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车一前一后,下午便回到齐云。
齐云山下的小院中,六人坐在一楼客厅。
“种了今年的菜,但是现在有杂草,差不多一两个月,应该是若清道长出事时间的前后,严勿的家室就走了”邢流云说出自己的猜想
“难道严勿知道有一天这个事情一定会被发现,所以早早安排家人跑路?”大齐偏头说了一句
“那他办完若清道长的丧事,跟着家里人一起跑路不是更好吗,反正也拿了钱,自己还留在龙虎山干嘛”大顿敲敲椅子扶手
“也许他没那么聪明呢”大齐坚持自己的思路
“一个笨蛋怎么当上主事道长”大顿反驳
“严勿杀不了若清道长,用毒的借口也很勉强,起码那手法他做不到”易平澜突然开口
“对,师父,封印若清道长坐缸的法力与我们之前在龙坑村碰到的结界一样,是同一个人,只不过,这次封印的法力,邪气更甚”邢流云补充道
“那大概率是,有一个法力很强的人杀了若清道长,找严勿来善后,为了让严勿老实,将他家人带走威胁他。”大顿站起来走了几步
“这个路子有点通顺了”大齐点点头
“漏了一个吟涽骰子”易平澜补充
“那人可能先让严勿偷了我师父的吟涽骰子,然后杀了我师父,但又用吟涽骰子折辱我师父”智在开了口。
“吟涽骰子是师叔祭炼多年而成的法器,辨位极准”空自道长看了一眼智在。
智在站起来“我师父先说天下有异,西南尤其,然后唤我去寻法器,此刻法器已经丢了”
“有没有可能,这个人早就知道天下即将有异,这个人也知道若清道长有一厉害法器善辨位,提前拿走法器,若清道长则无法知道有变数的具体位置,然后若清道长又号召小辈们去西南游历,因故遭劫。”易平澜喝了口茶水
“提前就知道天下会有异数”空自道长捋胡子的手顿了顿。
“如果仅仅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异数的位置,没子吟涽骰子,若清道长又没办法自己下山,目的早就达到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杀了若清道长呢”邢流云皱眉
“不知道”易平澜淡淡回应
“看来要寻这个人,得先去寻西南的异数”空自道长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
“但是西南那么大,云贵川西藏都算西南,我们几个一山一脉的走,也得个十年二十年吧”大顿一屁股又坐在椅子上
智在缓缓坐下,“我曾在西南游历了几个月,并没寻到师父说的异数,不过这次,我带了师父的法器,我虽然不才,但是给我些时间,我相信我能找到那异数所在”
说着智在自包中拿出一个匣子,他将匣子打开,殷红的吟涽骰子静静立在其中。
。。。
空自道长让大齐、大顿准备一下必备的物品,计划三日后一行人就去西南。
虽然智在还不能马上用吟涽骰子辨位,但是也不能只等智法术练成,几人到了西南也许另有机缘能寻到异数也说不定。
这场非正式会议快结束时易平澜的一句话又将所有人拉了回来
“空自道长,您当年为何要离开龙虎山”
空自道长看了看易平澜,微微笑道
“当年大愚在龙虎山睡不好,每夜哭嚎,我念大愚思齐云想父母,所以便带了她回了齐云”
邢流云呆呆地回想自己是不是小时候睡眠不好。
“空自道长怎么看若生道长,他连若清道长的丧礼都未回来”
易平澜并未接着上一个问题,而是跳开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我为师父主持丧礼时候,已经通过协会告知各地道观殿宇,不多久若生师伯叫人传信,说自己的发妻归西,自己憔悴难当,无力回龙虎山参加丧礼”智在答道
“你怀疑若生道长?”邢流云皱眉
“我只是好奇”易平澜面无表情
“智在道长,您之前跟邢流云说,去年若清道长想要自己下山被若生道长阻拦,那期间若生道长是在龙虎山?”
智在点点头“确实,那段时间若生道长在龙虎山呆了半月有余,应是我下山后,他没多久便也走了”
“异数发生前后若生道长都在龙虎山”大顿似乎提炼了其中的重点
“若生道长的居所一直在华研殿,他虽不怎么回山,但是因着资历长,非常受敬重,严勿也算是受若生道长的推介才坐上了主事的职务。”智在又将二人的关系细细道来
“也就是说,能够与若清道长、严勿都有关联的人就是若生道长”邢流云歪头看了看智在道长
智在表情凝重“看似是的,但是也不能凭此断定若生道长与此事有关”
“就算他不是唯一与两人都有关的人。”易平澜转了转眸子
“若清道长的尸身大家都看了,他可能是唯一能杀了若清道长的人”
易平澜言外之意在于即便若清是被严勿下毒而死,但若清的尸身也不该是如此模样。
一语如平地惊雷。
众人神色各异。
半饷,
空自道长站起身
“若用了其他见不得人的方式,也是能害了若清道长的。此事不是我们三言两语就能断定的。大齐、大顿还不去准备路上用的东西,愣在那里干什么”
邢流云也自然跟着二人退了出去。
智在也去了客房收拾自己的东西。
易平澜仍坐在椅子上并未动弹。
空自道长也慢慢坐下
“我看人的本事虽是多年修炼所致,但是也有些天成的因素,
那若生师伯不怎么回山上,我自小也是听师父、师叔说他勤苦好学,只是性子及怪,对功法颇为偏执,自十几岁下山后,基本不怎么回来。师祖羽化时,若生师伯曾回过山,我对他实在喜欢不起来。而后我年龄渐长,法术也精进了些,便研习了天眼看人的术。我与大愚在龙虎山的最后一年,那年正逢我师父羽化。那是我第二次见若生师伯,我望他过去迷雾重重、现在心术难正。虽然看不到他过去,但是仍让我心感惶恐。我将此事说与师叔。师叔只说我看人不看心,他与师伯相处多年只知道师伯是个痴人,沉迷法术,叫我不要多想。”
空自道长叹了口气,“如若一人对一件事已经执着到疯魔,必会有大祸。我便想让师叔与我一起去齐云修行,离了龙虎山。只是师叔执拗,最终我便带了大愚回了齐云。”
“但是即便如此,若生师伯有什么要害师叔的缘由?”
“空自道长,我们能不能直接找到若生道长?”易平澜并没有回应空自道长的疑问
空自道长摇摇头“若生师伯游历天下,没有人知道他具体在哪,最初他好像还去一些道观殿宇挂单借宿,但是后来便根本没有踪迹,只有他主动回龙虎山的,没有人能喊他回去。观中大事会发往各地道观殿宇,他自能得到消息,要不要回来,也是凭他自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