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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第281章 遭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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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就是这个?”祁闻宿替郑南槐问出了即将脱口而出的问题。

燕北堂举起另一只手,这时郑南槐和祁闻宿才看见他手里原来还握着另一枚卷轴,看着和那枚残破的卷轴十分相似,只是完好许多。

“这两枚卷轴应该是一套的,”燕北堂示意郑南槐从他手中取过完好的那幅卷轴展开,轴面中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字,中间还夹杂了不少看着像是阵图一类的铭文图案,“这上面正是姜殊穹关于那幅特别的夺舍阵法的研究……我想我们可能漏掉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凑过来看郑南槐手中卷轴的祁闻宿一听这句话,登时绷直了身子:“什么?”

只是下一瞬,她就听见郑南槐凝重的声音:“姜殊穹是怎么知道这么多阵法阵图的?”

“嗯,不只是阵图,单看这些记录,他好像一开始就知道很多东西——已被修界视为邪术少为人知的阵法阵图、罪业瞳、菱花胎、腾龙印……这些事情他如何了解到的,这里的手札卷轴里都没有提到过它们的来源,姜殊穹此时尚未坐到城主的位置上、就算是他成了城主,也未必能一下子了解到如此多的秘辛并加以研究运用的。”

且不提被修界封杀多年的夺舍阵法和菱花胎,只说这罪业瞳和腾龙印,就连仙祖手札里都查阅不到多少信息,当年若非罪业瞳之祸,修界甚至没几个人知道原来还有这样一种特殊的眼睛,可见其冷僻程度,可姜殊穹却好像早就对它们的存在熟稔于心,甚至对这些东西的图谋可能也早已成形……

“这……”祁闻宿皱起眉,语气中带上几分思忖,“来之前我查过姜殊穹,且先把他明面上的经历当做是真的,他在学有小成后便离开了宗门,之后四处游历,直到他师尊陨落了才回到邬山城,这期间他似乎也没做过什么大事,天底下那么多人来来往往,竟然一个在他游历时见过他的人都没有,就好像姜殊穹这个人人间蒸发了一样。”

“说是为师尊奔丧才回到宗门,但他师尊在邬山城里寂寂无名,名下也就姜殊穹一个弟子,所谓的丧礼到底有没有举行过都还不一定,而且姜殊穹在回到邬山城后也没引起他人的注意,是直到人鬼大战时才真正出现在人们视野中。”

说到此处,祁闻宿顿了顿,随后才略带忌惮地继续说道:

“在此之前,姜殊穹就像是隐藏在暗处的幽灵一样,明明曾经四处游历,在宗门里吃穿住行也免不了和人产生交集,但却就是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便是在这些他们从暗室中带出来的亲笔手札,似乎也没能从中看到属于姜殊穹本人的存在,只有不带多少情绪的记录和推算,郑南槐骤然想起他在逃出邬山城时用罪业瞳看到的那一幕——

庑殿内昏暗无光,只有一个周身环绕着浓浓死气的人坐在那幅巨大的阵图旁,他那时心中惊骇不已,急着要去记清楚那幅阵图的每一处细节,却猝不及防对上了那个人突兀的眼神。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清楚见到这位传闻中、他们的调查中都令人忌惮不已的邬山城城主到底生作什么模样,托罪业瞳的神威,郑南槐并未受到庑殿内环境的影响,反倒将那一眼时见到的姜殊穹记得纤毫毕现。

那是一张笼罩在浓重郁色下的略显憔悴的少男的脸,饶是在这种情况下,姜殊穹看上去仍像个话本里姿色动人的冰美人,并且还年纪尚轻,愈发惹人怜惜,可以想见这张脸在全盛状态时会有多么叫人移不开眼睛,但这张脸越是美丽,那双眼里的阴鸷就越格格不入。

郑南槐很肯定姜殊穹察觉到了他的窥探,甚至早在他们还未打到庑殿时就已清楚邬山城中潜入了不速之客,否则姜殊穹的反应不会是这样,没有错愕、没有惊讶……甚至也没有愤怒,那双遍布着血丝的眼睛里充斥着一种名为妒忌的毒药,像恨不得对他取而代之。

想到此处,郑南槐的脸色不禁更难看了些,原先这只是他的胡乱猜测,毕竟他对此的第一反应就是姜殊穹对他这个在自己脸上大闹一通还搅乱了所有计划的变数恨得咬牙切齿,以至于就算元气大伤也要用眼神杀了他,但听过燕北堂说过机缘运数这些事后,郑南槐立刻明白了姜殊穹那时的眼神除了恨之入骨以外,还有渗人的妒忌不甘。

他甚至想到,若自己真如姜殊穹所愿找全腾龙印双手奉上,那时他说不定下一瞬就会沦为姜殊穹无数踏脚石中的一枚,将一具融合了玄冥血脉的身躯送到了姜殊穹眼前,成全此人的永生大计。

“关于那个宁州萝钏城的江书琼,宫主还查到了什么?”燕北堂冷不丁地问。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既然‘姜殊穹’的过往有古怪,而‘江书琼’此人在菱花胎秘籍被泄一事中又很可能是个关键点,两人的名字如此相似……说不定,真是同一个人呢?

早在从祁闻宿口中得知‘江书琼’的事后这个念头就一直盘旋在他们这些知情者的心头,随着发现的异常之处越来越多,这个猜测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大,只是仍旧缺少最重要的那一环。

可惜的是,祁闻宿摇了摇头。

“没有了,和你们说的那些就已是全部了,”她略显烦躁地揉了揉额头,“我只找到当年九华都里那些人和江书琼或多或少都有些亲缘,又查到江书琼一家在人妖一战中仓皇逃离,后来倒是在别的地方发现了他娘和他祖父的消息,却唯独没找到他的,皇甫应还猜测这人是不是被人妖大战波及死在了萝钏城里,早知道会这样,我该先召来群鸟问一问的。”

话虽如此,郑南槐却觉得即便召来了群鸟,也未必能得到多少消息,这件事已过去了千余年,妖族大妖的确寿命悠长,可会在人界九州活动的大妖少之又少,他不觉得现下召来的鸟儿们会凑巧从早已故去的长辈口中听闻过这样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

说到底,江书琼到底是不是就是姜殊穹这件事早已没了证明的可能,任何会知晓这两人底细的人都已故去,物证也很难存续至今,就算他们推断得再合理,也不过只是推断而已。

“这也没有办法,”燕北堂宽慰了一句,转而举起手里那幅面目全非的卷轴,“先试试看能不能把这些墨迹血渍弄掉吧。”

“能弄掉?”祁闻宿问。

燕北堂看了眼卷轴,“应该可以,而且也不需要全部弄掉,”说着,他用手指了指卷轴前面一小截的轴面,“你们看,这部分原本应该写了字,只要能看清这些字究竟是什么就好。”

正如他所说,方才郑南槐匆匆一瞥没有注意,现在细看了才发现那斑驳污渍下隐约可见字符的存在,不过这块地方的墨迹也是最多最厚的,不像拉到最后的轴面几乎已没多少墨点,这样看来也不知这些痕迹是意外留下的,还是姜殊穹被什么东西干扰到了心绪神智错乱之下乱涂乱画的了。

收回视线,郑南槐抬眼看向燕北堂:“要怎么做?看起来写字用的墨和泼在上头的是同一种,用清水刷的话恐怕会连着字迹也被刷掉。”

燕北堂点点头,“是,所以不能用这种办法。”

说罢他将卷轴放到郑南槐手中,转而抬手从随身的乾坤袋里放出好几个眼熟的大箱子来。

“……你们还把这些东西带在身上啊……”

站在一边的祁闻宿看清箱子模样后有点无奈,“也不嫌占位置……怎么,这里面有能派上用场的工具?”

“这也是现在才想起来它们,”燕北堂朝她一笑,郑南槐已将卷轴平铺在箱子上,他俯身将两指放在卷轴一角,下一瞬,他指尖便泛出一层浅浅的灵光,“削掉纸张上面的几层,应该就能辨认出下面写的是什么了。”

说话时,燕北堂的手指已缓缓向卷轴中央靠近,一张薄如蝉翼的纸随之盖住了他的手,一开始燕北堂的速度放得很慢,有了把握后动作就快了不少,不出片刻便割下一大张薄纸,再去看轴面,原先被污渍盖住的字迹果然清晰不少。

凑到近前细看,郑南槐不禁挑了挑眉。

而祁闻宿也惊叹了一声,“原来他是个活人啊。”

不怪她会这样说,那终于显露面目的字迹起初与其它地方一样端正清晰,但越写越是潦草癫狂,到最后甚至重重划了几笔,看来那些污渍还真的很有可能姜殊穹被气疯了之后弄上去的。

“原来他第一次用菱花胎夺舍,是事出紧急,”祁闻宿仔细辨认着,口中犹在讶异,“为什么,这个时候他离你们人族修士天谴雷劫的时候可还远着呢吧?”

是啊,郑南槐心中暗忖,为何姜殊穹这么早就感应到了天谴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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