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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生日宴上锋芒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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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澜目光流转落在龙衔脸上,欣慰之余不忘细心叮嘱:“这花虽已盛开,实则还很脆弱,暂时不能受强光直晒,所以我用琉璃罩护着。待它再长得强壮些后,你可将琉璃罩撤去,令它自由沐浴阳光。”

“学长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它。”龙衔谨慎地将花盆往怀里揽揽,腾出一手拉住凌澜衣袖,带着他就要往楼梯上走。

稽天知道孩子们有他们的话要说,她不宜过多打扰,便向龙衔交代:“我有事需去金顶一趟,你和朋友们好好玩。”

“好。”龙衔乖巧应过。

凌澜这边行礼拜别稽天,那边便被龙衔轻拉着上楼,去往龙衔卧房。

大厅内空无他人,春花无事,也跟着龙、凌二人上楼。她只轻迈一步,宫殿好似会自行变幻一样,竟直接把她拉入龙衔的卧房。待春花在房间柔软的地毯上站定,她惊奇地发现,龙衔的卧房竟然和凌澜宫殿里自己的房间布置极其相似。

未等春花理出个头绪来,龙衔和凌澜走进屋来。他们穿过站在进门处的春花那虚无的身体,自顾自聊得热闹。

“学长,我想请你看样东西。”龙衔松开捏着凌澜衣袖的手,先把那盆金扶郎花放在桌上安顿好,随后将桌子中间摆着的一把长剑双手递与凌澜。

凌澜接过剑来,从白底金雕的皮质剑鞘里抽出半截剑来,赞道:“好剑!”

春花定睛一观,这便是玄金剑。

龙衔仰着脑袋,自豪地介绍起来:“学长,我终于也有专属于自己的法器了!”

凌澜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剑,手指轻抚剑身时,已将剑中蕴含法则探个大半:“金器,却属木系。其内金木两系法则巧妙融会,果真与你极其相合。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件宝贝?”

龙衔难掩她高兴的小表情:“父亲和母亲共同为我创锻的。”

“铭辰将军?”凌澜疑惑。

龙衔明白凌澜为何有此一问:“母亲送我这把玄金剑时告诉我,父亲自我刚学会走路时就已经开始与母亲一起打造这把剑了。为了在我长大后能更好的与此剑融合,他们根据我成长过程中的变化,不断对剑内法则调整优化,历经八百多年时光,才将此剑炼成。之后,父亲将这把剑封存在他的战甲之中,打算等我长大些后,作为我人生中第一件法器送给我。”

龙衔温柔地抚摸着剑鞘上凸起的金色花样,微翘的睫毛难掩眸中流连:“虽然后来父亲不幸战殒,没能亲自把玄金剑交给我,但母亲一直记得父亲的愿望,所以在我毕业后的第一个生日这天,将这把饱含父母心意的长剑交给我。”

凌澜点点头:“两位大人爱女至此,真是令人羡慕。”

龙衔不由得想起凌澜少时丧母之痛,不想自己只顾着与他分享快乐,却一时疏忽没能顾及他的感受而引他伤感,心中很是愧疚:“抱歉,我……”

凌澜淡然一笑,将玄金剑收入剑鞘放回桌上,伸手摸摸龙衔柔美的发髻:“你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况且,我也不是那般脆弱小气的人。”

龙衔宽心一笑:“学长教我法术,助我成学,此番恩情即便亲兄长也未必可及。若学长不嫌弃,我愿拜学长为兄,日后我的家便是你的家,如何?”

凌澜堂皇道:“倒也不必如此。”

清风从窗沿偷溜进来,牵动铃兰花的心绪。花儿们摇摆着脑袋,勉为其难地打断屋里两人的对话,告诉他们其他朋友已陆续到达。

龙、凌二人安顿好礼物回到大厅,迎接受邀而来的苍一、桑尔、贯众,以及不请自来的将离。

几人一一向寿星龙衔送上生日祝福后,性子直爽的苍一问道:“贯众殿下,你近来与将离小姐走得很近嘛。”

贯众脸上顿时一红,局促解释:“我母亲近来与欲烈大人相交甚密,将离常随欲烈大人去看望母亲,我与她自然也会时常遇到”。他还不忘特意向龙衔交代一句:“母亲说,让我们全当是多了一个异性妹妹就是。”

龙衔尴尬一笑:“殿下家事,倒也不必向我等交代得这般详尽。”

“欲烈大人?”苍一想了想,看向将离:“是现任司规司司长的那位大人吗?”

将离高傲地瞥一眼苍一:“正是。”

苍一目露寒光盯着将离:“我虽身在土系,却也听说过这位大人。她上任不久便处理了不少所谓对明光之颠不忠的官员,当真是雷霆手段呐。”

将离粉白的脸上浮起冷傲:“我母亲捍卫正义、铲除阴邪,为壮大我明光之巅不辞辛劳、鞠躬尽瘁,不像某些白御魂师,身居高位享我明光恩惠,背地里却尽干些两面三刀、朝秦暮楚的事。”

说罢,将离还不忘偷偷瞥一眼凌澜的脸色。然而,将离之意,全场诸位之中,当属龙衔听得最明白。她知母亲稽天遵从木系空间御魂师核心宗旨,一向提倡明善大陆与暗恶大陆协作共荣,眼下听将离此番言论,无疑是在责怪母亲稽天身为明光之巅右祭司却没能为明光之颠一统木系空间筹谋。

龙衔虽心中已恼火至极,面上却还算平静,反问将离:“既然令堂是一位合格的白御魂师,那她必然深刻领会‘明暗相汇,善恶相辅,为极界运行之基’这句话的意义,不知你口中所谓‘非正义者’和‘阴邪者’指的是谁?”

见将离张口结舌,苍一淡然笑道:“你们也太不识抬举了。堂堂未来王爵在此,关于明光之巅该走什么样的路贯众心中自有道理,哪轮得上你们两个刚毕业的学生在此无用争辩。”

众人目光皆落在贯众身上。

一边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一边是母亲盛情托付的妹妹,贯众不由得两厢纠结起来。犯愁许久,他才道:“新生,不仅是生命之始,也是极界起始,而死亡,不仅是生命的终结,更是梦想的幻灭,荣耀的断章,不朽的遗憾……因此,众生均贵生而贱死也是常理。”

“哼!”凌澜冷哼罢,悠然长叹:“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什么?”看凌澜满眼无奈与不屑,将离很是不服。

凌澜不与将离搭话,寒芒毕露的眼神落在贯众愁苦的脸上:“可惜你父宇坤王爵这一世为护极界生灵存续呕心沥血、为谋极界发展之基励精图治,而你半生耳濡目染,却终不解令尊宏愿半分。”

“凌澜,你什么意思?”将离从贯众身后蹿出半步,冲凌澜怒气呵道:“区区暗夜之渊一个司长,也敢指责我明光之巅尊贵的殿下?你可知你现在身处明光之巅银层右祭司府邸,与我金顶只一阶之隔,若你对殿下无礼,王族可即刻将你扣押,并治你个大不敬之罪,纵是你暗夜之渊覆世王爵求情,也未必保得了你。”

凌澜依旧不搭理将离,任由她如野犬般吠叫。他睥睨一切的神情分毫不减,继续与贯众道:“你乃未来王爵,拥宏博书册之备,享浩瀚修练之源,得王族正统之教,怎得只有管窥蠡测之识?若生灵只得长生而无休亡,则世间资源尽被老者耗尽而无以留于新生后世,世间思想皆守旧腐败而无以创新进步,世界全如一滩死水而毫无生机可言,错误被守矩掩盖,腐朽被权势包庇,缺陷被安逸粉饰,你所谓的梦想将在故步自封中被屡屡扼杀,你所谓的荣耀将在沾沾自喜中成为绝唱,你所谓的不朽将在沉迷不悟中奔赴末路。极界之基确为万众生灵,但极界发展之基不仅是生灵万物,更是生灵万物不尽且规则的新旧迭代。”

霎时,贯众耳根席上一片通红:“如你所言,我极界生灵皆去赴死该当如何?”

“你不必用这偏颇极端的言语激我。”凌澜不入贯众的圈套,只道:“极界万万生灵各有各的更续之法,这是从数亿年间生存实践中得来的规律。新生者当如春之嫩芽般极力萌发,青年们当如夏之繁花般纵情绽放,壮年者当如秋之硕果般积蓄沉淀,年迈者当如冬之静怡般德劭持重。只有在遵循这些规律的基础上循序渐进的演进,才能保证我极界生灵万物稳健发展,才是我木系空间御魂师们最根本的职责。”

凌澜字字珠玑、句句箴言:“你当两片大陆历代王爵没有一统木系空间的能力吗?他们之所以恪守两片大陆平衡分治的规则,就是因为他们深谙万灵依节律更迭、存亡依规律平衡对极界而言的重要性。尔等何敢为图一己私利而歪曲历代先贤之宏愿?”

凌澜言辞铿锵,驳得贯众与将离羞愧难当、哑口无言。

半晌,将离才回过神来,强辩道:“我明光之巅的事,何须你个暗夜老鬼操心。你滚出……”

“将离!”龙衔呵道:“如你方才所言,此乃我明光之巅右祭司府邸,是我家。客人是去是留,岂由你做主?”

将离却是不怕龙衔,嗤笑道:“稽天和你私下与暗夜重臣勾结,不仅不知羞耻,还这般狂妄自大,宇坤王爵就应该将你们这种明光之颠里的蛀虫立即法办才对。”

“暗夜重臣?你是在说我吗?”凌澜哂笑:“承蒙抬举。”

龙衔怒目望向贯众:“我竟不知王族的事,何时全凭将离小姐做主了。”

“你们……”将离气急败坏。

“够了!”贯众侧目,小声喝止将离,满是抱歉地望向龙衔:“对不起,在你生日这天到你家来惹你生气。这本非我意,只是……将离年纪比你小,你且全当是妹妹不懂事,莫要与她计较罢。”

“妹妹?”龙衔对贯众的麻木失望透顶:“我可不记得我有个妹妹,况且将离小姐心高气傲,想来也是瞧不上我这种与暗夜重臣来往的人家吧。”

将离趁机道:“龙衔,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

“想必将离小姐也不屑于在我家吃饭了吧。”龙衔实在不想再作无谓的争吵:“既如此,那便跟着你的殿下哥哥,回金顶享用那些高贵佳肴吧。”

“你以为我想来啊,要不是贯众哥哥非要来,我才不……”

“龙衔,你当真要我走?”贯众上前一步追问,眼中皆是怨念。

龙衔学着将离惯有的样子,装出一副无辜表情:“殿下莫要把罪责甩到我头上。现在是你那尊贵的妹妹不愿留在这,而殿下母命难违,必须要做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既然你兄妹同来同往,又岂有妹去兄留的道理?”

“我……”贯众心中委屈,可脑中全是母亲叮嘱的那些照顾好将离的话语。他不敢也不愿让母亲难堪,只能强咽下涌到喉咙的酸楚:“龙衔,无论如何,我还是真心想要与你道一句生日快乐。改日等我得空,我再好好与你庆祝生日。今日就不再叨扰了。”

“殿下慢走。”几人恭敬行礼,送走贯众和将离。

墨竹恰好筹备好生日晚宴,前来请殿中几人去前往餐厅。

几个伙伴有说有笑地边吃边玩,龙衔算是度过一个愉快的生日宴会。

直到夜色深沉,朋友们才陆续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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