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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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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廷宴思量片刻,便命赵铭上前与那人群中绘声绘色的老头儿耳语几句。

赵铭听命行事,果不其然,只用三言两语就让那老头儿登时面色煞白,念叨着几句“刚才都是我胡说八道,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便如丧家之犬般地离开了。

看热闹的众人见他就这么走了很是不满,哪有这道理?正辩到关键处呢,事主先撒丫子跑了!

“怎么这话还没说清楚就走啦!”

“我早说这人信口开河,别有用心吧!还能为什么?想敲谢家的竹杠呗!真把大家伙当傻子了!”

“真没意思,散了吧散了吧!”

赵永看着楼下的人群逐渐散去,感到莫名:“大人,你让赵铭跟他说了什么,怎么他就这么夹着尾巴就跑了?”

陈廷宴抬眼看了看楼下:“还能说什么?不过就是说,京中来的御史已经盯上他们了,让他们小心行事。”

赵永讪讪地摸着鼻子,小声吐槽:“大人你这不是仗势欺人吗?”

“你说对了,我就是仗势欺人,就是让他们知道背后之人是我,”陈廷宴转动着手中的血玉扳指,意味深长地说,“如此一来,尚书大人在会稽埋下的暗线,慌乱之下才会露出马脚。”

谢景禮见人群忽然散了,那诽谤自己的糟老头也夹着尾巴逃了,他才后知后觉地觉出了味儿。

好歹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出来的公子哥,就算自己犯了事儿,也当由官府审理定夺。一个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人没有击鼓状告,没有人证物证,竟也能当众让他出了丑,都怪自己一时失了理智,差点中了歹人的圈套。

多亏了有好心人先他一步替自己摆平了此事,不然这事传到父亲耳朵里,他免不了一顿家法处置。

待人群散尽,谢景禮悻悻地走上前去,对着“救命恩人”说:“今日之事还要多谢这位兄台了。不知能否报明姓名,谢某择日定当登堂致谢!”

赵铭“你该谢的是我家大人,我不过是奉命行事。”

谢景禮顺着赵铭手指的方向瞧去,只见茶馆二楼的那位客人,身姿挺拔,丰神如玉。一身锦袍虽是低调,但脚上那双皂靴可瞒不过他的眼睛,一眼便知出自名家,手上的玉扳指更是价值不菲。

谢景禮跟着上楼的一路,便思量出了这人身份。

会稽中富家子弟虽多,但自己身边那些不识货的败家子们偏爱珠光宝器、金石银钗。这人通身的玉石之物,再加上这样的气度和爱管闲事的习惯,想必是最近从京城来的那位。

他一入厢房便鞠了一躬:“早就听闻御史大人足智多谋,今日替小弟我正了清白,不甚感激!以后若是有能帮忙的,小弟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廷宴微微挑眉,这纨绔子弟倒是一眼瞧出了自己的身份。

谢景禮本就在家中只顾看父亲做媒、长姐遭殃的“大戏”,没好好吃饭,出了府还受了此等窝囊气。于是饥肠辘辘的他一进门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肉脯点心,垂涎三尺。

“御史大人在吃上也很有品味,这香品楼的肉脯真真是色泽诱人、做工精巧、香味扑鼻啊!”

陈廷宴见他这样,心中只觉好笑。没想到爱吃这一点,谢家姐弟倒是相像。

“这食盒你拿去吧。”

“这怎么好意思?”话是这么说,但食盒已经揣进怀里了。

“令尊,”他顿了顿,“和令姐都与我有些交情,食盒而已,吃个新鲜,有人能一同分享也是乐事一件。”

谢景禮惯会捕捉关键词,他眼中泛着狡黠的光芒。

听这话的意思,想必他跟阿姐也有些交情,今天出手相救想必也是承了阿姐的面子。

他得意地笑了笑,果然在这会稽郡还没人见过阿姊面纱下的真容后不为之倾倒的。

“好,御史大人,我一定按您所说,与阿姐一同享用。”说罢便不回头地走了。

陈廷宴愣在原地,饮茶的手都不自然地顿住了。他何时说这话了?

赵永、赵铭相视一笑,果然一物降一物,他家大人也有被人揶揄的一天!

赵铭心里仍惦记着他碰都没碰的食盒,可恨就这么假手于人了。他委屈地说:“大人,这食盒不是拜访会稽郡守准备的吗,怎么就这样送出去了?”

“我也没说这食盒是给他带的。”陈廷宴向窗外望去,正巧看到谢景禮大摇大摆拎着食盒离开的背影,他嘴角牵起一抹笑。

“另外,我何曾说过我们要登堂拜访?”

赵永疑惑不解:“那我们如何去会他?”

陈廷宴眼中闪过一丝黠光:“当然是咱们的老本行,翻墙夜会。”

郡守府邸不像谢家宅院那般清秀雅致,也不像会稽首富之家,祝家府邸那样雍容华贵,这宅子从前厅到后院尽显古朴,没有一郡之主该有的气派。

夜幕遮掩下,三个人影齐齐落在郡守府屋檐上方。

“大人,这郡守府邸倒是低调得很,不像涉及贪墨大案的人家。会不会是谢家小姐提供的消息有误?”

陈廷宴摇了摇头说:“不会,她不会骗我。”

赵氏兄弟对自家大人如此笃信的语气不置可否,暧昧地笑了笑。

陈廷宴的面容被夜色遮掩,眼中闪烁着锐利深邃的光芒:“新朝有所规定,郡守年俸一百两,表面看来郡守府的布置古朴低调,确实合乎常理。但是你们看,府中家具摆设皆为寸檀寸金的黄花梨所制,还有郡守夫人的门前的红豆杉,那是皇室植株,要想将其迁到会稽细心栽培,手段、钱财缺一不可。”

“还是大人眼睛毒辣!”他们郁闷地对视了一眼:“只是,大人,为何我们要像贼人一样躲人家房顶上啊?好歹咱们也是京城特派来的,报上家门他们都得乖乖请我们进去。”

他无奈扶了扶额,解释说:“如果我们登门拜访,你猜他会不会有所行动,一丝线索都不会让我们寻到?”

良久,宅内的灯火逐渐熄灭。

“大人,有人出来了。”随着“吱呀”的开门声,蝉鸣终止。

陈廷宴看去,那人裹着一袭黑纱,左右张望着,匆匆从郡守夫人房内走出来。

有夜色遮掩,她的长相、身份都难以辨认。但行事鬼祟,必有蹊跷。

“从身形上来看,像是个女人。会不会是卫夫人?只不过她这么晚出门做什么?”

陈廷宴“走,跟上!”

而此时的谢府也归于一片宁静,与外面张灯结彩的热闹气氛格格不入。

唯有南边谢景文的厢房里传出一阵琴音,弦丝绷紧的声音有些发涩,衬的夜色越发静谧。琴边的香炉烟雾袅袅,炉边还有部分未被灼烧的碎纸屑。

谢景文指尖快速地在琴弦上跳跃、按压,指尖与琴弦摩擦的疼痛仿佛能够缓解她心中的阴郁。

洛水阁发来了迟到的密函。齐衍之的身份正如他所说,他确实是陇西郡王齐康和大夫人陪侍所生。

自始至终,他都不曾说谎。可她今日差点就让他,让父亲最器重的门生死在她的手上!

父亲常告诫她要常怀宽容之心。无思无量,才能无苦无忧,让自己在这人世间好过一些。

可自她懂事以来,夫子和那些大臣叔伯教她的便是杀伐果断,绝不心慈手软。

夫子所扶持的南陈最后一位帝君李宜君是个仁慈的好皇帝,他关心民生、发展经济、重视经学,本应成为一代明君,名垂千秋,功成万代。

可也正是李宜君的仁慈害死了他自己。他不信臣子们的弹劾,将郡王视为心腹,毫不设防,直到国破的火焰燃到了他的身上。

那日乱臣贼子破城入宫,他被捆在高台,亲眼看着自己的妻儿被□□、活剐,死于乱刀之下。

从那时起,谢景文便下定决心她绝不做李宜君这样的人物,给旁人留了生路,让自己和亲人走上死路。

可是,那些叔伯们从没告诉她原来杀人算计是那么痛苦的事情。

琴音逐渐急促,随着一声刺耳的声音,琴弦绷断,瞬间鲜血沾染了指头,直到血滴滴落,谢景文才发现。

她低头呆呆地望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响。

谢景禮隐约听到了阿姐房里的琴声,便想着过来完成御史大人交给他的任务。

没想到刚到门前琴声就戛然而止了,在门口徘徊半天也没有回应。他正想回去的时候碰巧迎面遇上了翠林。

“阿姐在屋里吗?”

翠林明白小姐现在想一个人静静,便回道:“小公子,小姐睡了,你找她可有什么要紧事?”

“奇怪,刚刚还有声音的。”谢景禮挑了挑眉,特意身体前倾,提高音量地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刚刚街上遇到个人,非要我把这个食盒交给阿姐。”

翠林接过食盒,好奇地问:“会稽竟也有小姐相熟之人?”

谢景禮从食盒里抓起块肉脯塞进嘴里,贱兮兮地笑着说:“御史大人给的。”

翠林看着谢景禮油光四溢的嘴,拎起食盒的手顿时僵住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小姐好像说过,御史大人送来的吃食,府里的猫狗都不要沾。不过,小公子应该不算阿猫阿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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