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阿尔文从梦里惊醒，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身边的被窝，传来的冰冷触感彻底让他清醒过来。

“瑞，玛蒂？”男孩掀开被子，抓起床头的外套穿上，不敢开灯，只能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壁走，“你们在哪里？”别说为什么都这个年纪了异姓兄妹还要住一个房间，阿尔文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把妹妹们栓在身边，要是真分开住能一个晚上起夜十几次去妹妹们床头当男鬼，“在厕所吗？”

厕所的灯没有亮起来，床上也根本没有人睡过的痕迹，阿尔文揉了揉眉心，父母新用的药物让他感觉状态要比平时更加糟糕，要不然不会这么晚才发现，“在实验室...哦，我说真的，”他忍受着突如其来的眩晕和昏沉，一没留神在墙壁上刮出了一道痕迹，“实验室，在哪里来着...”

前面，右拐。

大片黑影覆盖了视网膜，阿尔文只能在视野边角那块红色的指引下前进。

右手抬高点，对，就哪里，开门进去就行，小心楼梯。

不客气，小心点。和阿尔文同样，但略显俏皮的声音时隐时现。照顾好瑞和玛蒂，这是个很糟糕的晚上。】

那谁啊？

虽说屏幕上的阿尔文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但底下的观众可看的清清楚楚，那条走廊里可就他一个人！说是心理活动都没人信，男孩难受地恨不得直接晕厥了连家里什么样都记不清了，那个声音可还条理清晰明确嘞！

“...阿特斯？”诸伏景光有些犹豫地念出了这个代号，“啊，不是说他在水厂的代号，”察觉到周围朋友迷惑的眼神，他简单解释道，“实际上，他在黑衣组织成为凯尔弗的时候，就提起过阿特斯这个名字。”

他简略提了一下阿尔文在酒厂的各种自言自语和我行我素的行为，“就像是一个只有他自己才能看见的幻想朋友，”诸伏景光思索片刻给出了一个恰当的比喻，“我们本来一直都觉得那是他的恶趣味...毕竟我们看不见他看到的世界——”

可能分清是否说谎的人偏偏把妄想视为真实。

【实验室是这个家的中心。

三兄妹的父母将大笔大笔的资金毫不吝啬地挥霍在仪器和药物等相关物资的采购上，他们的母亲曾经躺在这里的手术台上，他们的父亲在这里亲自接生三个孩子并且一一做好编号和文档记录，阿尔文也曾经在这里用小短腿来回跑着哄妹妹——指望父母是没有用的，满足基本的生理需求后这两是纯粹的甩手掌柜，男孩在婴儿时期就知道了这一点。

三兄妹会挤在一个房间睡觉，衣柜里的衣服都是统一的款式，床头柜的抽屉滑轮出了一点问题，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拉开，阿尔文每天都要检查妹妹们的身体，衣服买大一些还好说，但鞋和贴身衣物之类的事情由不得长兄羞涩，毕竟，理应负责这一块的母亲从来没关心过，唯一好一点的就是阿尔文提出要求都会得到满足。

她们在里面。

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了，阿尔文裹紧外套，除非有必要，不然他一直都避免来实验室，这里从没有什么好回忆，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了。

男孩深呼吸了一口气，向前迈出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