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她们仍然留在此处是受到了对方的庇护，于是即使仍然信服于师傅，但鹿儿还是小声地提醒道。
“但之前，在墨府的时候，她确实是豁出来，想要帮助你的…..”
于是即使只对姬里来说，对方都称不上“坏人”。
而在听见她这番话后，姬里原本的气焰也在瞬间熄灭。
当对上面前女子略显困惑的神情后，姬里原本的一肚子气更是卡在胸体内。
鹿儿所说的的确是事实。
但难道一个人做了一件好事，那便能抵消她做的其他坏事吗？
而昨天墨灵钰对她的行为，也让姬里有些难以开口。于是她辗转了半刻，还是没有再开口。
“总之我就是厌恶她。”
“？？”
在听见姬里的话后，鹿儿显然很是不解，但还是没有再问下去。
半日时光昏昏沉沉，即使姬里尽力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过于复杂的事情，但身处墨灵钰的居所中，更是哪里都摆脱不了对方的影子。
这件事情到底是好是坏？
说是多么出格的行为，似乎也称不上，但对方确实在她不情愿之时违抗她的心意。
在昨日，引得她提泪涟涟的原因是，分明不是出于本心，她却要为了那生存而做违心之事。
而对方那行为，更是亵渎了她们往日的情谊。
因为讨厌那种逢场作戏的欢愉，更因为自己的无可奈何，所以她哭了。
但话说到底，墨灵钰显然是个奇怪的人。
她过去一心一意地对待对方的时候，墨灵钰为了一己之利而想要利用她，而在摆脱了那般困境之后，墨灵钰却是又千方百计地不愿意放她离开了。
其中未免没几分真心，但这真心却也裹夹了不少计划，正是姬里最为不屑的那般平淡，所以她毫不犹豫地离开，但对方却又要这般逼迫于她。
但到了现在，她自己却也要为了生存而利用对方，用那几分假意去演真心。
也让她感到更甚的屈辱，像是对自己，对这世上都屈服了一般。
或许。
只有离开这个地方，她才能摆脱这一池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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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个想法越发沉淀之时，却有一个雪球很快从旁边掠过，并且打断了她的思绪。
在她挥出手去之际，那雪便很快化在了手中，而眼前的女子却是很快上前并展露出了笑颜。
“呆着多闷，不如来陪我玩。”
鹿儿欢天喜地地说道。
好不容易再次见到了师傅，又来到这个暂时不用考虑安危的地方，于是她肯定要憋足了劲地撒欢。
而在她的请求之中，已经在椅子上坐了许久的女子也很快站起了身来，并且将手按在了刀鞘之上。
“好啊。”
“我们来切磋一下吧。”
一说到比试，姬里的眼中便再度散发出几分神采，她嫣红的唇角微翘起，而脸上的神采也很快熠熠起来。
微风吹拂过她束起的发尾，而鹿儿也很快看见了对方从前的几分摸样，于是很有些高兴起来。
“嗯。”
即使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和师傅比试。
但在这冰雪皑皑的土地之上，两个女子却还是很快比试了起来，回想起曾经那夜的比拼，姬里心中的好胜心便更是升起。
她驱动起手中长刀，那辩驳的外表越发淡去，而露出些微黑亮光芒，而面前的女子也略微有些紧张地舔了下嘴角。
在某个瞬间，姬里便很快朝着对方扑去，而她手中长刀却化作了一道长弧刺出。
“哈哈哈。”
刚踏入屋中之时，墨灵钰便听见了院子里传来的一连串打闹声，这些欢天笑语似乎充盈了这原本空寂的屋子，于是她的心中也很快生出几分燥意。
她缄默着走近，果然在那正站在雪地之上的两个女子，略高的女子有些逼近眼前之人，她的眸光正闪着几分神采，脸颊也生出几分粉霞，而被她靠近的人也是笑意盈盈地望向她。
姬里收回手中长刀，却是以好奇的目光望向面前比她还略微矮了几分的女子。
“你刚才那招是怎么使出的？”
说着，她很快学着对方的样子并张开了五指，她收紧指尖，做出一副锐利模样，却见到面前女子只是大大地咧开了嘴。
在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搞笑之后，她也很快笑起，却听见对方接着说道。
“因为我是xx，所以自然而然地会在关键时刻化为兽形来抵御外敌。人形比较灵活，但兽形更为强悍。”、
鹿儿耐心地解释道。
而姬里心中也是唏嘘一阵。
“原来是这样，若我也能用些法术就好了，那么战力大概会大大增加，只是我目前也只会师傅给的这把附着神力的刀。”
姬里说着，却看见面前女子眼眸微变，并很快转过身去。
“灵钰，你回来了。”
从方才开始，鹿儿便觉察到那站在走廊之上的黑色影子，而在意识到对方是这里的主人之后，她也还是打了下招呼。
只是没想到站在对面的女子还是一动不动地。
墨灵钰？
即使能感受到那停留在自己身侧的余光，但她却是更不愿转身过去。
在被鹿儿点破之后，她也意识到自己既然身处对方居所，一边需要着对方的庇护，一边又厌恶对方的行为有些失态，但也不能平静地面对对方。
所以此刻干脆选择了躲避。
在鹿儿的招呼声中，墨灵钰微点了下头，却也很快将目光停留在了那个始终不愿意对上她的女子身上。
从墨灵钰的角度，可以清楚看见女子的侧脸，后者却是执拗地将目光探向远方，像是能够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
而在回忆起昨夜的情况之后，她如墨的眼中泛不起丝毫情绪，等到了最后，也只能轻描淡写地掠过不远处的女子。
“我先走了。”
说完，她很快转身进入屋内，而在那个脚步声远去之后。
姬里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而站在她对面的鹿儿虽然不能看见她们之间的交流，但还是因为这份沉默和姬里的不动作而感到几分困惑。
而她更为惊讶的是，师傅竟然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但在她毫不掩饰的情绪之中，姬里却是很快微蹙了眉头。
想到要在这个地方不知道呆上多久，还要经历多少次这种事情，姬里便感到很是不耐。
她略微一思索，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面前蓝衣女子的身上。
-
当一个人朝着外边走去的时候，墨灵钰很快路过了昏暗的走廊，眼前的夜色仿若她此刻的瞳孔。
雪花轻轻地飘落在地上，而在旁边的那颗枯树上，却有一枝丫被压垮下来，并带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在这般地方，她的耳边却还回荡着那女子的笑。
方才那双明亮的眸也很快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那般炽热的温度也是她曾经体会过的。
但此刻，她伸出五指，却只能看到上面浅浅的血色，并也将她带回到了早上——
当她追上那两个女子之后，却果然看见了她们脸上的恐惧。
“墨灵钰。”
点翠虽然有些畏缩着，但还是很快挡在了朱红的身前。
因为在那一天见过了对方的能力，所以即使到了当下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她们也做不出反击的决定，而只是有些恐惧地试图求饶。
墨灵钰目光平淡地扫过两人有些发白的嘴唇。
一看她们的样子就知道已经路上奔波了好些时间，可能从那一晚开始就决定要逃命天涯。
而与点翠的试图求饶相反，朱红却是很快绕过对方来到了面前，并且毫不犹豫地直视着墨灵钰的眼睛开口。
“你要杀就杀吧。”
反正从那时候做下决定之后，她便已经做好了丧命了准备。唯一可惜的只不过是直到终了都未能报仇。
但墨灵钰却只是平静地注视着面前之人，她深邃的眼眸丝毫也没有缺漏地打量着对方的神态，并轻易地看穿了对方那藏在认命之后的不甘和害怕。
“我不杀你。”
“什么？？”
她的话语刚说出口，面前的两个女子便很快露出了惊异的神色，但朱红的神情却没有半分雀跃。
面前的女子神情平淡，但唇角却略微勾起。
于是她更是感到不寒而栗。
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买卖，自己背叛了对方，对方却反过来还要对她宽容？
“你肯定还有什么打算吧。”
同行过这么一段时间，朱红却始终有些看不透面前女子，而这份神秘却让她越发害怕。
于是她藏在袖子下的手也有些止不住地发抖，而这份微动却让眼前的女子很快弯了眼眸。
“非但如此，我还要为你报仇。”
“？？？？”
在听见她的话后，原本始终都没有采取行动的人却是猛然拔剑出鞘，而对方的这副姿态在她的眼中无疑是因为害怕而伸出了爪子的小兽，于是她原本那几分玩心更是升腾了些。
“说吧，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朱红谨慎地望着面前之人，身体却有些控制不住地发抖。她见过对方的手段，见过她那邪物摸样。
更重要的是，对方的情绪太过异常。
如果墨灵钰愤怒、失控，气恼，她都不会感到如此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