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趋于佛系恐怕从讲台上投来的粉笔头就会准确莅临到江启明脑门儿上。
周宁空赶紧拍了拍即将倒在桌子上的江启明。
“嗯？同桌？”
“醒醒，数学老师点你了。”
“嗷。”他努力睁开眼正好对上数学老师的视线。
下课之后八成是数学老师找隔壁班讲课“淑芬儿”沟通了一下，以至于还没上课“淑芬儿”刚进班就重点强调让江启明大课间去找他。
前面的季斌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后面，打量着收拾桌面的周宁空，“空哥，这都一晚上了你的脸看起来还是有点肿。那个……你别生气哈，等我有空我揍他一顿。”
周宁空不理解地看着他，“揍他干嘛？”
季斌诧异说： “你……你没生气？”
周宁空掏出语文书和笔记本，“没有。我要是生气他早就躺ICU了。”
大课间……
“淑芬儿”把江启明带到这层的教室休息室，一推门王主任在饮水机前接水看到进来的“淑芬儿”打了声招呼，“老刘今儿上午一二节上完就没事儿了吧？”
“嘶……又想给我安排什么活儿？我看我这都能当你助理了？下次问问校长什么时候开个主任助理的职位？”
“淑芬儿”几乎是习惯了王主任的套路，每次他说没事就得被安排点儿事情。
“淑芬儿”脸上依旧和平时一样笑了下，扶着打开的门让江启明进来。
“嗯？江启明？你们这离全国数学竞赛的日子不远了啊？准备怎么样了？”王主任握着保温杯的把手，低头吸溜了口从氤氲水汽中抬起眼，咂了咂嘴，“哈！水接热了。”
“还好吧！”江启明看向旁边答的有点心虚毕竟这几天竞赛班的课他完全没集中多少精力去听。
“行，也别太累了。”王主任从一旁桌子上拿起盖子盖好，看向“淑芬儿”，“我先走了，中午一块儿吃饭去。”
“嗯。好。”淑芬儿答应下，看着门关上。
休息室重归平静。
“淑芬儿”看着江启明语重心长说：“江启明，老师知道你最近状态不好。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也可以和老师说说。我也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淑芬儿最近对江启明的状态很担心，最近他向很多同学打听了江启明的情况。
“谢谢老师，我没什么事了。”
“淑芬儿”还是和他说了下，“昨天你妈妈也特意嘱咐过，也和我说了一下你的家庭状况。我想了下，如果不想和我说觉得我和你年龄太大代沟太宽你也多和朋友同学多聊聊天。你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直接找我不管是生活还是学习上的。”
“淑芬儿”说得很平常，他也听得进去也能感受到面前这位老师是真心想要帮助他。
江启明点点头，“我知道了，老师。”
“对了，你要是觉得最近学习吃力，奥数竞赛那边可以放一下，我去和王主任说。”
江启明一听摆摆手，“哦，不用。我没事。也没觉得很吃力。老师您放心吧！我现在已经调整过来了。”
聊了两句就快到上课的时间。
江启明回到教室就看到面无表情盯着卷子静止的周宁空。
江启明对于这个状态下的周宁空非常了解，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心里指不定多惊涛骇浪呢……
他猜的还真是没错……
周宁空看着桌子上新发下来的三张数学卷子……
数学卷子，一张两张三张……什么时候才能做完啊……上一张的大题还没写完……真他妈的烦！
算了，不看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看英语！单词还没背呢！
周宁空一摸桌兜从里面掏出英语书没想到一张淡粉色的纸从桌兜里面被带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周宁空捡起来打开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将那张纸对着将有字的那部分折在里面，翻开英语书在那干净无字的那面随意默写着单词。
江启明早就看到了那张纸，坐回座位凑过来贼兮兮地笑着问：“那张纸上写着什么呀？我记得你没有这种纸。”
周宁空没抬头接着写，回答他道：“不知道我没看内容，反正扫一眼就知道这字迹不是我的。不过……这纸质还是不错的。”
“我去，万一……万一是情书怎么办？”江启明一点都不想听到他评论纸质的评价，正打算拿过来却被周宁空一把拍开爪子。
周宁空抬起头眸光微冷语气有些不耐烦，“没看见我正在默写英语单词吗？你拿走了我还要再找张纸。”
江启明睁大眼睛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操作服了……把情书背面当草稿纸那这个人真是厉害。
写完几个单元的单词周宁空停下笔甩了甩，上周把笔不小心摔在了地上果然断色了……
他在纸上画着波浪线，颜色总是断断续续的，他又画了下碳素笔才正常下色，他舒了一口气见那张纸已经被划的没地方写字随后竟然直接把那张纸撕成碎片扔在了桌子底下的垃圾袋里。
江启明本想等他写完将那张纸拿过来，结果没有周宁空手快就让他撕完了而且还扔了。
他惊诧地看着毫无愧疚之情的周宁空生无可恋地问：“你……你就这么对待情书啊？”
周宁空低头扫了一眼垃圾袋心情平淡目光如同入党一般坚决，说：“那是情书？我又没看。”
江启明别过脸默不作声地收拾着桌子上的书本。
江启明：“……”
好吧！这个回答，没谁了。
江启明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再挣扎一下轻咳一声扯出一抹笑容又凑过去问：“那万一真的是情书，你怎么办？”
周宁空想都没想，快到上课时间了，他将英语书合上还整理了一下桌面，把桌角下课时摆出来语文书拿过来大义凛然地和他说：“该扔扔，该撕撕。”
江启明看着他的笑容有些僵“……”
好吧……他彻底没话说了。这人以后……他母上可能会为他的终身大事发愁啊！
江启明看着十分淡定地收拾着桌面的周宁空张张嘴貌似还想说什么。
周宁空停下手里的动作也意识到他可能想说什么看着他，“你有事吗？有事快说！”
江启明头一次这么面无表情地扭过头收拾桌子，给出了个回答，“额，我就是问问你缺草稿纸吗？”
就这事？
周宁空平淡地回了句，“不缺，我这有。”
“……”
江启明沉默着拿着一支笔低下头，只想今晚有时间去“康桥”上吹吹风。
他真是头一次什么都不想说了，他现在只想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