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印宿白带着毛娃子赶到镇上最近的医馆时,里面的大夫一开始看到他们破破烂烂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群肮脏的乞丐,很不愿意接待。
大夫心想:这三人看着穷困潦倒,哪里有钱看病?说不定还会赖账呢。他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冷冷地说道:“你们来这儿干什么?我们这儿可不是慈善堂,没钱就赶紧走,别在这儿耽误工夫。”
印宿白见状,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二话不说,动作潇洒而果断地从怀中掏出一张十两的银票,那银票崭新挺括,带着淡淡的墨香,被他随手一甩,便精准地落到了大夫手里。
那大夫原本还一脸不屑,眼神中满是嫌弃与轻蔑,可一看到银票,眼睛顿时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瞬间亮了起来,仿佛那银票是一束耀眼的光芒,照亮了他那原本黯淡的眼眸。他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的不屑与嘲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又虚假。
他赶忙弯下腰,伸出双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声音也变得格外殷勤:“几位贵客,快请进,快请进!刚刚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几位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计较。”
大夫将印宿白等人请进屋内,小心翼翼地安排他们坐下,然后仔细地给毛娃子刮了痧。他手法娴熟,一边刮一边观察着毛娃子的反应,接着又熟练地扎了几针。那银针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精准地刺入毛娃子的穴位。
不一会儿,毛娃子缓缓醒了过来,他的眼皮微微颤动,像是被春风拂过的花瓣,虽然高烧还是有点烧,但至少人是清醒的了,眼神中也有了一丝光彩。他虚弱地看了看周围,轻声说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印宿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地说:“别怕,孩子,你生病了,现在大夫在给你治病呢。”
印宿白从怀里拿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递给苏凯泽,那银票在他手中显得格外厚重,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关怀与希望。他说道:“你到成衣铺给自己好好地买几件衣服,要挑那种质地好、款式得体的,收拾得像个书生的样子。再给那帮小子们都置办几件衣服,让他们也干净整洁些,别再穿得破破烂烂的。最好再买几个浴桶回去,让大家都能舒舒服服地洗个澡,再买点澡豆,让身上香喷喷的。吃食也买点带回去,别让孩子们饿着。”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关切。
印宿白越想越觉得需要采购的东西特别多,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孩子们那渴望的眼神和破旧的衣衫。于是,他又拿了两张二十两的银票给苏凯泽,那银票带着他的体温,传递着他的心意。
苏凯泽看着手里的银票,虽然面额不是最大的,但那一张张银票仿佛带着无尽的温暖和感动,如同冬日里的暖阳,传递到他的心底。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嘴唇动了动,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印宿白见苏凯泽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眶明显泛红,那是感动的神情,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他忍不住催促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你可快点的啊?一会儿毛娃子喝完药,我们就要从这里回去了,到时候你正好雇一辆马车送我们回去。时间可不等人,别磨磨蹭蹭的了。”
苏凯泽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立马转身,脚步轻快得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朝着集市的方向跑去置办东西去了。在这一刻,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瞬间说服了自己,以后就跟随在此人身边了,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自己都认了。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报答印宿白的恩情,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决心。
此时正是阳光初洒、微风轻拂的清晨,那金色的阳光如同细密的丝线,轻柔地洒在大地上,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微风带着丝丝缕缕的清新气息,悠悠地穿梭在大街小巷,撩动着人们的发丝。
印西河迈着稳健而又略显急切的步伐,那步伐中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期待,朝着印小雨婆家的磨坊匆匆走去。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仿佛前方有着无尽的希望在等着他。
当他到达磨坊门口的时候,磨坊正一片繁忙的景象。忙碌的身影进进出出,有的搬运着已经磨好的谷物,有的搬运着待加工的谷物,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汗水,尤其是看见自己的姐姐印小雨和外甥杨木安那瘦弱的身影也在忙碌的人群中,他的心里极其的不是滋味。
印小雨那忙碌的身影在磨坊里穿梭不停,吃力的搬运着磨好的面粉,应该是手里的面粉袋子太过沉重,印小雨的四肢明显的因为过度吃力而打颤,给人一种随时会摔倒的感觉,印西河也顾不上其他,赶紧的跑到印小雨面前,从她手里接过了那沉甸甸的面口袋。
印小雨发现自己怀里的面口袋突然被人抱走了,她一抬头,便看见了自己的大弟印西河站在自己面前。她不可置信的用双手揉了揉自己的双眼,额头上还冒着细密的汗珠,待确定自己不是做梦时,她的脸上立马的表情变得生动起来。
刹那间,印小雨的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娇艳而又动人,仿佛所有的疲惫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毫不犹豫地上前抓着印西河的胳膊,那动作干脆利落,仿佛生怕晚一点弟弟印西河就会消失一般。
她仔细地打量着印西河,脚步轻盈而又急切,每一步都带着浓浓的亲情。走到印西河跟前,印小雨开心地对着在一旁同样忙碌的大儿子说道:“大娃子,给你二舅倒杯水来。”那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亲切。
然后,她转头看向印西河,眼中满是关切和疑惑,问道:“二弟,咋这么早过来?是不是家里出啥事儿了?”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印西河看着自己大姐那略显疲惫却又洋溢着热情的面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心疼。他深知,大姐虽然嫁在了镇子上,可家里的活计一点儿都不少啊。那些活计可都是实打实的体力活,每天从早到晚,大姐不知道要操多少心,流多少汗。她不仅要照顾家里的老人和孩子,还要帮着婆家干着劳累的体力活,一年都没个休息的时候。
想到这里,印西河暗暗叹了口气,随即收起了心中的那份心疼,微笑着对印小雨说道:“大娃子,二舅不渴,不用给我倒水。我杨叔呢?我找他有点事情,把姐夫也叫上。”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
说起印小雨,她可是有着一段别样的经历。她嫁给了镇上开磨坊的杨铁树家,成了杨家的二儿媳,可惜是个不得宠的老二。杨铁树家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磨坊的生意虽然不算特别红火,但也能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印小雨虽然生了两子一女,但是在杨家并不得两老喜爱。大儿子名叫杨木安,大家都亲切地叫他大娃子,他聪明懂事,经常帮着家里干活;二女儿叫杨芳芳,长得乖巧可爱,嘴巴甜得很,很会哄人开心;小儿子则是杨木全,虽然年纪还小,但也十分机灵。这一家人在家里一向是干活最多,吃的最少,平日里,各种家务琐事、磨坊活计不停,就像一座座小山压在他们身上,让他们一刻也不得闲。
此时,杨铁树正埋头忙着手中的活儿,他的双手熟练地翻着账本打着算盘,心里还在琢磨着家里最近的生意经。最近磨坊的生意不太好,订单越来越少,他正为此发愁呢。突然听到印西河来了,他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他抬起头来,看着印西河,心中暗自思忖:这二儿媳妇的二弟这么一大早就登门,到底是为何事呢?难不成是印家又出了啥难事,来找自己帮忙了?想到这儿,杨铁树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他在心里暗暗埋怨道:当初啊,就不该答应让儿子娶这个儿媳妇,穷亲戚家里的事情就是多啊,看来以后这麻烦事儿少不了。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
印西河何等聪明,一眼就看穿了杨铁树的心思。他心里明白,自家虽然穷,但是从来都没有上门打过秋风的习惯,以前是这样,以后更不会改变。想到这里,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气势,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自信。
印西河直直地看着杨铁树,说道:“杨叔,侄儿一大早就来叨扰您了,实在是事情比较急。您还不知道吧?我三弟家里的侄儿大郎啊,不知走了什么好运,竟然得了府城苗家小少爷的青眼。现在啊,那苗家小少爷将在靠山村置办土地盖房屋和购置田产的活计,都交给了我那大郎侄儿。”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自豪。
屋子里的其他家人听到印西河的这番话,都不禁震惊得瞪大了眼睛。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印家竟然会有这样的好事降临。有的小声议论着:“这印家可真是走了大运了,没想到那穷小子还能有这样的机遇。”有的则露出羡慕的神情,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而印小雨听了二弟的话后,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惊喜。她的心里一直为三弟家的日子发愁,三弟家本来就穷,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她总想着能帮衬一把,却又力不从心。如今听到这个消息,仿佛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她心想:这下三弟家的日子应该要稍微好过点了,这些日子心中的不安也总算可以放下了。她的眼中闪烁着喜悦的泪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印西河可没打算给他们太多回神的时间,他微微清了清嗓子,紧接着又说道:“大郎跟我三弟一样,都是极重血脉亲情的。这不,一接了差事,那心里头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家人。他立马就举荐我和大哥作为管事之一,希望咱们也能跟着沾沾光,一起把这差事办好。我主要负责伙食的准备和食材的采购,每日都得精打细算,既要保证食材的新鲜美味,又得控制好成本,不能铺张浪费。而大哥则负责招募工人和盖房子的事情,他得四处奔走,挑选合适的工人,还要监督盖房子的进度和质量,确保工程能按时按质完成。”
印西河见自己把来意已经巧妙地伏笔埋好了,便不再多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杨铁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自信,又带着几分期待。
杨铁树这才回过神来,他原本还有些发愣的眼神瞬间变得明亮起来,连忙对着身边的媳妇陈氏说道:“老婆子,还坐着干啥?赶紧地给孩子他二舅倒茶啊。这可是贵客临门,咱们可不能怠慢了。他二舅实在是不好意思,咱们小户人家,平日里也没什么规矩,要是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还请你多谅解啊?”说着,他还站起身来,微微欠了欠身,那模样显得十分殷勤。
印西河听着杨铁树那略带讨好的话语,心中不禁嘲讽地一笑。不过,他表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依旧保持着一副温和的模样,对陈氏说道:“婶,别听我叔的,倒啥水呀,我不渴。我今天来啊,就是有个事要跟我叔商量商量。”
印西河今天可不是简单地来寻求合作的,他心中其实怀揣着更深层次的打算,那就是要给自己姐姐撑腰来了。这些年,杨家这老两口可没少因为自家日子紧巴,便瞧不上印家兄弟三人,觉得他们穷,没本事。平日里,没少给印小雨使脸色,那眼神中满是不屑与轻视,仿佛印小雨是低他们一等的人。
不仅如此,老杨家各种脏活累活,像那挑水、砍柴、洗衣做饭之类的,一股脑儿地全推给了自家姐姐。印小雨每日从早忙到晚,累得腰酸背痛,却还得不到他们一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