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政韬坐在副驾上盯着刚刚路过的拐口，“不是说送我回家吗？”
“你就当救救我吧，Neil天天要找你，能劝的话我是都劝了，但是他非要见你和你好好聊一聊。”
夏政韬还没进去就在门口看到蹲在一旁逗蜗牛的男人。男人柔顺的黑色短发加上白色短袖，直到他走到男人面前，蹲在地上的人才抬起头，“夏政韬？”
夏政韬看看赵鑫又看看起身过猛撞到一旁凸出来的石栏，“Neil？”
Neil本来捂着脑袋的手放下，一阵手忙脚乱整理衣服和头发，最后抬头对夏政韬伸出手，“嗯。”
赵鑫让两个人进去说，堵在门口影响他生意。Neil吐吐舌头，率先进去，夏政韬跟在赵鑫身后道：“你说得对，他确实黑发好看。”
“啊，鑫哥回来啦？”小飞摆着手臂隔着老远和赵鑫一行人打招呼，看见后面还跟着人，有些意外，“怎么把政哥也拐过来了？”
“他过来帮忙你还不高兴？”
小飞点头，“高兴高兴，就是觉得赵老板真是周扒皮，让人在另一个店忙活一天就算了，晚上好不容易能休息还被你拐到这个地方继续干活，干就干吧不仅不给人发工资还诓人家消费。”
夏政韬笑了，跟着点头，“确实比周扒皮还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是不是应该要点儿工钱？”
“小飞，你想降资就直说啊。”
“在聊什么？”Neil走过来，贴着夏政韬凑到人堆里。
“在讨论要不要玩多P啊，Neil想加入吗？”小飞嘴里没正行，荤话更是张口就来，Neil瞪了眼小飞，“你嘴能不能有个把门的？”眼睛寻摸到后面玩手机的人，赶紧告状道：“祁晟你都不管管？”
小飞瞬间来气，“他算什么，还管得了我？”
一直在后面坐着的祁晟忽然起身，“嗯，管不了。”
Neil立马住嘴，眼神示意赵鑫赶紧把店里两位能干的店员哄好。小飞听后只是看了眼祁晟离开的方向，表情没什么变化双手支撑着脑袋道：“老板，咱俩是不是在这里有点多余？”
赵鑫点头：“我跟你去那边帮忙。”
祁晟又走到季临谙旁边，待在那里看着季临谙拉着根本直不起来的李乐阳玩猜拳。祁晟看了三轮的石头剪子布感叹一句，“你们好无聊。”
季临谙抬头看向祁晟，“你不懂。”
“好。”
季临谙用仅剩不多的清晰的思维吐槽道：“你真能把人憋死。”
“你不是要找老板？他刚回来，在那边。”祁晟指指刚才过来的方向。祁晟见季临谙没有反应，担心他是不是没有听清，拍拍季临谙的肩膀声音比刚刚大了一倍道：“赵鑫在那边。”
季临谙懵懵点头，起身时手又碰到酒杯，瞧见柯林斯杯内只剩下一层颜色淡到几乎看不见的酒水，思索半刻喝得一干二净。
李乐阳终于不用陪季临谙玩无聊至极的猜拳游戏，手臂搭在桌子上眯着眼睛。
夏政韬把Neil送过来的酒推回去，杯底是浓烈的玫瑰红，颜色随着高度慢慢变淡，杯口一圈还沾着海盐粒和干玫瑰花瓣，是Oiseaux volants隐藏菜单上的告白酒。
“赵鑫肯定都和你讲了，我现在没有恋爱的想法。”
“创伤都是需要走出来的。”Neil的手越过酒杯慢慢抚向夏政韬搭在吧台上的手指，“试一试又没什么坏处，你总不能一辈子停留在原处吧？”
夏政韬抓住那双作乱的手，“喜不喜欢这种事哪里是能试出来的。”
Neil撇撇嘴，“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没得到夏政韬的回答，Neil只好叹气，“白把头发染回来了，赵老板还说你肯定喜欢。”
那杯告白酒被静静放在那处，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没有人动它。
夏政韬起身，忽然听到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夏政韬？”
季临谙没有上前，只是站在距离夏政韬半米远的位置看着他。季临谙从来没想过在酒吧演什么俗套偶像剧，只是被酒精侵蚀的脑袋转不过来，不知道下一秒自己想要干什么。
“你怎么来这里了？”夏政韬看见熟悉的面孔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
季临谙盯着那杯没有人动过的酒，忽明忽暗的光束加速季临谙血液中的冲动因子。
他在夏政韬和另外一个男人拉扯时，就已经站在这里，没听清他们的对话就站到直到另一个男人离开才缓缓出声。所幸他们聊的时间不长。
“刚刚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因为季临谙这一个问句，夏政韬的心脏忽然极速跳动起来，这是连他自己大脑都没有办法控制的心跳，“不是。”
季临谙笑了一下，“你没有男朋友吧？”
不应该继续回答，夏政韬这种念头只划过一瞬，卡在喉咙里的回答下一秒在季临谙的歪头笑问中回答道：“没有。”
季临谙走过去的脚步隐约听出来一阵急，抬手不给所有人反应的时间扯住夏政韬的衣领唇贴唇吻上去。
这个吻里带着少年的青涩，没有任何技巧可谈，但这是季临谙能做到最好的。
软唇相及，季临谙松开衣领。灰色的衬衫衣领褶皱，纽扣也扭到里面。夏政韬怔怔望着完全软在他怀里的季临谙，怀里的人仰头眼睛里含着水波潋滟，伸出来一小截艳红色的舌尖舔舐着嘴角，嘴角勾着一直没有落下。
夏政韬的肩膀僵硬着，“季临谙，你喝醉了。”
“是啊，我好像是醉了。”季临谙轻轻点头，醉的脑袋有些发疼，身子有些发软。
“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季临谙想了想抬头轻轻啄在夏政韬的下巴，随即双手环绕住夏政韬的脖子，两片透着水光的唇擦过侧脸含住夏政韬的嘴唇，牙齿轻咬撕扯，呜呜道：“是不是要张嘴啊。”
夏政韬暴力扯住季临谙后脑勺的头发把人拉开，“季临谙。”
“干嘛？”季临谙吃痛地拍开夏政韬拽住他头发的手，但下一秒整个人又重新缩进夏政韬带着热气的怀抱中，“我有点困。”
季临谙是真的困乏加上他穿的衣服薄，贴在夏政韬身上感觉一阵暖和，咂咂嘴眯上眼睛。
赵鑫和小飞不说目睹全程，但至少把两人相拥接吻观看完整。小飞轻咳一声，“鑫哥，这个男孩儿是不是去年夏天那个啊？”
赵鑫本来没打算和小飞看夏政韬的八卦，至少他知道夏政韬和Neil现阶段完全没可能。果不其然夏政韬没有接过那杯酒。赵鑫刚准备转身离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徒然出现。
夏政韬一只胳膊揽着季临谙的腰，抬头看见一旁的赵鑫，“借我辆车，我送他回去。”
站在一旁的小飞挤眉弄眼道：“政哥真厉害。”
赵鑫扔过去一把钥匙，“在悦汇的地下停车场，A区老位置。”夏政韬接过钥匙点头，两个人都没再说些什么。夏政韬刚带着季临谙往外走，被祁晟叫住。
“他还有个朋友也喝倒了。”
在场的三个人同时想到和季临谙一起来的那个男孩儿的脸。
“你先送他吧，我去看他朋友。”赵鑫跟着祁晟过去。小飞好信也一同跟过去，看到倒在桌子上的李乐阳面前有半杯还愿和一个空杯，吸口气看向忙前忙后的可可。赵鑫的脸色虽然不能说差但也绝对没好到哪里，毕竟这种地方根本不欢迎未成年还在上高中的学生。
小飞悄悄离开走到可可旁边帮忙，一边削冰一边道：“早知道我就不和你聊老板的悲剧调酒史了。”
“原来老板真的认识他俩啊。”可可低声好奇道。
“这件事情呢，本来不复杂，但是今天看来，好像还不怎么简单。”小飞的音量放低，“尤其是政哥和刚才那个米色卫衣的小孩儿。”
悦汇的地下停车场不远，离开Oiseaux volants没几分钟就到了。夏政韬乘着电梯到负二层，半边透明半边磨砂的感应门自动打开，左手边靠近感应门旁贩卖柜就是A 区。
地下停车场总是飘散着一股潮闷的汽油味，季临谙虚浮着脚步踉跄跟随夏政韬。他缓慢眨眼，声音很轻但在没有人的车库内显得很大，“我怎么在这里啊？”
夏政韬没说话。赵鑫的车很好找，一众黑白色里最突出的亮黄色。
夏政韬拉开后车门，小心把季临谙带进去。季临谙睁着眼睛倒是很配合夏政韬的动作。只是在夏政韬后退起身时季临谙环在脖子的那一双胳膊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抱得更紧实。
“季临谙，松手。”夏政韬抿着嘴唇表情严厉，说话带着呵斥的语气。
季临谙心下起了一阵委屈，“我头疼。”
简单三个字，夏政韬几乎瞬间放下那套戒备的表情，强硬拽起季临谙胳膊的那双手也松懈下来，“为什么又跑到赵鑫那里？还带着你朋友喝酒。”
季临谙吭哧吭哧反驳道：“你别把我当小孩儿好不好？我都多大了还不能喝酒？我喝半箱啤酒都不会醉，”季临谙的手指缠着夏政韬垂下来的衣领，“说不定你还没我能喝呢。”
看到季临谙顶着熟透的脸和含糊的嗓音一时间也辩驳不出什么话，难道要用这种姿势和酒鬼讲道理吗？
“既然没醉就把手松开。”
季临谙仰视着俯在自己上面的男人，两只腿上抬一夹，拽着衣领的手和绕在脖颈的臂肩一起发力，本就不设防的夏政韬彻底半压在季临谙身上。
车后座的空间位置没有那么大，两个成年男性只能勉强挤在一起，呼吸纠缠间，季临谙比刚刚在酒吧的动作更大胆，鲜红的舌尖舔舐着夏政韬的嘴角。
夏政韬把人猛地向后推，季临谙皱巴着脸捂着自己的后脑勺，“疼。”
夏政韬撤退的动作又停下来，手覆上去摸到季临谙的脑袋带着担忧道：“这里吗？”
季临谙没点头也没摇头下一秒看准时机双手缠住夏政韬的脖颈。嘴唇贴上，舌头在夏政韬说话时探进去。
净是漫无章法的索探，车厢内温度伴随剧烈喘息急剧攀升。
叮铃一声脆响，声控门打开后传出来几个相约去吃饭的女孩儿声音。夏政韬被这道声音带回现实，握住季临谙的肩膀把人推下去，自己站在车外。
女孩儿走后这里又没了声音，季临谙看向一直站在车外的夏政韬，“为什么不教我了？”
“季临谙，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夏政韬心里积攒的欲望积压膨胀但他依旧要克制，眼底出现几道红血丝，“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个年纪应该学习，就算早恋要找人接吻也应该是一个女生。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只是你的老师？”
“可是你就不喜欢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