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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街头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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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文攥紧手中的玉簪,看向远处屋脊。这是她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从出府的那刻起,她便让翠林暗中通知砚山洛水,现在洛水阁的隐娘早就布好杀阵。

如若齐衍之不愿自报家门,仍旧遮遮掩掩,她就作势返回谢府,隐娘们以此为信号发射毒针,齐衍之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众目睽睽之下。

念在他曾为谢家仗义直言、打抱不平的份上,她愿意给他留具全尸。

周夫子曾教过她,刺客杀人,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而刺杀最重要的就是置身事外、隐匿无踪,以苍天、厚土、百姓为证,闹市街头就是最好的下手场所。

齐衍之并没有意识到身边的危险,他思索片刻便回答道:“我无意隐瞒什么,只不过老师不曾问过我,我也就没有主动提及自己的身世。没成想竟惹得小姐怀疑,是我的不是。”

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抬起头和谢景文对视,好似做出了什么决定,眼中更显坚定:“其实,我是陇西郡王齐康之子齐衍之,姓名不曾杜撰,绝无欺瞒之心。”

“陇西郡王?”谢景文怔了怔,没料到他如此坦诚。

当今圣上当年能在陇西郡中蛰伏多年,一路杀到京城弑父杀亲,喋血朱雀路,如今的陇西郡王齐康功不可没。

只是,陇西郡王现如今正是权势滔天、称霸一方的时候,怎么会放任其子嗣屈尊到会稽做个门生?

看她疑惑不解的样子,齐衍之自嘲道:“陇西郡中尚武轻文,我不过是一个陪侍所生、不成器的次子而已,郡王从不过问我的去向。”

陇西郡王确实妻妾成群、子嗣众多,他这番话倒也算合理。

“小姐如果还有别的疑问,我定当直言不讳。从前是我欠缺考虑,因为心里很是自卑就不曾坦白家世背景,让小姐烦心了。”齐衍之弯腰拱手行了个极为正式的礼,很是诚恳。

谢景文抽了抽嘴角,他这样,倒显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了。也不知这齐衍之是真心机,还是假真诚。

但是只要他肯透露自己的一丝信息,她自有办法背地里把他查个底朝天!

见他躬下身,谢景文赶忙扶他,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齐大哥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这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怪我,是我疑心太重了。因我自小失了母亲,家中几经变动,所以才养成了这万事先疑上三分的坏毛病。齐大哥肺腑之言令我很是感动,从今往后你就和父亲一样唤我文君吧,我们大可以兄妹相称,可好?”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儿,这一招她屡试不爽。

“好,文君妹妹。”齐衍之露出从未展现的笑容,月光下倒是映衬得如清风朗月般儒秀。

谢景文暗暗腹诽,他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

就在这互相搀扶、温柔相对、岁月静好之时,突然杀出个破坏气氛的程咬金。他们身后有个好心人唤道:“姑娘,你的荷包掉了!”

谢景文刚想转身去拿,却猛地想起自己提前设下的暗杀齐衍之的信号。

想到这里,她不禁硬着头皮拉着齐衍之往前走,咬牙切齿地说:“不要了!送你了!”

那捡到荷包的人还以为是佳节月下,姑娘对自己有意,在旁人的起哄下涨红了脸。

齐衍之被拉扯向前,频频回头,他不知内情,侧着头一遍遍问:“真不要了?”

谢景文一遍遍咬牙回答:“真不要了!”齐衍之真讨厌。

而此时齐衍之却暗暗想着,谢家大小姐果真出自大方之家,钱财荷包都视为身外之物。他默默下定决心,此后他也要向谢小姐学习,对银钱珠宝视若无物,专心治学!

长街的另一边,陈廷宴一行人与热闹的人群擦肩,逆向而行。

白日里谢景文的触碰,在陈廷宴脑中始终挥之不去。

这些年来他从没停止过想象,他和她的重逢将是怎样的画面,也预想过他该给她留下怎样的印象。但如今这些幻想全都破灭了。

他不想他们的关系是从她对自己的怜悯开始,这样会显得自己尤为可悲。

但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她因为身上这些旧伤,对自己多生了几分兴趣,他的心情竟格外得好。

他嘴角升腾起一抹微笑:“你们说,什么时候一个人会对他人生起怜悯之情?”

赵家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两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人来了会稽后总是喜怒无常的。

赵永摸了摸鼻子,率先开口:“大人,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如果被怜悯,想必那人,不是难民就是乞丐!比如咱们陈府门口的那个夏日里还长疮的老乞丐,我看就挺可怜的。还有街对面的傻子、城西胭脂铺的老寡妇……”

眼看着大人凌厉的眼神像是要凌迟自家兄弟,赵铭慌忙打断赵永,让他快快住嘴,生怕触了大人的霉头。他这个兄弟什么都好,就是极其没有眼色。

赵铭补充道:“大人,我是个粗人,不知道什么恻隐之心。我只知道看一个人,论迹不论心。若是有人可怜我,处处帮衬我,这就是关心我!就像大人,当年从狱中我们兄弟两人救下,还给我们机会呆在大人身旁做事,这就是关心我们!”

说着,他丝毫不顾及自家兄弟嫌恶的表情,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就要抱住他的大人。

陈廷宴不着痕迹地躲开,表情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那什么,去看看前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街尾如此拥堵?”

赵永前去查探,回来后他眼神闪躲着说:“大人,是谢家小公子。咱们要事在身,还是不要管他的闲事……”

话还没说完,他家大人就已经自顾自地走上前。

他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嘴,就知道大人要管谢家的闲事,他早该闭嘴不说的!

“大家快来评评理,我家小女儿今年还是未出阁的闺女,就被他谢家纨绔哄骗至此。就算他谢家是权贵人家,也不能这样哄骗无知少女啊!”一老叟像说书人一般在人群中翻来覆去地控诉谢景禮的“罪行”。

谢景禮刚在家里别别扭扭地吃完一顿饭,想着趁过节出来和好友祝允明透透气,却没想到一出门就遇到这泼皮无赖缠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把话说清楚了,我连你女儿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哄骗的她?”这时,谢景禮还天真地以为这老头怕不是认错了人,苦主找错了门。

殊不知这一句正中这人下怀,他期期艾艾地说:“我早就料到你不认帐。”边说他便从怀里拿出几张纸,信誓旦旦地说:“这就是证据!上面全是他与我女儿的书信往来。文字不堪入目!其心可诛!”

谢景禮夺过一张细细端详,果然是自己的字迹,这纸张也是谢府的特供,熏着特有的白檀香,不会出错。

纵使心有疑虑,面上还是要装的底气十足:“这算哪门子证据……”

一旁的祝允明也为自己的好兄弟开口帮腔道:“就是!就算是他们真有书信往来又有什么的?我兄弟仪表堂堂,小女孩情窦初开,倾慕他很正常!是我我也喜欢他啊!”

围观众人听闻此言,捧腹大笑,这么精彩的戏比观荷节的荷花可好看多了.

看着祝允明一副替自己出头说话的坚定模样,谢景禮强忍骂他的欲望,怎么这傻子还替自己认下了这无中生有的事!

如此看来还是父亲慧眼识人,祝允明嫁到谢家只会拉低谢家的才智水平。

果不其然,那人就等着祝允明的这句话。他涕泪俱下:“我还有证据!我知晓这谢家纨绔的臀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桃花状的胎记,这畜生!只可怜了我家女儿今年还未过十一……”

这含混不清的说辞让大家都浮想联翩。

谢景禮更是脸都黑了,身边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模样,好似那些视线穿透他的衣裳,欣赏他臀上的胎记。

“怎会连我都不知道你臀上胎记的事儿,这老头竟知晓?”祝允明这呆子看不清楚局势,还在低声问胎记的事。

此刻谢景禮涨红了脸,也不想理会这老头女儿的真相,只觉得颜面扫地,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陈廷宴三人隔着几层围观群众看戏,因这老叟嗓门实在是大,里三层外三层所有人都将这热闹听得清清楚楚的。

赵永捏紧了拳头:“这谢家纨绔太过分了,简直是有恃无恐!”

赵铭虽比赵永小了一岁,却在人情世故上比自家哥哥多长一个心眼。他若有所思地说:“我倒是不觉得。反倒是这老人,若是真心疼女儿,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话,怕是谢家又得罪什么了人,招惹上了报复。”

陈廷宴赞许地点了点头,实在不容易,手下人终于出了个精明的。

“这老头一看便知是惯会打马虎眼的。看似说的句句实话,其实他只要在实话之上稍加改动就能囫囵编出像模像样的虚言。赵铭,你去问问谢府门口的护卫,打听打听最近府中可有什么人员变动。”

“是!”

没过一会儿,赵铭就回来了。

“大人,您可太神了!谢家今日才发卖了个厨房掌事,她家的小女儿跟这老头口中的小女儿倒是年龄相仿。”

赵铭眉头紧蹙:“只是您怎么知道这件事定是谢府里的人做的局?”

“京中这些敲竹杠、唱双簧的事见多了,多是熟人所为。能如此熟悉谢小公子的字迹和胎记,只能是从谢府出来的人。”

陈廷宴眯起眼睛:“只是谢家才发卖了个下人便有如此明目张胆的污蔑诽谤,想必背后另有高人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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