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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一花一叶一声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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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春花只能假设自己便是这青蓝法则的制定者,以八成已懂法则为基础,循着法则编制者的习惯和规律,自己把剩余的两成法则补齐。

春花不知这一过程耗费了她多少时间,只知道这青蓝法则实在精妙,单单只是拼凑出那两成法则,就已耗尽她全部所学。

完成第一步,春花对照这套真假混杂的青蓝法则,开始尝试着在心中草演出一套能破解封魂术的法则的方法来,以期能解除封魂术法。

由于无法用纸笔作记录,春花只能在心中把脑中渐渐形成的破解的法则一遍遍刻画,以防忘记和遗漏。手腕上的金兰羽无法工作,导致春花无法确认流淌过多少时间。她只记得,《上古秘纹录》中那些晦涩难懂的符纹在她心中来来回回往复过数百遍后,才被她串联出一篇完整的破解法则来。

然而,春花还没来得及高兴,另一个难题接踵而至。

在这里,她不能启动法气,便不能运转这套新编的破解法则,也无法验证破解法则的准确性和有效性,更无法依据施展结果调整修改破解法则中的不足。

春花再度愁上心头。她静静盯着眼前偌大的花样符号,看着花朵慢慢减缓转速,看着青蓝法则慢慢褪去荧光……却忽而开了窍。

“方才,当我一心只求花样符号能靠近些时,这符号便真的近在眼前;当我满心只想着找出纹路里的规律时,青蓝法则便在花样符号的旋转中浮现出来……如此看来,在这片空间里,力量不再是依靠动作或力气等有形的方式体现,而是依托灵魂意念等无形的方式表达。”

春花摒弃杂念,只在心中一遍遍默念着新创的破解法则。

……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春花虔诚地默念下,原本干枯的花样符号登时变为金光熠熠的赤金模样。伴随着花样符号缓慢的旋转,花心开始如砖块机括般向外卷曲扩展,花心内则留出一片被橙黄暖光笼罩的空间。

被眼前情景震撼得目瞪口呆的春花突然感觉身体好像被什么力量吸引着一样,快速钻入那花心扩出的空间之中。

当春花最后一缕发丝飘入这片隐藏在花样符号之中的空间里时,她身后敞开的花心又如机械运转般快速缩小并闭合,没留下一丝缝隙。

脱离炫彩的虚幻空间,春花终于又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周围世界。此刻,她的双脚踏踏实实站在一座高大破败的宫殿里。她所立之处,是刚入宫殿大门的位置。她身后高大的殿门紧闭,门上起起伏伏雕刻的繁杂花样已然失去原有的色彩,在灰冷的光线下只透着一片阴森色调。

春花眼前的大厅里,地砖被厚厚的尘土覆盖,花纹色彩均已看不清楚,殿顶上空挂着三盏巨大的水晶吊灯,灯上灰丝缠绕,掩盖住吊灯原有的色泽。殿厅最里正中央摆着一座圆形花台,台中花草皆已枯萎凋谢,毫无生机。花台之后十步之距正对着一座通向二楼的木质楼梯,台阶上的地毯在灰尘的覆盖下尽显陈旧暗沉之色。

春花环顾四周,见一楼殿厅两侧共有四间偏殿,均高门紧闭,让她难以判断各偏殿的用途。她随即仰头看向二楼,见二楼总共只有三间房屋。正对着楼梯口的房间较小,另外两间房各占二楼一侧,相对较大。

春花站在一片灰暗中,不由得打个冷颤,礼貌呼唤:“请问,有人在吗?”

声音在偌大的殿厅里回荡,半晌无人应答。

“您好?”春花提高些音量,再问。

殿厅左侧偏殿的殿门随即打开,一位脖覆坚实鳞片,身后露圆长穿山甲尾的矮胖老头儿从门内缓步走出。春花顺势向那偏殿内瞅一眼,只见殿内书架层叠,纸册满满,当是一座书殿。

老头儿刚出房门,看见站在殿厅里的春花,先是一怔,忽而欣喜若狂:“天呐!不知多少年,老朽终于等到你回家了呀。”

“回家?”春花的记忆里可没有这样一座宫殿般的家。她赶忙向老先生回礼问道:“老先生,您认识我吗?”

老头儿一拍他那满是皱纹的脑门:“差点忘记,现在的你应该不记得我才对。”

“现在的我?”春花听得越发糊涂:“老先生,您能说得明白些吗?”

老头儿却不答春花的话,他扯扯衣角,把衣服整得笔挺:“你好,老朽墨竹,是稽天大人与铭辰将军府邸的管家。”

“稽天!”春花快速询问:“您的意思是,这里是稽天大人的家,也是我的家?那么,我是谁?”

墨竹慈蔼一笑却不语,回头看向他身后灰沉沉的宫殿,顷刻间,殿顶的水晶吊灯尽数发出晶莹的光明,将整个宫殿照亮,穹顶内壁上绘制的花卉图案缤纷多彩,在水晶吊灯灯影的映衬下跃动着七彩光斑,殿内灰尘瞬间化作点点金粉向殿顶飘升,锃亮如镜的石质地板砖恢复辉煌的色彩,六根浅黄巨柱威严耸立,柱上盘绕雕刻金沙藤蔓栩栩如生,殿厅中央的花台里各色鲜花开得正艳,沁人心脾的淡雅花香弥漫殿中,宽大的深咖色木质楼梯台阶上铺着一条深红金边的厚绒地毯,红光蜿蜒通向二楼。

“老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春花被眼前如梦似幻的情景震得目瞪口呆。

墨竹却恭恭敬敬向春花行过告别礼,就此朝宫殿大门外走去。

“墨竹先生,您去哪儿?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墨竹先生……”

任凭春花如何呼唤,墨竹都好像听不见一样径直往殿门外走去。老人蹉跎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殿门外的一片白光里。

这边墨竹才刚出去,春花身后一偏殿门随即打开。她听声看去,又见墨竹从这偏殿内走出。

春花快步上前,走到墨竹面前:“墨竹先生,您动作还真快呀。”

可此刻的墨竹却好像完看不到春花一样完全不理会她。墨竹自顾自地向殿厅中心走着,从挡在他身前的春花身体中穿过。

春花吓得敢忙摸摸自己被洞穿的身体,才发觉虽然她能感受着里的一切,但这里的一切并不能看到她的存在。她甚至连个幻影都算不上。

墨竹站在大厅里,像一位资深的交响乐指挥家一样向空中优雅地挥挥手,条条藤蔓如起伏的线谱在廊间柱身谱写,簇簇鲜花如跳动的音符在门窗壁灯奏响……整个宫殿内瞬间化作一片生机盎然的花海。

“墨竹,真是太谢谢你了。”二楼走下来一位年轻的夫人。她一边惊喜地欣赏着墨竹施展空间法术后的杰作,一边激动不已地道谢:“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这房子布置完。”

墨竹恭敬望向夫人:“稽天大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稽天?”春花心中暗思:“她就是那位明善大陆人人讳莫如深的大罪臣。”

“这真是太漂亮了。”稽天走到墨竹身边礼貌道。

“您就当这是我这个不懂风趣的老头儿送给龙衔小姐的生日礼物吧。”

“龙衔生日……”春花快速搜寻着记忆:“也不知道这是龙衔哪一次生日?记得代赭曾说过,稽天被定为罪灵的日子正是龙衔从学院毕业那年的生日当天。”

“我想龙衔一定会非常喜欢你送她的这份礼物的。”稽天兴高采烈地肯定罢墨竹的成果,忽而宫殿大门里走来一位身着墨色长衫的俊朗男子。

“凌澜大人,你能来真是太好了。”稽天快步走上前去迎接凌澜,满目欣赏地望着这位英俊的青年,想他比女儿龙衔年长不多,却已于龙衔毕业之年在暗夜之渊任职两百余年,他敬业正直且战功赫赫,如今竟已身居暗夜之渊司军司司长之职。

墨竹向凌澜行过礼后默默退下,忙着筹备龙衔的生日晚宴。

“龙衔还在她的房间里,还请凌澜大人稍等。”稽天顺势看向二楼女儿的卧房。

凌澜抬眸看去时,那房门恰好打开,只见龙衔身着一袭轻盈飘逸青色长裙从门内走出,她如瀑布般的长发轻挽于脑后,鬓间一抹金色发丝仿若发带般点缀出青春的亮色。

“墨竹,我的房间里忽然多出许多好看的花来,是你变得吗?”龙衔像一只轻盈的鸟儿般提着裙摆从房间欢快跑出,转向楼梯时,方见凌澜站在大厅里与母亲说话,雀跃地跑下楼来:“学长,你能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真是太好了。”

“那个……”凌澜看着龙衔那如脂玉细琢般粉嫩的脸,也不知为何就紧张起来。不知所措的他赶忙把手里攥着的一巴掌大小的墨绿色方形礼盒递给龙衔:“生日礼物,希望你喜欢。”

龙衔喜不自胜,就在她接过礼盒的一瞬间,原本只有手掌大小的墨绿色小方礼盒突然变得有半臂宽高。龙衔惊喜又小心地抽开系在礼盒上的金色丝带,礼盒如水浪般自上而下荡漾着消失,将一盆罩在透明琉璃罩内的开得正盛的金扶郎花展示出来。

未等龙衔仔细辨认,稽天先露错愕之色,不由得声音颤抖:“这花……”

凌澜恭敬地望向稽天那难掩悲伤的神情,脸颊的红润退去大半,眼中透出他往日惯有的寒光:“我从那戈壁上带来的。”

稽天极力掩饰着她恻怆的心情:“好孩子,谢谢你把它带回来并且照料得这样好。”

根据春花的观察,龙衔似乎并不清楚母亲稽天这忽然的悲恸从何而来,更不明白稽天在与凌澜说些什么,但见稽天很喜欢这盆花,龙衔自己也觉得这花长得甚是亲和美丽,便灿笑着道:“学长这份礼物,我必视若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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