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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第280章 姜殊穹的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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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郑南槐惊诧万分地抬眼,一脸不敢置信,燕北堂见他这副模样,心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神色顿时变得更加忧虑。

“杜逢?”祁闻宿拧着眉出声,“我记得这人好像是皇甫昭的得力干将,你们不是还告诉我他和姜殊穹也有点关系,罪业瞳之祸里他出力不少,你从他身上看到过这本菱花胎秘籍的内容?”

怎么看到的?其实这才是祁闻宿真正想问的问题,不过她心中清楚,眼前这两个人身上的秘密多得令人咋舌,她对人族的阴私不感兴趣,自然也不会去刨根问底,不过眼下涉及菱花胎秘籍,她只得试探着问上一问。

果不其然,郑南槐面露一瞬间的犹豫,祁闻宿心里犯难,觉得人族真的浑身都是秘密,打起交道来特别费劲,正寻思着该如何既不触碰郑南槐不愿说出口的隐秘又能问出她在意的事时,就听得燕北堂尚算平静的声音:

“嗯,之前在幽州时,我们机缘巧合之下活捉了杜逢,对他进行了严刑拷打,但此人口风很严,最后是用了些手段入了他的梦,我想小南应当是在杜逢的梦中看到的这秘籍。”

修界的确有入梦之法,不过具体施展起来时困难重重,祁闻宿其实不大相信这个说法,不过真相如何对她来说也不重要,眼下得了台阶,她便顺势滚了下去:

“原来如此,这样说来,这秘籍该不会出自杜逢之手吧……”

说到最后,祁闻宿的表情很是僵硬,因为祁谢安带着菱花胎离开青跃宫已是千年以前的事,若这东西真是杜逢抄写的,那可就代表着杜逢也是个活过了天谴之数的怪物。

郑南槐拧着眉,思索片刻后迟疑着摇摇头,“应该不是,我在他的……梦境中看到的秘籍已经抄写完毕,但也有可能只是恰巧没看到他抄写的画面,我也不太确定……”

见他拧眉苦思,祁闻宿倒有些不忍心了,“罢了,人不是已经被你们抓起来了吗,与其在这里冥思苦想,倒不如快点把事情做完出去亲自审一审他?”

这倒也是,如果郑南槐真的只是入了杜逢的梦的话。

但郑南槐是对杜逢进行了搜魂,可惜的是杜逢的记忆有很多部分十分混乱,以至于他根本不清楚杜逢到底是靠着夺舍他人才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用了和姜殊穹差别不大的法子,又或者亦或者是找到了如何利用罪业瞳避开天谴的路子?

最后一个可能在郑南槐心里并不怎么牢靠,如果杜逢真做到了这一点,那姜殊穹怎么会到现在还在试图用菱花胎获得新生?两人既是一伙的,没道理杜逢能做到的事姜殊穹做不到。

现在想来也的确奇怪,杜逢在记忆如此混乱的情况下是如何保持神智的?郑南槐起初以为这是杜逢夺舍他人带来的影响,但以罪业瞳观其躯壳之内,却又没有夺舍后很容易出现的魂魄紊乱的状况或痕迹,所以他也想过会不会杜逢并非是自愿夺舍他人的?但这个想法太荒谬,他只是一想而过,况且那时候需要他烦恼的事情太多太多,每一件都比让他逼着自己回忆是如何搜魂来得重要。

他犹在心绪纷乱之际,祁闻宿已低头重新去看手上的秘籍,翻动的声音逐渐变轻,郑南槐瞥见祁闻宿紧锁的眉头,忍不住问:“这本秘籍有什么问题吗?”

“……倒也不是,”祁闻宿吸了口气,指尖点了点秘籍里那些密密麻麻的注释,“只是觉得姜殊穹对菱花胎的掌握之深,恐怕就是在我们青跃宫,也没几个比得上的。”

也不知是该说姜殊穹钻研菱花胎之热情远超想象,还是直接说此人为了达成目的真是什么事也做得到,祁闻宿打了个寒战,菱花胎这种奇诡的禁术,若不是要成为青跃宫宫主必须要熟稔掌握宫中所有术法,她根本就研习不了半个字,即便已能将菱花胎这门禁术中任何一个细节之处倒背如流,祁闻宿也不敢说自己真施展起来能与姜殊穹一较高下,只能庆幸菱花胎并非是什么攻击术法了。

她翻到其中一页,看着看着神情半是恍然半是讶异:

“他还真是有够大胆的,其实在听你们说姜殊穹在利用菱花胎怀上用自己的精血孕育出来的胎儿时我并未全信,要想做到这一点并不简单。”

郑南槐也惊讶地道:“很困难?”

他以为这和用菱花胎孕育与他人相结合的胎儿是一个道理,只是这做法太过有悖人伦,在猜到姜殊穹是用这样的方法延续生命后他也只是觉得此人丧心病狂,没想到这里头还另有他们没想到的隐情。

“很难,”祁闻宿用力地点了点头,“只说菱花胎这套术法本身,也没有这种内容。”

菱花胎原是青跃宫一位先祖为能与异族道侣孕育子嗣而创出的独特术法,单论术法来源本身,反倒是个为挚爱担下苦痛的美好故事。在菱花胎这一术法初初问世时,得到这门术法的人大多也如那位先祖一般用以诞育自己的子嗣,只是后来屡屡出现有人借此术设计他人,终于在出了一个利用菱花胎接连祸害了多个修门世家视若珍宝的青年才俊的邪恶散修后被修界一致将这菱花胎判作禁术一了百了。

自这之后,在修界数个大宗门世家通力合作下,菱花胎的术法秘籍在九州大陆几乎可算得上是彻底消失,没有秘籍流通,自然也少了许多人去深入钻研的可能,青跃宫的玄鸟本身无论雌雄皆可孕育子嗣,又不喜与人族来往、更罕见通婚一事,菱花胎就这样被束之高阁、无人问津。

“虽然本质来说是一个道理,但真想做到‘怀上自己’这一点……有点像是叫一只刚会扑棱翅膀的雏鸟去穿过汪洋将一封信从离雀岛送到明珠长礁,你们看这些标注,姜殊穹也在这一点上花费了不少时间,”祁闻宿神色凝重,将手里的秘籍又放到两人眼下,“看这里,他还试过在别人身上试验,不过失败了,也不知道这个可怜的人叫什么名字……”

郑南槐才找到祁闻宿所指的地方,这句话就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他心头,砸得他的呼吸都闷了几分——

“第一次试验,胞宫里没有形成胎儿,而是一团没有神智但是会损伤母体的怪物,可能是精血凝炼程度不够的缘故,抑或是母体状态不佳而受到了影响。”

母体,这就是那个无辜之人最后留下的名字,郑南槐用力闭了闭眼,“我们动作快些,再晚只怕会来不及。”

祁闻宿看着他的脸色,点点头,“你说得对,不能再磨蹭下去了。”

两人一鸟分了各自检查的部分便开始埋头翻书,平心而论,比起先前在青跃宫检查的那几大箱子,眼下这一小堆书根本不算什么,可郑南槐每多看一行字,心头压着的巨石就沉一分。

从这些手札看来,姜殊穹是个做事细致、思虑周全的人,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这样的,从得手菱花胎秘籍开始,他便一直在研究这门禁术,在此之前没有任何前人足迹的情况下姜殊穹只短短三年便摸出了一套独属于他自己的‘重生’之法,其在术数上的天赋悟性有多么惊人可以想见。

可越是天赋纵横,就越显得这些手札上的一字一句狰狞可怕,只为了推算出如何更好地凝炼精血,姜殊穹就已用了数十条人命,郑南槐甚至能从字里行间里恍惚嗅到听到那些人的鲜血和哀嚎。

这还只是开始、只是这些手札的开始。

在已能将菱花胎施展自如后,出乎郑南槐他们意料的是,姜殊穹并未立刻用在自己身上,而是用在了暗场送过来的几个人身上,看起来这个时候姜殊穹还并未得到玄冥抑或是尝幽,助他疯狂制造罪业瞳的事一只带有鬼仙血脉的厉鬼,名为应鸾,这名字郑南槐并不陌生——

重蝶谷一事中,正有这个应鸾的影子。

成功使得几个男子也怀上了鬼仙血脉后,姜殊穹却停手了,因为施展菱花胎所耗费的灵力不少,得到的结果却未必能达到他的期待,在这之后便是大篇幅的关于罪业瞳的研究内容,因着有一明一暗两个皇甫王爷的助力,姜殊穹收割罪业瞳的速度和数量都十分骇人,他针对继承了不等程度鬼仙血脉的罪业瞳做过大量的各类测试,但似乎一无所获。

其实单看这些手札,郑南槐他们根本看不出姜殊穹到底想用罪业瞳做什么,只知道他毁掉了无数双沾着血的眼睛,字句中的沉稳缜密也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似乎无处不在的烦躁。

祁闻宿抖着手上的一枚卷轴,语气有些麻木:

“他这是疯了吧,这还是字吗,简直就像一个疯子在乱写乱画。”

郑南槐和燕北堂应声看去,就见那枚残破的卷轴轴面上涂满了杂乱不堪又隐隐透着癫狂的墨痕血渍,看得人心中不安。

可燕北堂却忽地快步走上前去,从祁闻宿手里接过卷轴仔细看了两眼,难掩激动地道:

“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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