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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你算的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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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琦早早起了床,他活动着筋骨出了门,朝隔壁看去,果然见房门紧闭,无一丝声响。

他拎起镰刀出门,想了想,拿了几个铜板,准备给屋里人带些精致些的吃食回来,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能进厨室喂饱自己的人。

从昨日午后起,那人便未再用饭,他做好了晚饭叫那人起来用些,刚摆好碗筷,就见那人弃了摇椅,摇晃着走进他刚刚打扫好的卧房,扑在了被褥里。

他颇有些哭笑不得,只好把多出的饭菜全塞进了肚子里。

他一直觉得自己做饭手艺特别好,量大管饱,不过从那人一路的表现来看,自己做的饭食是难入他口的。

只是不合胃口他也不说,心情好就用些,心情不好可以一整天不进米食,大有一种吃了也行、不吃也可以;活着也行,活不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洒脱气质。

阎琦分外疑惑,这真的是一个三十有五的成年男子的行为方式吗?明明是他师父那一辈的长辈,非但不能教导他、指引他,还让他一个“野人”承担起这一路的生活重担。

往前数这么多年岁,他究竟是如何生活到如今的?而且他看起来就像是金尊玉贵荣养长大的,性情也罢,过分光洁柔软的手指也好,都提示了他从未吃过什么世俗的苦头。

可他如今却一个人走在荒野路上,身边只有一头驴、一辆不能遮风挡雨的破车,和那微薄的三十两白银。

阎琦突然生出了不好的猜想。

该不会从前都是他那口中的好大儿在养着他吧?

但他的孩子死了。

阎琦一时间竟说不出,究竟是逝去的人无辜,还是活着的人可怜。

摇了摇头,阎琦决定不想这么多,院中有水井,他挑满了水桶,就要出门砍柴了,这边刚好临近郊外,山林多的很,砍柴也方便,买柴钱也是个大支出,穷苦人家总是能节省些便省些。

只是他没想到,归来时院中竟有炊烟袅袅,石桌上摆好了三菜一汤,那人换了身柔软布衫,抬眸一笑时温和的过分,一切与他梦中的家相似的过分了。

——

“我觉得,人有的时候也不能那么挑战自我。”

小A心惊胆战地盯着玉想衣朝锅里撒盐,这人大早上摇起它来,勒索了一本名为“菜谱”的书,然后钻进了厨房,以一种极具研究精神的肃穆神情,按照精准的克数朝锅里放各种食材。

小A看着锅里切成大小完全一致的方块的土豆、只要最完整的叶片掐掉所有硬质部分的青菜、这辈子没想到自己会被切出那么奇形怪状的牛肉片,再看看把调理精准到“克”,不给算就威胁撕书的玉想衣……

即使它只是一个没有人类生活常识的ai,也总有种极度不妙的预感。

看起来好像都对,但是究竟有哪部分不对?

“主人,我觉得吧,虽然那个阎琦看起来很可疑,但是他罪不至死吧……就是说,好歹咱们也先审审,看看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再来决定他的下场也不迟吧……”

玉想衣幽幽地转过头看了小A一眼:“你对我的厨艺有什么意见吗?”

小A猛地打了个激灵:“不敢,不敢!”

“小A啊你要知道,主人我可是闲散退休人员,如今回归田园生活,必要事事亲力亲为,怎能不会厨艺?小朋友这几天也辛苦了,多吃些好的补补。待会儿我空下来,也把西厢房收拾了,小秃也总要有一个家——”

小A忍不住插话:“驴好像不需要住房子……”

玉想衣眉间泛起淡淡不悦:“我的房子。”

“好的好的,都是您的,您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直到玉想衣端出来颜色鲜亮,香味浓郁的四菜一汤,小A才打消了心中隐忧,转而惊叹:“主人你简直太厉害了,就连做饭都是一学就会,主人你简直是全能的天才!”

玉想衣含蓄一笑表示低调。

——

坐在石桌前,端起一碗鲜香扑鼻的肉汤,阎琦感动的眼泪汪汪。

他连忙凑到嘴边喝了一大口,鲜明对立的五种味道在嘴里爆炸开来,阎琦感动更甚了,眼泪没忍住真的落了下来。

阎琦呆滞在原地,这是他此生第一次品尝到这么丰富的五味杂陈的味道,小小一口汤,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最神奇的是这五种味道竟然可以相互对抗,没有一丝丝融合的意味。

看到阎琦红彤彤的眼眶,玉想衣极为惊诧:“有这般好喝吗,竟能让人感动到落泪?我来尝尝。”

他伸手便要去盛些汤出来,阎琦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拦住了他的动作:“别喝!不是,我是说,这汤我太喜欢了,让我回想起,恩,家的味道,可以全部留给我吗?”

自古君子有成人之美,玉想衣不再坚持,转头把筷子伸向其余的菜品。

谁知阎琦竟毫不客气,抢先一步把所有菜品都尝了一遍,一边吃一边眼泪止不住得往下流,吃到最后简直泪流满面。

他眼疾手快,将所有菜品拢到自己身前,把他从食肆里带回的蒸饺和菜粥摆在玉想衣面前,郑重请求:“那个,玉先生,我觉得每一份菜食都非常有家的味道……所以劳烦您全都让给我吧!如今天热,吃食不宜久放,我从食肆带回来一份饭食,就劳您帮忙解决了!”

说罢,阎琦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他一边哽咽,一边飞速解决面前的所有饭食,不留一点残羹。

玉想衣:……

他在心里疯狂拷问小A:“所以我做的饭食究竟有多难吃??为什么,是不是你给我的食谱在害我???”

小A:有没有一种可能,出问题的不是食谱?

食物到了眼前,玉想衣化悲愤为食欲,头一次将眼前吃食快速解决,随后去了西厢房洒扫。

在玉想衣不慎打了三个盘子,又在打扫房舍时将窗户纸划破并损失一只板凳腿后,阎琦终于悟了,他抬手将玉想衣推出屋门,笑容里充满诱惑:“玉先生,您不是说想要出门看看?我这就带您出去!”

——

“先生,您想去做什么'工作'?”

见玉想衣兴致勃勃地招呼自己为他搬运出门摆摊的物什,阎琦松的半口气又提了起来。

却听玉想衣语带感慨:“其实从前的我有一个非常有趣的工作,那就是——做神棍。”

距离他上一次亲自招揽客户,已经过去了十余年,这是他这些年里第一次门庭冷落。

玉想衣在集市角落安了个“算命”摊子,从清晨等到了午后,始终没能等来第一个客人。

停留到他面前的人其实非常多,但大多是对他的容貌感兴趣,一听到要算命便连连摆手飞速离开。隔壁摊主的糖葫芦卖的非常快,玉想衣对比一下自己冷落的门厅,长长叹了口气。

像是被他盯得久了,卖糖葫芦的大婶有些羞赧,她主动搭话道:“小先生,你不要泄气,大家第一次做生意都不容易的!你是个生面孔,又长得这般漂……这般出众,你看街上大家都想认识你哩!小先生你好好干,以后生意一定特别好!”

玉想衣闻言,转头看向大婶:“那阿姊,你愿意做我的第一个顾客吗?第一位免费哦!”

卖糖葫芦的大婶闻言,连连摆手。

阎琦看着这一幕,抬头打量了一番玉湘要求他做的招客旗。

深黄色缎步上写着几个鲜红的大字,由于来去匆忙,有些字还向下淌了红墨:算命——贪生怕死莫问天命,招兵买马横死他乡!

不说这非同一般的揽客话语,这般视觉冲击强烈的旗子一挂,整条街都没人敢来招惹他们了。他还看见了几个混子在周围晃荡了几圈,却始终碍于玉湘的威慑,没敢来收这片的保护费……

也不知他逛这一圈,究竟是为了做生意,还是为了向小城居民高调宣示他们的到来……

却见玉想衣在原地沉吟片刻,忽的站了起来。

“既然山不来就我,那不如我们去就山!”

“就山,就什么山?”

只见玉想衣随手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皱的衣摆,径直走向了街道那头一个标准的算命先生出的摊子。

“听说老先生是这边算的最准的先生,还请为我算上一卦!”

只见那人隔着黑色镜片打量了他片刻,随后闭上眼睛装模作样地掐算:“哎呀,先生您贵不可言呐!”

“哦?贵在何处?”

男人又掐算片刻,回复道:“先生您往南走去,必遇明主!届时飞黄腾达,贵不可言!”

必遇明主?玉想衣有些忍俊不禁。

“老先生,我觉得你算的并不准。”

“哦,哪里不准?”

玉想衣凑近看了看,笃定地扬起了一抹笑:“你少时家中富裕,父母疼爱,你却妒忌成性,失手打杀学堂里比你受先生看中的少年郎。家人送你远走避祸,你却转头上山做了土匪,行屠村惨事,直到你家人受你连累,被另一波赶来抢地盘的土匪屠戮殆尽,你才猛然回头。”

“你恨同伴害你失了家人,又将土匪窝卖给起义军,放火烧了土匪窝,整座山头仅你一人幸存。你自诩堪破红尘,上山剃度做了和尚,却管不住口腹之欲,被师父当众教训几顿,又恨上了师父,将自己卖给某处势力,又将整个寺庙付之一炬。”

“真没想到,你如今又来抢道家一口饭吃,做了这般慈眉善目的算命先生,还挂一'渡人'牌子。既难渡己,凭何渡人?你这双眼睛是真的看不得了,还是又是一个伪装?老先生……啊不,或许,应该叫你慧云和尚,和前远宁城的孙慈书生?”

那算命人霎时间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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