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属于岭南道,挨着陆真腊,那里山深林密,瘴气毒雾环伺,蚊虫有拳头那么大,薛世磐能活着回到京都,实属命硬。
萧熠说∶“河西已经发放出去的赈粮不足二百万石,这些不属于赈贷,不需要百姓还。下次再发的粮,就是赈贷粮了,各州府已事先张贴了告示,让百姓知晓此事,百姓可以选择贷,或不贷,朝廷不做强硬要求。”
“呵,朝廷不做要求。”薛世磐冷笑不止,“说得真宽厚啊,还百姓可以选择,他们有得选吗!房子房子没了,地地没了,家毁了,城破了,你鼓励他们春耕秋种,他们倒是想!去哪种啊,去你家里种吗?!百姓不从朝廷这贷粮就只能饿死,这就是威逼!”
“赈贷这折子不是我递的。”萧熠满手是汗,“上面派活,我也是按章办事,薛阁老何必说得这么难听,谁威逼了,现在各仓都紧俏,没有粮啊,军需是肯定不能碰的,要有多余的粮,司农寺何必畏手畏脚,咱们都是为朝廷办事,以百姓为先,哪有威逼一说?”
“话说的真好听。”薛世磐冷冷地看着他,“萧熠,你这张嘴就该放进炉里烧个七七四十九天,好一副铁齿铜牙。”
“赈贷的折子是我拟的。”朱万里抬眼看他,“薛震夷,你有何不满?”
薛世磐怔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朱伯舒,你终于不装了是吗,你的老狐狸终于露出来了!”
“我有什么尾巴,你不妨说说。”朱万里笑了一下,“薛震夷,你重返东府还不满半年,就急着想做出一番功绩,未免也太过心急。你口口声声说朝廷赈贷是逼迫百姓,那你有更好的法子吗,你想充用军需,还是寅吃卯粮?反正出了岔子,后果不必你担,但为民请命的名声你可是受了,你想得可真美啊,我可比不过你的狼子野心!”
薛世磐双眼通红,“我有何狼子野心!我太祖父乃薛怀义,官拜左威卫大将军,御上亲封的‘梁国公’!曾两次征讨突厥,刻石记功而返,我西京薛氏满门忠烈,就你,朱伯舒,你一介白衣出身,也配说我?!”
“这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一直在看账本的姜悟涯抬起头,一脸不屑道∶“低声些吧,谁不知道你家薛老太爷曾是女帝的男宠,靠着一张脸从卖货郎混成大将军。”
往前倒几十年,大梁曾出过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女帝,也曾改国号,但后来女帝还是还位于李氏。
薛世磐的曾祖父薛怀义,正是当年那位女帝暮年时的男宠,靠着好相貌博得爵位,让薛世磐也能荣登世家一列。
此话不假。
姜悟涯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