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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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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智献脖子上浅浅的伤口已经止血,他依旧叽哇乱叫,怀袖嫌他聒噪,从后面一掌拍晕了他,谢瑧拿着利刃,张大嘴巴望着她,马车疾驰出曲衍镇二里地,慢慢停下。

怀袖问:“谢公子,我们是否把他扔在这儿?”

折梅亦轻盈跃入车内,同样询问。

谢瑧早扔下匕首,呆若木鸡:“你、你们比我厉害许多,好似不需要我救。”

折梅噗嗤一笑:“好笨的公子。萧智献又不是傻子,他纵欲过度,内里早被掏空,外强中干,虽想要你侍奉,亦会担心你袭击他,所以早早给你下药。”

“怪不得我先前总绵软无力……”她后知后觉,“啊!你们给我服了颗药丸,我就渐渐有力了。”

“是啊。不然你不切实际的计划,根本无法实现。”

“匕首也是你们取来的……”

折梅笑:“很费了一番功夫。”

谢瑧渐渐明白,能够顺利逃出,并不是因为幸运,而是二姬暗中相助。她有些迷糊:“你们明明十分厉害,会驾车会骑马,为什么……还要留在萧智献身边?”

折梅笑意盈盈并不回答。

怀袖道:“公子,经过这一遭,方知你真是个傻好人——不贪图我们姊妹,却付出许多。总算明白我家公子为何格外关注你。我们是公子的家妓,吃穿用住都仰仗陆家,不会背离恩主。”

“可是……”谢瑧刚要说这样太傻,猛然想清缘由,问,“陆序知道你们能离开,所以才用你们交换?”

折梅轻松地点头,怀袖流露一丝怅惘。

“陆序怎么有这么忠心的家妓?唉,可惜!”忽然另外的人声响起,一阵风掠过,有人窜进车厢。

折梅怀袖均警惕望去,独谢瑧眼睛一亮,惊喜叫道:“逢春!你回来了!”

林逢春挨到她身边笑盈盈道:“阿瑧,你怎么不在书院,却到这里挟持萧智献?”

许久未见,谢瑧有许多话想跟她说,下意识就要拉住她的胳膊,碍于折梅和怀袖,硬生生中途停了,只扯着她的衣袖:“说来话长……”

二姬见谢瑧脸上绽出欢喜,对林逢春很是亲热,均暗自纳罕。

躺倒的萧智献闷哼一声,林逢春迅疾扯起他的衣襟,作势扬拳要打。

谢瑧忙阻止道:“逢春,今晚已经闹了很大的一场,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我带走了他,他有什么事,我们绝逃不掉。”

“唉!便宜了他!”林逢春遂变换成打晕的动作,气道,“已经撕破了脸,他阴魂不散的……可恶,若是他死了就没有担心了!”

谢瑧惊道:“这不行!如果他丢了命,凶手是谁?我们嫌疑最大,追索起来没完没了。谋害宗室,即便陈郡谢氏,也免不了牵连。”

林逢春听了问:“倘若他再要来找麻烦,又该如何?”

谢瑧苦笑:“走一步算一步吧,兴许他经此不敢再来呢。”

林逢春不多说,简单问了情况,知道任筐儿已经脱离,便让她们先走,自己没有暴露,留下看看情况。

乍见又别,谢瑧心下不舍,却不好流露,只携着林逢春的胳膊,细细嘱咐她不要冲动,早点回书院。

林逢春笑着说放心。

外面的三匹马均自带马鞍辔头,三人纷纷出去解开绑着马匹的缰绳,翻身上马。怀袖和折梅均身姿轻健,谢瑧有些费力地爬上马背。

在书院学的骑射功夫派上用场,谢瑧骑在马上,握着缰绳,往前行出数丈,忍不住回头,望见林逢春朝自己微微招手,心中既喜且苦,喜欢人是这般滋味,盼着相见,不愿分别。她转念想很快会在书院见,总算心头稍松,狠心策马而去。

林逢春见她们三人骑马远去,转身钻进车厢,扯起昏迷的萧智献,心想:这厮好命,生在皇家,阿瑧在众人面前将他劫走,若有闪失,都要算在她头上,还是让他好模好样地回去,之后他再有什么事,才与阿瑧不相干。

于是她丢萧智献一人在无辕马的车厢内,自己伏到数丈外的树林灌木丛中,窥探情况。

过了半个多时辰,有一队人呼啸而来,围着车厢打转,为首一人闯进车厢,欣喜叫道:“世子!总算找到您了!”

萧智献似乎悠悠醒转,大呼小叫,骂声不绝,在来人的护送下回往镇上。

林逢春小心跟着,眼看萧智献被拥着送进吉祥旅舍,方回到住处。

明月中天,王媛姿亮着灯还没睡,听到声音,趿拉着鞋披衣走出,关心问:“怎么样了?”

林逢春将任筐儿重获自由、自己碰到谢瑧的情况一一说了,又道:“萧智献已经回到旅舍,我们先不要动,等看他下一步再作打算。”

王媛姿应下,二人各自睡了。

次日,王媛姿留在宅中,林逢春出去打听消息。

过了中午,萧智献的队伍浩浩荡荡往会稽郡山阴县方向去。林逢春心想,这厮难道要去找太守告状?不过放鹤书院是会稽郡的招牌,王山长也颇有门路,上次学会太守就不敢加以得罪,大概不需要太过忧虑。

她回到宅中,告知情况,王媛姿登时喜上眉梢:“谢天谢地!他总算走了!许久没见耶娘,我好想他们!”

林逢春锁眉疑道:“萧智献是个浑人,确定他真往山阴,而不折回诸衍才好。”

王媛姿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现在我们在暗他在明,不用太着急,多留一日好了。”

林逢春拿定主意,让王媛姿安心等待,自己改扮模样,去跟踪萧智献的队伍,以不会被他们发现的距离缀在其后。

他们一路往东北行进,是山阴县的方向,并无临时转换目的地的迹象,萧智献几乎都待在车厢里。林逢春谨慎守了许久,才听到有几名仆从说,萧智献此行放鹤书院很出糗,要去会稽太守处找回面子。

林逢春稍放心,看来萧智献暂时不会去诸衍找麻烦,随即觉得他甚可恶,定要给点颜色瞧瞧。

萧智献的队伍走走停停,傍晚时分,驻扎在山里。林逢春远远地看着,过了一两个时辰,终于见到萧智献从车厢内走出,叫人摆出行障要出恭,行障外只有一人守着。

她已经饶有耐心地跟了半天,此刻凝神静气地掏出黑巾蒙面,从侧面窜出,一把将看守击晕,绕进行障内,萧智献恰也往行障外走。林逢春不等他反应,顺手抓了一捧土塞进他嘴里,同时掐住他的脖子,用可以压低变粗的声音恶狠狠道:“不想死就别出声!”

萧智献惊恐地瞪大眼睛,林逢春一溜烟地扛起他往外跑。

跑得离大部队足够远,林逢春将他扔倒在一棵高大的树下,萧智献甫得自由,“呸呸呸”地狂抠狂吐嘴里的泥土,咳了几声,颤抖问:“你是什么人?”

林逢春狞笑一声,刻意伪装声音,扯住他衣襟道:“我是遍历四方的游侠,前阵宿在庙里,菩萨给我托梦说有个恶人,专门仗着身份尊贵,劫掠妇女,欺凌百姓,叫我为民除害。萧世子,你名声在外,又让我碰上,想必是你了!”

“不、不是我!”萧智献十分恐惧。

“不是?可你的名声三吴皆知!你在山阴作恶,会稽太守都不敢管!”

“我、我……”萧智献额上沁出冷汗,“我已经悔悟了!下定决心不再贪图女色!”

“嗯?”林逢春满脸不信。

“大侠!我如果有半句谎话,就叫我做阉人!”

林逢春寻思,若是手起刀落,岂不还世间一片清静,可惜摸摸身上,并未带刀,便装模做样道:“这几句话,救了你自己的命!若再让我见到你强逼女子,仗势欺人,百千人中,我也取得你的狗命!”说完左右开弓,啪啪抽了他十几个嘴巴,声音极响亮,扇得他头晕眼花,顷刻间肿成一个猪头。

萧智献疼得直哼哼,林逢春解开腰间缠绕的麻绳,把他五花大绑,挂到树上。

夜黑月冷,静寂的密林间,一人在树间摇摇晃晃,恍如山鬼。

林逢春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又对着萧智献的屁股用力踹了一脚,哈哈大笑道:“今夜的事你好好记着!我只会放过你一次!”

“诶呦!我、我记着了!”萧智献哀叫。

林逢春遂不管他,借着月光,飞速奔出数里,吹声口哨,骏马小红很快来到,她便驱马疾驰,自回曲衍,

次日,王媛姿和她一前一后回到书院。

王媛姿久未回家,下马后就提裙一路奔跑冲进医舍,大声喊娘。谢芝兰无精打采地在站在院内药匾前发呆,听到她的声音,欢喜若狂地转过身,不及说话,王媛姿已扑进她怀里,又哭又笑道:“阿娘,我回来了!”

谢芝兰抚摸女儿的头发,喜极噙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谢瑧听闻王媛姿回到书院,却没有逢春的消息,心下急乱,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想去找王媛姿询问,转而又想,没有听到不好的消息,应当无恙,况且之前书院里传谣言,她们不一起回来可能是将戏做个完全。她觉得自己太急躁,耐着性子等了半个时辰,终于压抑不住,欲去问个明白。

刚往小院门走了几步,便听得门口传来极熟悉的声音:“阿瑧!阿瑧!”紧接着一人从院门闪出,正是大步流星、面带得色的林逢春。

“我回——”林逢春刚蹦出两个字,便见谢家娘子三步并作两步,迎向自己,随即腰身被人用力环抱,谢瑧靠在自己胸口,轻捶一下:“怎么才回来?我差点以为你出事了。”

林逢春一愣,心头涌上温暖,伸手同样紧紧抱住她:“我想还是和媛姿错开好。”万千情意萦绕难言,她侧脸挨上谢瑧的脑袋,低低唤了一句,“阿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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