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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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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起了阵海风,把落地窗帘吹得呼呼响。

北岛上的某间病房里,梁玉霞正做完了第二期化疗。她面容憔悴,但精神却还不错。

“思雨。”母亲呼唤女儿,问她最近学业和生活情况。

“得了奖学金了。不用担心我接下来的花费。”范思雨把得奖的照片给母亲展示。

梁玉霞的脸上出现了笑容。继而,母亲开始话家常,谈起姨妈家的小女儿,没读大学,去了南省打工,年底就要订婚了。

范思雨听了不吭声。

“你就继续念书吧。我还能撑几年。”此时的梁玉霞还不知道,她的医疗费用是由贺晙私人赞助,并不是养护中心谎称想找新药试用者,她被幸运地选中。

范思雨欲言又止,离开时,她还是向梁玉霞提到了贺晙。

“是这里的负责人?最大的那个?”梁玉霞不知何时自己的女儿被人看上了。

“嗯。”

她敏锐察觉女儿神色不稳,把她招回到床边,问她那人有没有做什么。

范思雨摇头,说贺晙发乎情止乎礼义,没有逾越行为。

“那我来这地方,是因为这个人的关系吗?”梁玉霞想到一些不简单的事。“他是有钱人,我们家要钱没钱,要权没权,那他看上的,就只有人了。”

一个月后。范思雨再次来到北岛的泛善养护中心,梁玉霞的神色比之前更难看了。按理说,做完化疗,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身体机能会恢复一些。而且梁玉霞的病灶也控制住了,没有再扩散。

“医生,这是怎么回事?”范思雨到医生办公室,她才问完,医生反而苦着脸让她好生劝劝梁玉霞。

“你母亲的医疗费用,是全额免费,她省什么呢?”医生拿出一叠病情告知书,上面签了梁玉霞歪歪扭扭的字。告知书上写明了经过本人同意,不再继续用药,放弃治疗。

范思雨忍着泪去问母亲。

梁玉霞只淡淡地说:“我这病,怎么都会死。但你不想和那人在一起,别因我委屈自己。”

不想和贺晙在一起吗?

她做梦的时候是想过的。她对贺晙有过倾慕,有过仰望。他不像老家的男人那么肤浅。他外形帅气,学识渊博,有良好的家身和教养,相处时的行为令人愉快。他又非常富有,梁玉霞的全额医疗费都是他解囊相助。他的善意和修养一直令她动容。

可就是如此的完美。令她觉得他太不可控了。

贺晙是范思雨贫瘠的世界里不可能出现的人。只是阴差阳错让他们有了交集。他们可能成为师生,上下级,甚至朋友。但不可能是爱人。

她进入他的世界,只会变成一个极为普通的被选择的人。

范思雨抬头看了看母亲,形容枯槁,几欲求死。眼里噙着的泪自然而然地滑落。

在一起也可以是一时的。她那时候想。

“妈妈。别这样说。我没有委屈自己,我喜欢他的。”

而后,范思雨安慰了母亲,让她不要多心。她是喜欢贺晙的,只是贺晙太忙了,这段时间他们没联系。并不是梁玉霞想的那样。

“妈妈,我没有讨厌他的追求。真的。”她一再保证,并让梁玉霞把保证书重新签了,让她安心地用药。

出了养护中心,她在北岛走上了一段盘山公路,这条路一直蜿蜒连接到跨海大桥。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步行,她抵达了市中心下榻的一个小旅馆。

坐在逼仄的房间里,头脑被海风吹皱了思绪,双脚亦失去了知觉。手机还剩一格电,全身发绵似地无力。她咬咬牙,用最后的力气打给了一个京市的手机。

“您好贺先生,明天我回京。能请您吃个便饭吗?”

-

这段记忆,是范思雨脑中刻意抹去的。

或许这段感情的开始,就是两人的不平等。她看上他的帮助,他看上她的人。

到后来,看上她的人的人,反而是纯粹的,没有欺瞒。

她却欺瞒了他。恋爱同居期间,范思雨也极力迎合贺晙,掩藏自己的个性,但她做不到那么长久地走下去。

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变成被选择的人。

被选择的人,可选择的余地太少了。

身边同样的悲剧已经很多,初中同学的自缢,母亲积劳成疾的身体,都是一种提示。她们的不幸除了自身和环境原因,最重要是选错了人。

在他感情变淡时,及时抽身离开,是对自身最大的保护了。

“阿晙。”范思雨没有抬头,双手还抵着贺晙的前胸。“是我对不起你。”见他鼓起胸,似乎有话要说,她抬手捂住他的嘴。

“我才是那个自私的人。从一开始,我的目的就不纯。”

“你是为了你母亲的病。”他把她的手拿开了。

她终于抬头看了他,他眼里有她陌生的东西,读不出来的情绪。

“是的。我很感激你为我做了那么多。”

“你对我,不只是感激。”他松开了握她的手,转而双手轻轻环住她的腰。“我能感觉到的,以前你想在关系里进一步,但我没给你机会,你退缩了。

我以前的思维模式就是这样,很规矩,不变通。认为我们在一起了,就应该按照我认为的方式进行下去。我也错以为你和我妈一样,任劳任怨。可实际的你,完全不一样。”

他把她的头塞在怀里,揉了揉她的后脖颈。

“范思雨就是范思雨,不像任何人。”

她的脸埋在他怀里,呼吸都是他的气息。贺晙干净的,清爽的气息。是令她着迷的气息。

“你不懂我的难。”她咽了一声。她知道说出自己的难处,只怕会被他耻笑。这些难处,在他眼里算得上什么呢?可能他还会理解不了,懵着脸问:这算是什么“难”?

就像徐诗文轻描淡写地安慰说:你已经离开那个地方了,就是断了关系,不用再去想了。

可那是故乡,是多少年来的深远影响。怎么可能完全跳脱出来,不被影响思绪?即使她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自以为思想成熟,不会被现实裹挟。到头来,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退缩。

“从小父兄就对你不好。只有妈妈待你亲善。”贺晙揉着她的后脑和发尾,“去年妈妈也过世了,你就是一个人了。”

范思雨战栗了一顿,从他怀里抬起头。“你怎么知道他们对我不好?”

“来巴玛亚纳前,我去过你的家乡。”

“你去哪干嘛?”她昂起头,不可置信。贺晙怎么会去那个小渔村,就算去旅行,也没必要去这种没风景的地方。

“思雨。我想了解你。以前你给过我了解的机会,我无视了。我现在想重新拿回来。”他把手的力道放在她的腰上,总觉得她会挣脱掉他的怀抱,像只带着滑腻粘液的鱼,扭身就会游走。

“我有什么好了解的。”她喃喃说,“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天真愚蠢。”

她的自我否定让贺晙一笑。

“哪里‘愚蠢’啦?”他轻轻抚了抚她的背,语调轻快了起来,“我看聪明得紧。”

“不不。”她忙着摇头,挣脱了他的怀抱,“还是先去吃饭吧。周姨等我们呢。”

她挣脱时,贺晙还是快速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那能不能别搬走?”

范思雨抬起眼,夜色中,她的瞳孔很亮,反射着笔记本电脑的光。她一眨眼,光就隐匿了一瞬,就像她会消失一样。

“可是太麻烦你们了。”她还是一样拒绝的口吻。

贺晙听了,心脏渐渐发紧。那次说分手,也是这样,她说什么都要走。他沉着脸说“你别后悔”。到头来马上后悔的人是他,不肯分手的人也是他。范思雨似乎只要确定了,就像一块铁板,不会给一点儿的机会。

不。就算是铁板也还有裂缝,应该还有办法。

贺晙微微松了力气,食指在她手心碰了碰。

“房东要装修,总要散散味儿。”他碰她的手,见没有缩回去,便大胆地捏住,“不然气味大,对身体不好。你不才做完手术嘛?”

范思雨面容略松动了些,只见她胸脯起伏了两下,抿了抿唇,良久才点头。

“那好吧。我和房东太太再沟通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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