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粤在整理宋拂的西装时,发现那枚她送的银制领带夹不见了。
她翻遍了洗衣袋、书房抽屉,甚至趴在地毯上检查缝隙,却始终没找到。而更让她心头发闷的是——宋拂最近三天都没有回家吃晚饭,电话里总是简短的一句“在忙”,连解释都吝啬。
她捏着空荡荡的领带盒,指尖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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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下午,佘粤在金融街的咖啡厅等虞妙时,透过玻璃窗看到了宋拂。
他穿着挺括的深灰西装,对面坐着一位穿米色套裙的女人。那女人笑着从包里取出一个丝绒盒子,推到他面前——盒子里躺着一枚崭新的铂金领带夹,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佘粤的拿铁突然变得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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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宋拂难得早归,手里还提着那家佘粤最喜欢的杏仁酥。
“今天怎么……”她话没说完,目光钉在他领带上——别着的正是那枚陌生领带夹。
宋拂顺着她的视线低头,语气平常:“客户送的。”
佘粤攥紧了餐巾:“哦,挺好看的。”
餐桌上只剩下刀叉碰撞的声音。宋拂似乎没察觉她的异样,甚至多吃了半块牛排。直到佘粤突然起身:“我饱了。”
她的叉子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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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来得毫无预兆。佘粤冲出门时没带伞,冰凉的雨水很快浸透衬衫。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在公园长椅上发现一团银光——
她的领带夹正卡在木板缝隙里,表面沾满泥水。
佘粤蹲下身,雨水顺着脸颊流进衣领。她试图用指甲抠出领带夹,却怎么也撬不动。直到一双熟悉的手覆上来,温热掌心包住她冻僵的手指。
“找这个?”宋拂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他浑身湿透,手里举着那把拐杖伞,伞面完全倾向她这边。佘粤抬头,看到他没戴领带,锁骨处的衬衫纽扣崩开一颗,露出她去年咬的牙印。
“客户是珠宝商,领带夹是样品。”他单膝跪在积水里,用袖口擦净领带夹,“我这三天在盯他们的走私证据。”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在佘粤手背,烫得她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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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热气氤氲。宋拂把干毛巾罩在佘粤头上时,发现她在发抖。
“冷?”
她摇头,湿发间露出一双发红的眼睛:“你为什么不说?”
宋拂沉默片刻,从衣柜底层取出件被熨焦的衬衫——领口处还别着那枚银领带夹。
“那天急着见线人,自己熨衣服……”他难得有些窘迫,“结果烫坏了领带夹的卡扣。”
佘粤愣住。她忽然想起三天前清晨,宋拂确实问过她熨斗怎么用。
“所以你这几天不回家……”
“在珠宝商的工坊盯他们修复它。”他轻轻掰开领带夹内侧,露出刻着“S&Y”的微型字母,“他们非要赔个新的,但我只想要这个。”
佘粤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宋拂叹了口气,把人搂进怀里,鼻尖蹭着她潮湿的发顶:
“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领带夹会在公园长椅下吗?”
“我……扔的。”她闷声承认,“以为你嫌弃它便宜。”
宋拂低笑,胸腔震动传到她耳畔:“嗯,确实便宜。”
在她抬头瞪人前,他吻住她沾着雨水的睫毛:
“所以要用一辈子来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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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小剧场
那枚“客户送的”铂金领带夹后来出现在虞妙男友的生日礼物中 。
宋拂学会了用熨斗,但佘粤再也不敢让他碰洗衣机 。
公园长椅被悄悄刻上了小小的“S+Y”,藏在第三块木板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