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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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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会正要散会时,会议室的门被人踢开。

唐屹迟拿着文件的手一顿,看去。

温遥情冷脸走近会议室中,“我需要借用礼堂,请全体师生到场。”

董事长惊疑地看着她:“你是谁?”

唐屹迟低眼思索。

温遥情看向董事长:“我是蘅荣的学生,在我进入学校中时,听见不少关于闻璟的传言。我相信你们也不想学校的环境被这些流言蜚语污染。更重要的是,我要全校同学知道,闻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董事长沉着脸,对于旧任校长林齐升怎样入的狱,怎样定的罪,他很清楚。

只是,如果这件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丢的是蘅荣董事会的颜面,也是蘅荣对外的颜面。

“这位同学。”董事长叫住她。

唐屹迟忽然出声:“这位同学。”

听见唐屹迟的声音,温遥情抬眼看向他。

唐屹迟态度特别疏离冷漠,“闻璟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说你是闻璟的朋友,是吧?你的心情我十分能理解。但是董事会以及蘅荣不是你能胡闹的地方。”

温遥情早就做好了董事长拒绝她的准备,方才也已看清董事长的态度确如她所料,本就想走,此时再见唐屹迟和董事长一个阵营,她没什么所谓。

毕竟她本身就和唐屹迟不熟。

温遥情走出会议室。

董事长猛地起身,手指着温遥情正要让助理去拦住她,唐屹迟又先他一步开口,厉声道:“拦住她!”

助理看了董事长一眼,董事长沉声:“助理和保安去跟着她,要是她胡作非为,直接记重大处分。要是不听劝阻,联系家长,勒令退学!”

一旁的助理说了声是,快步走出了会议室去找保安。

经过唐屹迟时,唐屹迟指尖一动,目光却瞥见有董事正在故作无意地打量他,似乎在想他今天怎么难得跟董事长这么齐心。

唐屹迟向董事长点了下头,“我去看看她。”

董事长神色不善地看着唐屹迟走出去,身旁有董事会成员低声对董事长说,“这唐屹迟有些古怪。”

“管他干什么,他到底是蘅荣的人,凡事还得以蘅荣的利益为先。现在林齐升入狱,董事会的位置空出来一个,林齐升的律师还在处理股权转让的事。抛开林齐升的品性不讲,他为蘅荣带来的利益是无可替代的,现在没有了林齐升,一大摊子烂事,他唐屹迟还想做什么损害蘅荣的事?”董事长沉着脸,收拾起面前的文件。

……

温遥情走在路上的时候,助理虽然跟着,但是没有理由拦她。

直到温遥情走到礼堂前。

礼堂的门是锁着的,温遥情知道这里平时没有活动的时候并不开放,此时也只是来试试运气。既然礼堂不开放,也并不一定要所有学生都聚集在礼堂才能听到她的声音。

助理正要上前去,身后一个男人咳了一声。

“唐先生?”助理讶然。

“董事长让我来和你一起处理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就行。”唐屹迟走到助理身边来。

“这……”助理有些犹豫,但是想到方才在会议室里唐屹迟对温遥情的态度,还是放下心来,“那就有劳唐先生了。”

唐屹迟走到温遥情身边,温遥情抬头看了他一眼。

“小同学,你想怎么样?”唐屹迟低声问。

看样子这唐屹迟也是打定了决心跟着,说不说也没什么分别,“去广播室。”

“现在广播室里没有人,门应该也是锁着的。”唐屹迟说。

温遥情斜他一眼。

“我可以帮你拿到钥匙。”对于温遥情的态度,唐屹迟满不在乎,毕竟也是会议室里他先张口得罪的人。

虽然是为了让助理及董事长放下一些戒心,给他接近温遥情的机会。

“你为什么要帮我?”

“不是帮你,是帮闻璟。”见温遥情仍是怀疑,唐屹迟笑说,“我是董事会的成员,当然听说过一些闻璟的光辉事迹。我和顾董事长想的不一样,他觉得林齐升是对这个学校好、对这个学校有用的人,所以对闻璟大为不满。而我则很欣赏闻璟。”

“现在倒是会说。”

“听我的,”唐屹迟看向前路,“你现在坐在路边等我,我大概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之内就会回来。至于一边看着你的助理,不用理她。”

看唐屹迟的眼神,不像骗人,而且在唐和子公司时,唐屹迟也是斥责唐元恒以及那两个蛀虫的一方。

等一个小时也没什么。

温遥情看着唐屹迟,说:“好。”

唐屹迟向一旁的助理走去,“我刚刚已经劝说过她了,她说她会好好想想。你看一会儿就回到董事长身边去,别拉着保安在这里跟学生拉拉扯扯,不像样子。”

“好的,唐先生。”

-

助理和保安并没有守多久,见温遥情只是乖乖地坐着,就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不久,唐屹迟就赶了回来,将钥匙交给温遥情。

“谢谢。”温遥情说。

“走吧。”

两人一起来到广播室,打开广播室的门。

控制台面对的是一扇大玻璃窗,玻璃窗上有纵横交错的黄色木质线条,组成一个又一个不大不小的方格子,上头叠了些花叶。

天光就透过这样的玻璃温柔地洒在控制台上,明的暗的,一个个不规则的形状。

唐屹迟将门锁上,温遥情琢磨着控制台上各个按钮的功能。

唐屹迟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等会我先说话。”

温遥情知道他的意思,如果没有他帮忙,这些学生恐怕会觉得她是一个疯子。

而有权威在,她说的话才有了可信性。

“其实我想骂人。”温遥情说。

她已经知道了开关和控制音量大小的按钮。

唐屹迟笑,“也可以。”

“准备好了吗?”温遥情反头看他。

“嗯。”

唐屹迟走上前去。

温遥情按下开启按钮,唐屹迟弯身,凑近话筒,“喂”了一声。

外头喇叭响起了他的声音,代表着话筒顺利开启。

温遥情猜,现在校园里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疑惑地愣在原地。如果董事会还有人在的话,想必是惊怒。

唐屹迟按着话筒的底座,“我是蘅荣学院董事会的执行董事,唐屹迟。最近许多同学对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进行了揣测,导致流言四起,难以平息。今天会有一名知道所有真相的同学,解答所有同学心里的疑惑。而我以蘅荣执行董事的身份,作证她所说句句属实。流言止于智者,希望在听过这些真相之后,不会再有人无根无据地侮辱他人的人格。”

唐屹迟将话筒交给温遥情,温遥情点头,坐在了话筒前的椅子上。

“学校里对闻璟同学的传言,大致有以下几条:

一、闻璟霸凌同学。这一点在辩论赛上,已经澄清过。闻璟参与的霸凌事件,都是为了搜集林万年实施暴力的证据。我想,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流言,最初应该是林万年的栽赃嫁祸,为的是孤立闻璟,满足自己的私欲。

二、女同学跳楼事件。这一点,涉及到女同学个人隐私。

但我知道,大多同学有窥探欲,窥探欲不满足时,就会脑补出一些剧情,满足自己;当身边有同样想要了解这些隐秘的人时,流言就此诞生,为了引起别人的共鸣,或者获得一点自己的存在感。

我想说的是,不求共情,只希望所有同学扪心自问,是否愿意自己心里的秘密公诸于世。

所以,我不会细说事情的具体经过,这也是对死者的尊重。

对于这一点,我能为闻璟澄清的是,这个案子已经结案,前任副校长李平朝利用女同学的弱点,对女同学进行威逼利诱。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前任校长林齐升是为教唆犯,两人已经得到惩罚。

这件事,与闻璟毫无关系。

还有三条流言,有紧密的联系,所以我一并进行解释——闻璟消失了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林齐升被刑拘,其中有什么样的隐情;闻璟为什么阻拦优秀的学生去见林齐升;以及闻璟是否是林齐升的私生子。

闻璟消失的时间里,就是为了把所有关于林齐升作恶的证据交给公安机关,经历了不少波折,所以现在还在接受治疗。好在林齐升最终还是收到了制裁。

可以看见的是,大家手中都收到了林齐升退还的各项费用,这些都是闻璟争回来的。而之所以闻璟不让优秀学生去见林齐升,也是因为林齐升常用哄骗的形式,毁掉一个未经社会的学生的前途,以此来谋取利益。

闻璟不是林齐升的私生子,并且常年经受林齐升的虐待。大义灭亲听起来伟大,但是难免受到谴责,让旁人觉得这人凉薄又可怖。

传播流言的人,或许就是利用人的这一层心思,构造闻璟薄情寡义的形象,有了这样的形象,能让所有人更加相信关于闻璟别的流言。……”

室内无风,窗上的花叶却微微颤动。温遥情收回搭在桌上的手,抬起下颌看向远处。

“涉及到隐私的部分,我说得比较笼统。但是以上所有言论,都是经过公安机关调查取证,人民法院认可并定罪的事实。

如果学校里再出现诽谤、污蔑的言论,我会依法追究责任。”

“作为知道真相的人,当我回到这所校园,听到那些刺耳的话语,我第一次为闻璟感到不值。

可在此之前,我明明与他一样坚定,认为他所做的,是对的事情。”

温遥情的手扣紧了桌沿,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时,却发不出声音。

她呼吸有些急起来,闭上眼睛,吐出的气息颤抖着,手摸索着去拿带来的矿泉水喝。

凉水滑入口腔,可心里的痛涩感却让它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最后吐了出来。

尚未关闭的话筒传出一声哽咽。

广播室外聚集了不少人,有董事长派来砸门的人,被许多不认识的同学阻拦开。

“他从来不在乎那些流言,就连我,也因为一些误会,扔过他的伞、拿纸巾砸过他的头。扪心自问,从小到大,我都尽量带着善意温暖身边的人,就是这样的我,竟然也打着那些自诩正义的旗号,做出过伤害他的事情。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我不知道他还遭受过多少恶意。最一开始接近他,我也是为了搜集他作恶的证据,想为我身边的朋友出一口恶气,怀揣着这样的目的,和他相识了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就这样短暂的时间,到现在,我仍然不敢回忆,不敢细想,也不敢……”

她尝试着继续说,可却再吐不出一个清晰的字来,校园里很安静,广播室外很安静,风也很安静,窗上的花叶都不再晃动,好像在静静听着她的声音。

唐屹迟站在她身边,没有动,透过那扇窗,他看到了很远的地方,那里有一座不知名的山峰,冬日里难见太阳,却有些白色的光晖洒在山峦间。

“我想到了一个小时候我妈妈跟我说的故事。”唐屹迟平静地说着。

他虽然仍是端站着,声音却还是通过话筒传到了校园中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妈妈很小的时候,住在一座大山的山脚下。再往上一点,有些种水果、种茶的村民,可是再往上,没人敢上去了。我外婆告诉我妈妈,高山上有鬼,我妈妈不信,总喜欢跑去山里玩。后来我外婆说,山上有人,专门骗人,骗人往深山里去,到了深山里的人,就把这些人的器官都挖了,拿去卖,身上的肉切下来吃,剩个骨头架子。这样的话比鬼更有信服力,妈妈信了,可是她仍然有好奇心。

“有一天,妈妈决定去山里看看。她想着到了实在害怕的时候,再原路返回。她越爬越高,那是一座很大的山,山路崎岖,山雾缭绕,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后来,她果然看见一个男人,穿过那些雾,手里提着灯,向她走过来。那个人问我妈妈‘是迷路了吗’,我妈妈很害怕,想到外婆说的话,她有些防备地说‘是’,那个人说,‘那跟我走吧,我带你出去’,妈妈想到外婆说的——‘专门骗人,骗人往深山里去’,妈妈知道,她果然遇见了这个骗子。”

“她试着跟着这个人走,因为心里害怕,走得特别缓慢,而且越走越觉得阴森可怖,天也慢慢黑下来了,那个人说‘别怕’,紧接着,就从鞋子里抽出来了一把刀,握在手中。妈妈本来就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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