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静自认为要做一个合格的侍女。
她早早的起床,忙活了一早上。
刚刚来到宫尚角的房门口,房门就打开了。
“好巧啊,我刚到,你就起来了。”裴静举起食盒,笑嘻嘻道,“美好的一天,从吃早饭开始。”
“我听到了你的脚步声。”
“光听脚步声就能知道是谁?你太厉害了吧。”裴静毫不吝啬的夸赞。
宫尚角看着她的侍女衣着,微微蹙眉,“你怎么穿成这样?”
裴静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好看吗?我看这里的侍女都这样穿的,这衣服还是我特意找小桔借的。”
“把衣服换了。”本来也不是真的让她当侍女的。
“为什么啊?”
“我的贴身侍女跟别人不一样。我的侍女,我出的月钱,当然只能我来使唤。你要是穿的一样,岂不是跟她们一样,到时候人人都能来使唤你了。”
裴静恍然大悟般,“你说的有道理,怪不得你能挣那么多钱。我现在就去换。”
裴静将食盒塞到他手中,准备就跑。
宫尚角拉住她的手臂,“不急于一时,吃完饭再去。”
“哦,你出钱,听你的。我有个问题想问很久了。”
“想问什么就问吧。”宫尚角将食盒里的早膳拿出来,摆在桌上。
“你为什么不爱吃饭了啊?”以前虽然他也说过什么,吃什么不重要,能吃饱就行了。但总归一日三餐是正常的,现在一日一餐,明显不正常啊。
宫尚角的手顿住了,“只是发觉吃饭没什么意思。”
上官浅也是说对了一点,鱼的眼睛和死人的眼睛一样,会让他不舒服。
更重要的是,她不在了,爹娘和朗弟弟也不在了。每次吃饭总会想起往事,饭桌前只有自己孤身一个人,仿佛总在一遍遍提醒自己,只剩自己了。
久而久之,吃饭也变成了一件令他很痛苦的事情。
“我记得你说过,人总是要吃饭的,一日三餐不能少。”裴静道。
“人都是会变的。”宫尚角沉声道。
“是因为一个人吃饭孤单吗?我就不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吃饭好没意思的,都没人陪我聊天了。你以后能陪我一起吃饭吗?”裴静问道。
“好。”
*
角宫死气沉沉,就像角宫的主人一般,有一股肃杀之气。
裴静走在路上碰到迎面而来的上官浅。
上官浅笑意盈盈的打着招呼,“阿裴姑娘,好巧啊。”
裴静干笑着。
宫尚角告诉过她,在外人面前能少说话就少说话,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尤其是是上官浅面前,最好不说话。
虽然知道她是无锋之人,但是没有证据,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只能盯着她。狐狸总有一天会露出尾巴的。
上官浅继续开口道:“听说羽宫的兰花开的很好,若是角宫也多些花草点缀,角公子看着心情也会好些吧。”
裴静看着她,思考了一下,她说的好有道理啊,角宫光秃秃的,一点也不好看。
“你说的对,我出去一下。你帮我跟尚角说一声。”
裴静的行动总是比脑子快,她七拐八拐的来到了羽宫。
“哇,这里兰花长得真好啊。”裴静蹲在兰花前。
“金繁,你慢点~”
“大小姐,我真的还有要事……什么人?”金繁拔剑指向裴静。
裴静被这突然一吓,跌倒在地上。
金繁看清是她,也没有收回剑,“你在这里做什么?是宫尚角让你来的,当初是不是也是他让你接近公子的?”
裴静的眼神很无辜的看着他。
宫紫商拍了拍他,“金繁,你在做什么?吓到人家妹妹了。”
宫紫商看着裴静,“你就是宫尚角带回来的女子?这可是千百年的头一遭啊。没想到那个死鱼脸还会带女人回来,我以为这事只有宫子羽才能做的出来……”
裴静看着面前的两人。
一个一连串的问题,一个是自言自语。她有点招架不住。
“你来羽宫做什么?”金繁又问了一遍。
宫紫商似是反应过来,“对啊,你角宫的人,来羽宫做什么?”
“我听说羽宫的兰花好看,我能不能挖两株?嗯,我出钱买。”
金繁和宫紫商对视一眼,都是疑惑。
就这事?感觉这也不像是角宫之人能做出来的事情。角宫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雾姬夫人大方的送了两株,裴静省了银子,不停的夸雾姬夫人人美心善。最后开心的抱着两株兰花走了。
金繁不解,难道真的只是来讨兰花的?
裴静欢快的抱着兰花回到角宫。
“你又在擅自揣度我的心意!”宫尚角的声音传的很远。
下人吓得跪了一地。
裴静看见这么一幅场景,不由的顿足。
宫尚角看见了她,也看见了她手上抱着的兰花,鞋子上都是泥土,甚至衣服也沾了泥土。
宫远徵自然也看见了,他率先开口,“你去羽宫了!我们最讨厌兰花了,把你手里的兰花扔了。”
裴静下意识的护紧手里的兰花,迟疑道,“不能去吗?”
“你去羽宫做什么?”宫尚角看着她。
“上官姑娘说羽宫的兰花开的好,若是角宫也多些花草点缀,你看着心情也会好些。我一想很有道理啊,所以我就去羽宫准备买两株,雾姬夫人人好,没收我银子,送了我两株。”
裴静看向上官浅,也看到她旁边花圃种的杜鹃花,尴尬的挠了挠头:“原来上官姑娘的意思是自己种啊。”
裴静再看看手里孤零零的一株兰花,“呃,我这一株兰花好像是有点少啊。”
“完了,”裴静一排脑门,看向宫远徵。“我刚刚在你卧室门口种了一株兰花,我不知道你讨厌,我现在去挖回来。”
“你为什么种我卧室门口,谁让你这么做的?谁让你去徵宫的。”宫远徵炸毛。
完了完了,气成这样,这得多讨厌啊。
裴静小声道,“你哥哥说,你是他家人,所以我就想给你也种一株,这样你每天一推开门,一回家就能看到……”
裴静越说越小声,最后求助般的拉了拉宫尚角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