘子里，低头招呼彩狸猫和他走，余辉辉仿佛觉得这个人身上有很多他看不到的地方。

那地方，很温暖。

侧院子是婆婆在住，所以吃饭也在这里，人迹罕至的山脚，此刻却成了唯一能逃避世俗存在的世外桃源。

霄云放下菜后，并没坐下，而是走进屋里，再出来后，手上多了一个猫罐头，彩狸猫喵喵的叫着。

怪不得，这只猫跟着霄云，不去前院和那些哈基米抢饭呢。

“猫也开小灶啊？”

霄云摸摸正在吃饭的彩狸猫，说：“它从小就吃猫罐头，吃不惯棒子面。”

婆婆摆好碗筷，招呼他们来吃饭。

菜不多，只有三道，两道素菜，一道带点儿肉末的荤菜。

这种规格，对于娇生惯养的余辉辉来说，吃不下。

同理，他认为霄云也吃不下，可扭头却发现后者吃得很香，一碗已经见底了。

“辉辉啊，你怎么不吃？”婆婆指着霄云，“你看小琛，像是没吃过饱饭一样。”

呵呵，他不止吃过饱饭，还天天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呢。

一低头，霄云已经把他面前那碗饭拿走了。

“这是我的饭，你干嘛？”

“你吃吗？”霄云问。

余辉辉又看看那三道难以下咽的绿色蔬菜，摇了下头。

“年轻人，怎么还挑食呢？”婆婆有点不开心，又冲霄云说，“和你那只猫一样，你就惯着吧。”

霄云笑笑，没说话，低头扒拉余辉辉那碗饭。

吃完饭后，霄云负责洗碗，余辉辉收拾桌椅肚子咕咕叫。

“喂，”他走到厨房，瘪着嘴，“我饿了。”

洗碗的人好像没听到，依旧低着头干自己的，手上加快了动作。

余辉辉有点生气了，这个人把他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饿他一顿？

霄云收拾完厨房后，抬手看了眼腕表：“我和婆婆打声招呼，带上垃圾再走。”

垃圾？

谁是垃圾？

余辉辉手里被霄云塞满垃圾，两人离开了这座农家小院。

一路上的林荫小路，只有风声和鸟叫，每一口呼吸都叫人身心舒畅。

霄云腿长，又吃了饭，走在前面。

肚子空空的他，没力气落后半步。

他感觉今天一上午都莫名其妙的：“霄云？”

“嗯？”旁边的人看向他，“怎么了？”

“婆婆为什么叫你小琛？”

霄云神情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低沉：“我是十年前认识婆婆的。”

“十年前？”

“那只彩狸猫是被我母亲赶出去的，因为母亲不喜欢猫毛，”他说，“我找遍了整个城市，最后在婆婆家找到了它。”

余辉辉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只猫，只和你亲近。”

“那年，我十六岁，还不叫霄云。”

空气安静下来，气氛也变得微妙，刚刚还微不足道的风声和鸟叫，此刻却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

“我努力把自己变得霄云，却发现世界的某处霄琛还活着。”

他垂下头风吹起额前的碎发，垂落的眼帘试图藏起眸中那浓到化不开的情绪。

再抬起时，已是另一副面孔：“走吧，带你去吃饭。”

两人并肩而行，走到路的尽头，那里有垃圾站。

刚刚扔掉的垃圾破了个口子，里面的东西掉出来，是快递明细，依稀可以看清寄件人的名字：霄琛。

“走吧，去超市。”

余辉辉的目光从垃圾堆上收回：“为什么要去超市？直接去饭店不行吗？”

“当然也行，只是......”他语调一转，“你这种为了躲避逼婚，招摇过市容易被抓回去吧？！”

确实，他还没找到霄云黑料，被余家提前抓回去，还得应付相亲。

“那走吧。”他傲娇的抬头，往前走。

霄云看着那背影，笑了笑，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