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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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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濯池唯一庆幸的是老爷子耳背,没怎么听清楚,扯着嗓子好奇地追着他问:“小池,今允说什么了?放什么屁。”

“没有。”梁濯池找个借口敷衍老头子,“他问我那只老鼠养得怎么样了。”

话题一转,老头儿什么都忘了。

方今允大包小包回来的,有家里带来的土特产,有给老爷子新买的按摩仪和不过分潮流的手表,家里的阿姨保安也都带了礼物。

一个星期没见到方今允了,他没什么变化,额前的碎发刚剪过,头发染回黑色了,看起来有点乖,梁濯池看来他浑身不长几两肉,只有屁股上稍微圆润点,眼睛没被社会殴打过,依旧亮晶晶的。

“没有我的?”梁濯池环顾一圈,人人都在看礼物跟方今允道谢,只有他像个多余的。

“你的……”方今允话没说完被按着坐下,闲来没有几分钟就被柳寿山抓走陪下棋了。

光看一眼正在缓步进行的棋,梁濯池就知道他技术没长进,还是不怎么样。

柳寿山睡觉后,梁濯池还是没有要休息的征兆,他跷着二郎腿,霸总典型坐姿,拎着笼子给仓鼠喂了点水果后,望着方今允问:“你想睡哪儿?”

是单独一个房间,还是跟他睡。

“我还有选择吗?”方今允挑挑眉,很放松地说道,“跟你。”

笼子里的仓鼠受到惊吓似的爬来爬去,方今允意有所指笑了笑:“你不是不喜欢嘛,养得还挺好。”

“不喜欢不代表不能负责。”梁濯池话刚说完,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闭口不言了。

心思被方今允看穿了,梁濯池听到他说:“没关系,梁濯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说不上来自己心里什么味道,梁濯池没鼓励过别人,也没得到过什么肯定,方今允经常在他耳朵边吹好话,最初他只觉得那么幼稚的招数滑稽可笑。

时间一长,发现方今允好像没有在刻意去肯定他。

梁濯池透过方今允的眼睛,看到了纯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去,方今允心情好,跟个刚被老师表扬完的小学生似的兴致勃勃:“梁濯池,你也很喜欢它吧。”

举起笼子里的小仓鼠,方今允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跟着他进卧室。

“我的礼物呢?”梁濯池眼睛里挂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卧室的门紧闭,窗帘完完全全地挡住了摇摇欲坠的月光,躺在身边的方今允均匀的呼吸掉在梁濯池耳朵里,他把手放在脑后支撑着后脑勺慢慢入眠:“我就是礼物啊。”

“光送些没用的。”

梁濯池逗弄他的话刚出口,方今允立刻睁大眼睛朝他表达自己的不满。

“说我没用?我没用!我没用?!”方今允委屈兮兮的,激动着反复揉捻着没用两个字后偃旗息鼓,“好吧,你说得对。”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事不是第一次了,他眼皮稍微一耷拉,梁濯池就开始愧疚:“我瞎说的。”他学着郑衔景的方式连哄带骗,“宝、宝宝乖。”

“叫我什么?”触碰到惊叫开关,方今允的喜悦掀翻屋顶,“梁濯池,你再叫几声我听听。”

“你听错了。”梁濯池侧开脸。

简直是疯了。

公司里热闹,邓宇瑞隔三差五上门,梁濯池没在,他手底下的人就开始没个正型,又是合影又是签名的。

一进门,原本欢喜的场景被按下暂停键,所有人看到梁濯池后都跟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又回到了工作位。

越过密密麻麻的工位,梁濯池直奔自己的办公室,邓宇瑞跟在他身后追。

门关上后,屋外议论声此起彼伏,梁濯池的性取向不是个秘密,邓宇瑞又是电竞圈里出了名的好看。

“你员工挺闲啊。”邓宇瑞进门后先发制人,“居然怀疑我跟你谈恋爱,我又没瞎,你姐比你好看多了。”

椅子上的梁濯池抬眼他就老实了。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开玩笑了,梁濯池的第一反应其实是不适应,他转移注意力道:“你怎么又来了?”

“又忘了?”

“没忘。”梁濯池说,“下午。”

邓宇瑞眼睛里闪过一丝悲怆:“下午多热啊,你姐怕热。”

“我没见过谁扫墓是晚上。”

...

话是这么说,梁濯池行动上还是从了邓宇瑞,晚上的墓地格外冷瘆。

别说人了,鬼都看不到一个,整齐的墓碑,一眼看去全是被深埋地底的思念。

气氛莫名变得诡异,风一吹,耳朵里都是对方说话的声音:“濯池,买花了没?”

“没有。”梁濯池说道,“带酒了。”

他姐酒量好得能把一桌子男的全喝趴下,梁濯池给冰冷的墓碑跟前倒了点酒,身边的邓宇瑞早就按耐不住,眼睛哭成了核桃。

把单独的空间留给他们,梁濯池找了个位置,站在挺拔的松树下抽烟,烟雾缭绕在头顶,忽然听到有人窸窸窣窣吸鼻子的声音。

没想到晚上去扫墓的神经病,不只是他和邓宇瑞。

梁濯池还没怪对方吓到自己,黑夜里一声尖叫响彻云霄:“啊!鬼啊!”

这声音,听着耳熟。

方今允?

泰然自若地走了过去,梁濯池敲了敲他的肩膀:“方今允,别吵,是我。”

梁濯池视线一歪,居然看到柳寿山站在旁边:“这帮兔崽子,全都忘了今天要给清清扫墓。”

墓碑前堆满了花,白天梁濯清的亲人朋友都来过了,梁濯池接过柳寿山手上的花,转头跟方今允说:“赶紧把我外公带回去。”

老爷子不动,愣是一直待着,方今允胆小,早就被吓得不轻,正好碰到梁濯池,他不客气地埋到人家胸口去了。

邓宇瑞一言不发,情绪久久不能平息,方今允小声地开口跟梁濯池说话:“我还以为只有外公会晚上来扫墓。”

“你不是怕黑怕鬼吗?”梁濯池面无表情地问。

一到晚上就喜欢缩在他怀里的人,怎么能有勇气在那么黑的情况下靠近墓地这种阴森的地方。

“我就是想看看,万一真的可以碰到鬼呢。”方今允说道,“也挺好的。”

又是一阵沉默。

没有人再去挖对方的过去,事情好像在睡一觉后完全被彼此忘记了。

梁濯池公司的手游试点,点进app就是邓宇瑞那张帅脸,反馈还不错,可以准备正式上线了。

新项目的出现让梁濯池变得忙碌,从墓地回来后,方今允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最初是不给他发消息,再过几天后,从老宅离开了。

出租屋也没有他的影子。

断联半个月后,方今允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耷拉着眼皮,没精打采地看着正在给淼淼喂水的梁濯池几秒钟后,疾风一般冲向他,熊扑过来抱紧他。

“你没事吧?”梁濯池拍他背的手僵硬地缩回来。

方今允在他怀里抬头:“你不问问我去哪儿了?”

敷衍着问他:“你去哪儿了?”

“我不告诉你。”

梁濯池:“……”

他也不是很好奇。

“电视台没开除你?”那么长时间没在,就算人是他引荐去的,台长也不至于能忍那么久。

“我把未来三个月的假期都用完了。”

梁濯池表示赞赏:“那你还挺厉害。”

方今允又傻乐起来,脸上阴霾一扫而光:“你在夸我。”

没泼冷水,梁濯池依顺着他:“嗯,我在夸你。”

“夸都夸了,可以给点奖励吗?”方今允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目不转睛。

梁濯池无动于衷,歪开脸拒绝回答。

脸颊上贴过来一个冰冰凉凉的吻,方今允又跟得了健忘症似的把所有事情都抛之脑后了:“梁濯池,我有很多点想你了,你有一点想我没有啊?”

“不是已经见到了。”梁濯池岔开话题,好脾气地拍拍他的后脑勺,安抚着说道,“上楼休息吧。”

“我台本还没写完。”方今允是个极其好哄的人,得不到回应,他就转移到其他的话题上。

“我给你写。”正好手上的事刚处理完,写台本应该也难不倒哪儿去。

方今允摇头:“不用,借你书房用用就可以了。”

看起来是在征求梁濯池的意见,实际上方今允已经很自然地往他书房跑去。

墨香味十足,桌上还有复古的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梁濯池题好的字被他拎起来:“你写字真好看。”

梁濯池觉得很奇怪。

怎么消失半个月后,就跟被人剥丝抽茧,塞个新的思想进脑子里似的,逮着机会就开始夸奖自己呢。

梁濯池受宠不惊,淡定如昔:“不是要写台本吗?我陪你一起写。”

“好。”方今允点点头,终于恢复了本来的模样,长长的眼睫阴影埋伏在脸颊上,目光专注,笔下的字也开始生花。

写得真丑啊,梁濯池感慨:“以后多练练字。”

“你嫌我字不好看?”方今允为自己发声,“那我就用最丑的字写你的名字,让你变成丑丑的梁濯池。”

他说什么话梁濯池都觉得在撒娇,实在有些受不住。

方今允写台本的速度很慢,陪他写完已经是凌晨一点,挪了点位置,人就坐到了梁濯池腿上。

“你就不好奇我这段时间去干什么了?”方今允主动地看着他。

“不好奇。”梁濯池脱口而出。

管他好奇不好奇,方今允捧着他的脸,鼻尖在梁濯池鼻子上点了点:“梁濯池,好喜欢你。”

搞半天只是为了说这个?梁濯池笑了:“你可别告诉我你躲起来就是想这个问题去了?”

“猜对了。”方今允说,“你说的谈恋爱还算数吗?”

当时是冲动,贸然走到一起也是徒劳,再者自己记仇,他被拒绝过一次,当然要还回去,梁濯池否定了:“方今允,我们还没达到恋爱的地步。”

“那你真的很坏了。”方今允从他身上下去了。

本来还想着这家伙可能会因为被拒绝后恼羞成怒不理人,第二天一早,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蹭梁濯池的车去上班。

阴雨绵绵,城市变成了灰色,副驾驶位置的方今允俨然把自己当成司机了,临下车后指挥梁濯池停在哪个位置。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梁濯池安静地等着,方今允怕他走,一步一回头:“你先等等,不要很久,要等我哦。”

三分钟后,方今允抱着一束向日葵走向他,手上还有个盒子,里面装着一块手表,向日葵里还放着一张平安符。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突然来这么一出打得梁濯池措手不及:“哪根筋又搭错了?”

“能不能说句好听的话的,梁濯池你个坏蛋,你要看看手表吗?”方今允打开盒子递给他看,里面是一块坏了很久,一直没有修好的手表。

时间长到梁濯池都已经忘了这块手表放在哪儿,又是怎么被方今允找到的。

“我在你衣帽间找到的,看样子坏了得有六七年了吧,当然我不专业,瞎猜的。”方今允说,“不过我可以肯定,这是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送给你的,既然有特殊意义,那就留着吧,当个念想。”

方今允顿了顿,目光移动到花上:“送你花,是庆祝你新生,梁濯池,你很好。”

废话说完了,方今允开开心心往电视台跑。

梁濯池唇齿之间全是淡笑,手表上刻着梁和林两个字,中间是个爱心,傻子都猜得出来是什么关系。

庆祝他新生,看来方今允把他的过去了解得很透彻。

没有避讳地抱着花进办公室,梁濯池路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有视线跟随,他笑意朦胧,员工八卦连连,小群叮里当啷。

【没人觉得梁总今天不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每天都很帅啊。】

【花痴踢出群聊,左转出门。】

【只有我好奇谁送的花吗?梁总是不是恋爱了?天塌了。】

放下向日葵后,梁濯池让梁小璇找把手工刀来,划掉了手表上的名字后,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扔掉过去的有关,才算真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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