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后,我便试探他与魏书的关系,他虽未承认,亦未否认,女儿本想留他回宫教人细审,奈何他知事情暴露,便故意出言不逊,以求速死,后要伤及宁儿,遂杨统领不得不杀之。请父皇定要彻查与此人相关的朝中之人,不知他们在宫中是否已发展了一些为其所用的宫人。”
安宁将被掳经历和从罪人处获得的消息均向战紘说明,但因不想让爹爹担心,亦不牵累顾心,因此独独略了那人意欲污损自己的恶行,亦略了与顾心相关的事。战紘听毕,眉头紧皱,立刻召了已候于院外的大理寺卿。他没有想到一个刑部总事竟也敢向皇宫内部插进手来,却未听得暗卫营有任何奏报,可见其勾当之隐秘。且安宁出宫纯属偶然,便是这偶然一天亦遇其谋划,那么他魏家平时勾结的这个网也不会小了。
“臣参见陛下。”
“杨震带回收押在大理寺的那几人伤及微服出宫的兴和公主,皆是死罪,朕命你立即查明那些人的身份家室,尤其是尸首的身份,明日午时前务必来报,此案绝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明白吗?”
“臣领旨。”
战紘见大理寺卿走后,安宁依旧在此站着,又时不时向门外望去,不禁眉头一皱,略为严肃地说:
“宁儿,你随皇后去里间让太医医治。”
“父皇,女儿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
安宁郑重地向战紘行了个全礼,跪地抬首道:
“今日出宫之事是宁儿自个的意愿,全由宁儿自己谋划。宁儿为此先骗得李司仪去了司衣局,又让阿姆出宫去看顾生病的女儿,再骗得父皇说今日在宫里温书不去您的书房。待一切定了,方在今早命莹儿与我换衣,命顾心随我出宫。我利用了父皇,李司仪和阿姆对我的信任才骗得出宫的机会,我利用了公主的权力才命令得宫人为我在宫中掩护,随我出宫。今日经历的一切事情都是宁儿咎由自取,请父皇责罚宁儿欺骗您,未经您的允许擅自出宫之罪。您知宁儿自小不愿别人代我受过,父皇一向赏罚分明,请父皇万勿将我之罪牵累于受我欺骗的李司仪和阿姆,受我命令的莹儿和顾心,还有根本不知道此事的兴和宫的宫人以及禁卫营诸人和西门的守卫。宁儿知错,求爹爹责罚!”
安宁于马车上便想好,要将自己的一切谋划都向爹爹坦白,只求爹爹能不牵累宫人,不牵累顾心。安宁将这些一气说予战紘,又伏跪于地,心中祈愿爹爹能成全自己所求。
“你身上有伤,耽误不得。今日你也经历了很多,父皇不想多说,你的责罚,待身体痊愈之后再行。皇后,带安宁去里间。”
“是。”皇后见陛下已压着几分怒气,便立即上前欲扶起安宁,安宁却怎么都不起身。
“若父皇不答应,宁儿也只能跪求父皇!”
“你这是在求我答应你什么?!”自己的女儿何时也会像那些各怀心思的大臣一样威胁起自己来了?这是他绝不能允许的,是谁让自己的女儿如此在意,如此维护?
“求父皇责罚宁儿一人,勿让兴和宫上下人代宁儿受过。”
“若朕不答应,你要如何?”
“宁儿愿长跪于此,求到父皇答应宁儿。”
“你放肆!就为了一个宫人,你不仅不顾及父母给你的身体,不顾及朕的担心,还用自己来威胁朕?是谁教你这样做的?说!”
“陛下息怒,安宁身上还有这么重的伤,又受了惊吓。她待宫人一向宽容,请陛下勿再责备她了,臣妾这就带她去医治。”皇后见陛下已然动怒,知道必得将安宁带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遂登时跪劝战紘,亦要扶起安宁,又怕牵动她的伤处,不敢硬来。
“安宁乖,快起来去让太医看看,你父皇在兴和宫担心了数个时辰,勿再让他忧虑。”
“女儿不孝,让父皇忧心,遂请父皇治罪!亦请父皇应了宁儿所求。”
“你——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说了这好一些,就是怕朕治了那个禁卫的罪,是也不是?你出宫是为了什么,过生辰,过他的生辰是吗?朕直到今日才知道,直到现在才知道你的心思,你为了他,来欺骗你的父皇,利用自己来威胁你的爹爹!?这都是他教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