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策?运送粮草这样危险的事情,世上除了涂山家,玉衡想不到其他的人,涂山家的暗卫大荒也是数一数二的。
不过相柳和毛球多运几次不就行了?
相柳大人要面子,自然不会求助璟的,璟是只狐狸,心眼子又多,没准就把他绕坑里了,
站在远处树枝上的毛球嗅到熟悉的味道,高兴地叫了几声,往这儿飞来,主人什么时候带美人回来了?
巡逻的几行辰荣军警惕地拿着武器,就连帐篷里面的相柳他们也有所惊动,玉衡吓了一跳,赶紧离开了。
沿着葱茏小道往海边走,细碎阳光落在脸上,玉衡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走到了渔村,那儿的茅草屋还是如同记忆里那样,不过,不远处又多了一户人家。
门前挂满了各色的小珍珠还有贝壳风铃,颜色各异的花环,湛蓝无边的大海美得让人叹息,小屋真像p上去的,玉衡想着,往那儿走了去。
站在门口,他伸手碰了碰剐着的花环上的瓣,被灵力包裹,依旧新鲜,谁这么有雅兴,古人还挺浪漫的,他笑,离去时,木门自动打开。
玉衡停住脚步,往里一看,满目的小珍珠还有贝壳,明黄色的光透过窗户打在它们身上,波光粼粼,门外的风铃响个不停,似乎是在欢迎他的到来。
里面有床榻,书案,还有几个大箱子,榻上的兽皮有些时间了,玉衡仔细一瞧,好像他住回春堂,小夭给他买的。
该不会是商陆准备的吧。
他又转向书案,上面有根不知名簪子。
山林雾霭漂浮,相柳站在悬崖边上,他眺望着清水镇的方向,熟悉的灵力波动,他惊诧了瞬间,身体化作白光。
*
涂山璟得知小夭他们来了轵邑城后,马不停蹄也过了来。
“没想到你这个时候会来轵邑城,我还以为你要留在青丘清理门户。”
他说的是前段时间涂山璟参加柳族长宴会,结果返回途中遭遇刺杀,受伤的是傀儡。
涂山璟道:“都处理完了。”
赤水丰隆: “你早该如此了。要我说,你对涂山篌一直太过忍让。”
涂山璟想到涂山篌,心中难过遗憾,他们兄弟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赤水丰隆看他脸色怅惘,急忙打住话题。
赤水丰隆:“不提这些扫兴的事了。”他笑着说,“这次既然来了,就多住些时日吧。”
正合涂山璟的意思,他微笑,“好。”
赤水丰隆又道,“不过那位小玉公子未到。”
说实话,他是不太理解自家兄弟为啥喜欢个男子,纵然是生得天下有地下无的,有权势的男子或多或少都会养几个面首玩玩,不过仅限于玩。
涂山璟这样的,还是他赤水丰隆见着的头一个。
小夭生得那样美,家世那样的高,他竟都没入眼?怪哉,不过小夭是最匹配他赤水丰隆的女子了。
涂山璟黯然,但很快打起了精神,想必小玉定是有什么要紧事,于是便与赤水丰隆下棋了,本欲想着已经许久不见,这次定能好好倾诉相思之苦。
那边,玉衡忍不住好奇打开箱子,差点被艳丽的帝王绿闪瞎眼,纯净得毫无杂质,他拨弄了下,整整一箱子。
这得在现代,他不得成为百万富翁。
还是古时候有资源,随随便便一挖就是宝贝,但谁敢随随便便挖,人命如草芥的地方。
其实他们吃饭的陶罐啥的也是古董,玉衡嫌埋汰。
同样的珍贵的东西,他当然得选珍贵中的珍贵。
摸了两把,玉衡把它合上,不知道哪个人才能把这些东西放在这种茅草屋里,还没人守着,实在是心大。
玉衡从书案上扯纸,才想起这是个鸟不拉屎的远古时期,又去外面弄了块芭蕉叶,沾上墨汁就写了几个大字。
兄台,钱财得藏好。
玉衡出门时特地给他关得严严实实,海风带着腥味,刮得头发全糊在脸上,地平线灼目的光惹得他眯着眼往前走。
尽头靠近海边,一个黑色的人影,他背着光,玉衡看不清他的脸,只有那白色的发被吹拂,只一眼,他就知道了,相柳。
相柳出现时,玉衡才后知后觉,这屋子或许是他的。
是相柳的,那是给谁的?只有他喜欢这样漂亮的石头。
相柳<玉衡
屋子=玉衡
玉衡笑得眼弯弯,如雨下的百合干净无瑕,眉眼间有男子的青涩硬朗,脸部又有堪比女子的娇嫩精致,带着别样的诱惑力。
相柳看得痴了,玉衡走到他面前才反应过来,失控的心跳和近距离的接触让他下意识反抗。
习惯了说出刻薄话的嘴张了张,玉衡哪知道他内心的乱麻,因为几箱子的宝石开心得不行,挪得更靠近他了,唇落在他的脸颊。
蝴蝶擦过树梢,晨间第一缕光洒在身上,蝴蝶略过湖面,绽了涟漪。
相柳发现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心里被狠狠触动。
这间屋子是他给他准备的,日后生活在这里,他可以捡石头,可以和毛球玩,可以……反正他怎样都可以。
可他嘴里又说不出来什么好话,光是表情淡淡就有种杀伐决断的狠,“若再敢碰我,我——”
玉衡更兴奋了,又是一口吧唧。
相柳:……
“我很喜欢。”
相柳嗤笑,“为何认为这是我,为何又认为这是送给你的。”
玉衡心一梗,“哦,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作势就要走,一只如同鹰爪的手锋利地捉住了他,相柳眸色漆黑,仿佛深不见底,玉衡挣扎了下,看他不放手也不说话,觉得莫名其妙。
不是给他的,切,谁稀罕。
玉衡给自己找面,“我又没说给我的,你送给我,我都不要。”
玉衡的话如同一根根锐利的刺,直直落进相柳的心口,让他无法自控,整个人变得危险万分,玉衡见势不妙,往门口退。
相柳的动作比他更快,揪住他的领子,玉衡倔强地跟他对视,明明是这种人先说,最后自己破防了。
也许是因为防风邶,他那么随性,导致玉衡现在看相柳也忘却了他暴戾的性子,暴戾,有时候这样,有时相柳又很好,玉衡真是猜不透他想什么。
可能精分吧。
难道打工人都这样?
玉衡总算明白了。
爱人如养花,越养他越花。
玉衡没有忘记自己来此的目的,他挣扎开他的束缚,讨好似的吻他冷冷的唇,“相柳,我知道你遇上了麻烦。”
“与你何干。”相柳瞥了他一眼,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手心攥着自己的袖子,他就知道毛球无缘无故叫不对劲。
人命关天,玉衡不想他屈辱去求璟,求人办事就得花钱,钱,相柳哪儿有,于是他好声好气地说,“可是人间不是说,伴侣之间遇到事情一起解决吗,我不愿让你独自承受。”
伴侣这个词就要砸得相柳快晕头转向。
他将他视作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