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确实看到了，而且就窝在她的桌上，仰着头，盯着屏幕里的自己。
她没有说话，但蓝灰色的瞳孔微微收缩，视线落在那张逐渐清晰的肖像上，目光复杂得让人难以捉摸。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看见自己。
过去，无论是电影海报、媒体报道，还是粉丝应援，她都无数次见过自己的影像，但那些照片、画面，都和她保持着一种遥远的距离，仿佛是属于“程若依”这个明星，而不属于她自己。
可现在——
这幅画就在她面前，真实得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她不自觉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尾巴微微收紧。
这一细微的动作，元裴察觉到了，她漫不经心地开口：“你盯着它看那么久，自己是什么样子不知道？”
程若依耳朵微微一动，尾巴甩了一下，没有回应。
弹幕见主播开口，又开始热闹起来。
【？？？主播这是在跟谁说话？】
【我错过了什么？】
【……不会吧，家里还有别人？】
元裴懒得解释，只是随手在快捷键上敲了敲，准备给画作做最后的修饰。
然而，就在这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程若依的尾巴不小心扫过桌面，一点没收力，直接碰到了元裴的手腕。
元裴手里的数位笔微微一滑，一道黑色的笔触重重地落在了画布中央。刚刚还完美无缺的线条，被突兀地划出了一条长长的黑色痕迹，像是一道毫无章法的伤痕，狠狠地割裂了整个画面。
弹幕顿时炸开——
【卧槽？！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线条怎么回事？！】
【主播失误了？！！】
【不会吧不会吧，主播竟然会有失误？】
元裴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她缓缓地转过头，目光沉沉地落在罪魁祸首身上。
程若依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尾巴轻微颤了颤，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不小心，破坏了元裴的画。
空气在两人之间凝滞了一瞬间。
下一秒，元裴抬手，在程若依的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下。
“……你有点分寸。”
程若依一怔，随即耳朵猛地抖了抖，尾巴“啪”地拍在桌面上，瞪着元裴，似乎是在表达抗议。
这一幕，完整地落入直播间的摄像头画面里。
然后，弹幕炸了。
【？？？？猫？？？】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家里有猫？？】
【等等，主播什么时候养猫了？！】
【这只布偶猫是哪里来的？！】
元裴的手微微一顿，目光扫向直播画面，发现右下角的摄像头里，程若依正蹲在桌面上，湛蓝色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尾巴还在不满地甩动，完全暴露在了镜头之下。
——她的直播从来没有出现过猫。
——因为她从来没有养过猫。
观众们已经炸开了锅。
【谁能告诉我，这只猫是怎么回事？？】
【主播你什么时候养猫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以前从没听你提过猫吧？！】
元裴看着屏幕，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两秒，然后，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把程若依从桌上拎了下来。
程若依：“……”
被拎着后颈的布偶猫尾巴炸了一瞬，但她知道自己确实犯了错，只能窝着爪子，低着头，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像个闯祸的猫。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狂刷——
【哈哈哈哈哈哈哈被拎走了】
【主播的动作也太熟练了吧】
【这猫怎么不挣扎？？？】
【喵喵被训了？？】
【所以，这猫到底是哪来的？！】
元裴低头看了程若依一眼，淡淡地开口：“打扰到我画画了，懂？”
程若依没吭声，尾巴卷了一下，像是有点心虚。
她当然懂。
但问题是……她刚才也不是故意的。
可惜，直播间的观众不知道这些，他们只看到了主播意外失误，以及一只突然出现、毫无征兆的猫。
元裴没再搭理弹幕，直接把程若依放到了一旁，然后拿起数位笔，淡定地打开历史记录，将画面恢复到失误前的状态，继续落笔。
弹幕仍在狂刷关于猫的猜测，但她懒得理会，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把画完成，最后，安静地保存了文件。
系统的进度条在这一刻上升——
「当前任务进度：50%」
元裴随意地扫了一眼，手指已经习惯性地移动到鼠标上，准备点下“结束直播”。
然而，鼠标悬停在直播软件的退出按钮上时，她微微皱了皱眉。
——选项是灰色的，无法点击。
她顿了两秒，尝试着按下快捷键，结果依旧无效，整个界面像是被一层无形的锁定状态控制住了，连操作栏都变得死板。
与此同时，屏幕上忽然弹出了一行系统提示——
「当前任务进度已达50%，直播即将自动结束。」
「即将进入新阶段，规则调整更新中。」
话音刚落，PS界面瞬间被强制最小化，直播画面迅速切回直播软件的后台，弹幕区依然在快速滚动，但直播画面已经完全变黑，系统直接在倒计时后，自动终止了直播。
【？？？怎么突然黑屏了？！】
【什么情况？？】
【是掉线了还是主播手滑？】
【不是吧……不会是被封了吧？】
元裴看着屏幕，手指敲了敲桌面，眯了眯眼。
——这次，她连结束直播的选择权都没有？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指尖滑过鼠标，却没有再尝试什么。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悄然亮起，一条新的系统通知无声地弹出——
「契约者直播任务完成，解锁新阶段。」
「任务规则调整：每日最低直播时长设定，具体细则请查阅系统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