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朝最后给出的方向正是华北,华北区势力错综复杂,实验室能发展到这里,说明对方的势力不容小觑。
檀奉灵蹙眉深思,她在华北区风头过剩,簇拥较多,回去难免会让对方有所警觉,因此需要一个代理人在台前发号施令,以便她在暗处扩张自己的势力。
如今傅怀峦看似对她言听计从,那也是打着看她楼起楼塌的主意,若是想真正为她所用,还是得找个机会解开他的心结。
傅怀峦长腿迈向她,掌心捧着脸颊,轻轻碰了下她的唇,哄小孩似的:“灵儿考虑的真周到,不管多少次,哥哥都会替你扫清障碍。”
这一次,他比上一世更强,没人比他更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他也不会再给她丢下自己的机会。
檀奉灵问号脸,这意思是哪怕在他心里上辈子是被自己出卖,这辈子还是要帮她?
[他竟然是个痴情种子?]
系统无机质的机械音冰冷无情。
[一个被设定好的角色罢了,宿主若想安然渡劫,不应受男色迷惑,应当保持清醒。]
[也就是说,他对我并非出自真心,而是经由天劫世界设定?那不得不说系统你对我挺好的,居然专门给我定制了一个又强又衷心的助力。]
系统缄默,恨铁不成钢般提醒。
[宿主别忘了他曾想杀你,而且付诸了行动,若非本系统指明方向,你已被他害死了。]
檀奉灵调侃它:[如此看来,你这个监管系统可不够称职的,几次三番帮助渡劫者,难道是对我起了什么心思?]
[满口胡言!]系统脱口而出的斥责冷而尖,过后又平静起来。
[宿主乃是金光耀身的救世主,得到本系统的适当照拂是应、该、的!]后面三个字拖着音,带着丝藏不住的居高临下的睥睨。
檀奉灵在心里冷嗤。它所说的照拂就是引她羊入虎口?如果她真的和设定中一样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治愈异能者,还不知要在刀疤那群亡命徒手里遭多少罪。
[别生气,我只是想不出该拿这个意图杀我的男人怎么办好,开个玩笑。]
系统声音忽远忽近,分辨不出情绪:[当然是榨干价值,再彻底抛弃。]
[你要我把上一世的误会坐实,用他的命做交易?]
她眼眸一亮,雀跃道:[是个好主意。一来我可以用他得到我想要的;二来报复他妄图杀我之仇;三来最爱我的人都成了满足我贪欲的牺牲品,谁还敢为我所用?等我因此而死,也算应了这贪累劫了吧?]
[宿主聪慧过人。]
檀奉灵想谦虚摆手,傅怀峦顺势抽出她手中的教鞭扔开,扣着她的腰提坐在办公桌,自己站在她岔开的两腿中间。
“越来越大胆了,亲一下就想打我?”
男人硬朗俊逸的面容近在咫尺,一双鹰眸狭长冷厉,视线从眉至唇一寸寸丈量她的脸庞,侵占性极强。
她双手后撑在桌子上,微微歪头,似笑非笑:“我以为我们是合作关系。你好像越界了?”
他贴着她单手按着桌子,另只手帮她理了理额前发丝,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小女孩不服气,也就只能在嘴上讨回来了。
“我突然发现,灵儿似乎很久没跟哥哥聊聊自己的烦心事了。这样吧,三个问题,每如实回答一个,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檀奉灵搞不清他打什么主意,但这笔买卖听起来稳赚不赔,如不如实的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好啊。”
“恨过我吗?因为我选中了你,让你被檀家那群老古董盯上。”
檀奉灵惊愕,被这记直球打得愣了好一会儿才说:“没有。认识你我很高兴。”
傅怀峦嘴角下压,没有拆穿,而是又问了另一个问题:“想过摆脱我吗?比如拿我换取一些你想要的东西。”
“想过。”她胳膊有些酸,干脆抬起来环着男人的脖颈,形状优美的樱唇一张就扎人心口,“你知道我的坏习惯,我喜欢评估身边一切事物的价值,再将其物尽其用,即使是等价代换在我这里都是亏本的买卖。
怀峦哥哥在我身边最久,我自然会常常评估了。”
男人面不改色,显然早有预料。往好处想,她评估了自己多少次,就说明她想了他多少次。
“可每一次你都把那些垃圾比了下去。”檀奉灵咂了咂嘴,喟叹:“到底有什么能比得过傅少将呢?”
猝不及防听了句情话,虽然说的人没有那个意思,但正因如此,才能让人更加为之心动。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在你眼里我是最有价值的那个?”
檀奉灵重重点头,笑嘻嘻的:“不用怀疑,你就是。”
傅怀峦托着她的大腿将人抱起,两人位置转换,变成他靠在桌边,她双手双腿如树獭抱树般缠着他的脖颈和腰。
“那灵儿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做完了你想做的事,你会离开我吗?”
檀奉灵正因为这个姿势不自在,挣扎着想下去,闻言身体一僵,继而神色自然道:“不会。到时候我们就找个地方隐居,过咱俩的小日子。”
说的真好听啊。
腿上本来有些松懈的大掌遽然用力,她还没来得及痛呼出声,便被男人用唇堵住了声音。
傅怀峦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手指扣住女人的后脑勺,宛如一头忍耐多时的饥渴的野兽,迫不及待地啃噬着她的唇瓣,撬开齿关攻城略地。
他吻的又急又用力,檀奉灵被他紧紧拥着,几乎要揉碎了骨头,推不开又被亲得喘不过气,只能转着头躲开,这个举动却惹怒了正在进食的男人,追着吻得更深更重,有力的大舌裹缠着香软的小舌头,似要将女人的呼吸掠夺殆尽。
檀奉灵眼前发黑,无力地捶打着傅怀峦的后颈。
“唔!”
傅怀峦听见这声虚弱的轻哼,总算发现不对劲停了下来。
唇瓣分离,两人均是呼吸急促,女孩唇肉红肿,眼神涣散,脸颊泛着惹人心醉的红晕。
看得某人疯狂吞咽,俯身便想继续解渴。
“你放、放我下来!”檀奉灵用手挡住男人不安定分的嘴巴,有气无力道。
傅怀峦亲了亲软嫩的掌心,吓得人拿开了手,这才慢吞吞地说:“不放,灵儿还欠我一个吻。”
檀奉灵:?
“我欠你……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他淡定道:“三个问题,只有一个是如实回答的,鉴于这一个答案我很满意,所以只罚灵儿欠我两个吻。”
檀奉灵气结,“你早算好了!”
傅怀峦兵痞似的无赖道:“谁让老婆是个小骗子,老公好歹大你几岁,我可以心甘情愿上当受骗,但要点好处总不过分吧?”
檀奉灵哼了声:“什么老公老婆的,为老不尊。”
傅怀峦:……
相差也就区区五岁,他今年29岁生日都还没过,哪里老了?
檀奉灵缓了会,身上力气回来了,嫌弃地推开,“能不能干点正经事?”
傅怀峦把人安稳放下,唇角微勾:“我找了个好地方,最近先委屈老婆住在这里,等我把咱们家盖好了,就接你过去住。”
她还有很多事儿得去安排,这会儿烦着这个诡计多端的狗男人,懒得管他干什么,挥手赶人:“行行行,那你抓紧时间。”
男人拍了拍她的头,知道她还有事,也不过多纠缠。
基地建设如火如荼地展开。起初人们还半信半疑,直到第一批人切实地领到了物资,观望的人群才蜂拥加入生产建设。原外圈的居民大多是普通人,此刻终于等到了施展才能的机会,纷纷将末世前的看家本领倾囊使出。
原二圈虽聚集了大量异能者,却多是等级偏低、战斗力不强的辅助系。在杨家兄弟统治时期,这曾是致命的劣势,异能者勉强果腹却朝不保夕。但如今吴筝要建设基地,这些辅助异能反倒成了最对口的专业人才。
渐渐地,人们发现合作能带来更丰厚的回报。自发的团结取代了彼此的猜忌,基地的氛围从相互提防转变为众志成城。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安全的环境保障。外部的丧尸威胁目前还不足为惧,内部也经历了一场彻底的大清洗。那些作恶多端的败类被一一缉拿,处决之日与内外层分隔墙轰然倒塌安排在了一天。
多年后,幸存者们仍清晰记得那天的景象:漫天黄沙吞没了火球般的烈日,曾经高不可攀的圆心广场血流成河。沙土味、血腥味与尿骚味在空气中交织,令人作呕,却让所有人第一次真切地看到了希望的火光。
考虑到丧尸对声音敏感,吴筝特意安排土系与木系异能者协同作业,在墙体倒塌时最大限度地降低噪音。崩落的沙石则被重新利用,进一步加高加固了基地围墙。
至于那些战力出众的异能者,吴筝通过层层筛选,综合考量能力与品德,最终选拔出一批新任护卫队长。这些队长暂时兼任异能小队指挥官,带领那些曾被误导的年轻异能者组成新的作战单位。他们不仅要外出收集物资、清剿丧尸,更肩负着培养新一代小队长的重任。
夕阳西沉,吴筝站在新建的瞭望台上,俯瞰着初具雏形的基地。尽管一切仍显简陋,但井然有序的队伍、热火朝天的工地,以及远处空地上孩子们追逐嬉闹的笑声,都让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她揉了揉酸胀的肩膀,正欲转身,忽见程洲疾步奔来,神色凝重:“基地长,傅先生把东山的变异藤草铲了大半!”
吴筝一怔,随即眼底掠过一丝惊喜。那些葎草生命力极强,即便集全基地之力也只能勉强控制,没想到竟被那人轻易解决。
傅怀峦此人深不可测,异能诡谲难辨,行事毫无底线,虽不滥杀,却也视人命如草芥。但凡惹他不快,不问缘由,皆可屠戮殆尽。
最初见他一副“恋爱脑”模样,满心满眼只有那位檀小姐,吴筝险些失笑,毕竟前有杨朝作例。
然而,那日的交谈期间,他对她的态度莫名出现微妙转变,从漠然到隐隐敌意。几番观察后,她终于发现端倪,每当檀小姐的目光长久停留在她身上时,那杀神眼底的冷意便掩饰不住地外溢。
因此,当程洲转告她,他们将留在基地保护她一个月,而傅怀峦想要东山那块地时,吴筝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备齐了他所需的所有建材。
若仅仅是为了一月之期,有必要亲自盖房子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那男人的举动,活像一只求偶期的雄性动物,费尽心思地筑造一个与世隔绝的巢穴,处心积虑地想要将心仪的雌性困在其中。反倒是那位看似娇弱美丽的檀小姐的想法,却始终令人捉摸不透。
不过,无论这两人怀揣着怎样的目的,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他们短期内都不会离开。
爱人如养花。对方必定会竭尽全力清除小山坡上的一切潜在危险,再精心打造一个温暖舒适的家,只为让他的“花儿”茁壮成长。
而这,恰恰给了她可乘之机。趁着这段时间,她正好可以借势清理掉那些棘手的刺头。待他们离开后,东山的所有成果都将归于基地,基地的宜居区域也将大幅扩展。
小半个月时间一晃而过。
朝阳基地按照吴筝的设想改头换面,稳中向好地不停发展,是的,改过的基地名字也更加积极向上了。
广播大喇叭重复播放着安抚人心的音乐,护卫队兢兢业业排查着隐患,这是他们共同的家园,谁也不想再回到那个朝不保夕的黑暗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