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加拉提,人数不对。”自从上了游艇起阿德里安就发觉了不寻常,游艇上明明只有七个人,却有八个人的呼吸。他虽然不会波纹,但是体内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的,只是量不多,不足以伤害本身。凭着这点波纹,他能精确判断出周围有多少活物,没有差错。
“人数不对?”布加拉提看了看四周,在上游艇的都上了,“都齐了啊?”
“的确不对,这艘游艇上有八个人,而不是我们看到的七个。”乔鲁诺的替身能赋予物体生命,对生物气息也是能有一定感知力的。“人家小孩子开玩笑也就算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好了阿帕基,既然两个人都这么说了,我们排查一下不就好了吗,反正现在时间有的是。”布加拉提吩咐在场的所有人将游艇排查一遍。于是小队的人都忙活开了,只有阿德里安一个人看了眼桅杆,又去甲板上往下瞅,确定了吃水线不对后立即折回桅杆,徒手折断桅杆,像扔标枪一样投掷了出去,同时被扔出去的那根桅杆还起火了。
“阿德里安你干嘛!”布加拉提看到了,却来不及制止,这孩子一天到晚使不完的劲,现在其他人就是替身的射程再远也拉不回来了。“人数还是不对。”阿德里安走到甲板边再次看了眼吃水线,上来了一大截,但气息还是不止七个人。
“还是不对……”
“TMD桅杆都让你折断了吃水线还是不对,你到底在闹哪样啊!”
“冷静点福葛!那你说说,还有哪不对?还有,不要再拆了,本来就是租的,少拆点吧!”
“……”他走到那个小个子旁边时,莫名其妙就重心不稳,跟他一齐往下一跌,消失了。
“纳兰迦!阿德里安!……唉?”布加拉提冲上去想拉他们,却发现……人呢?明明是这里掉下去的?
“不会是掉海里去了吧?”“米斯达!”布加拉提来不及反应,就见米斯达拿着游艇边缘的救生泳圈跳了下去,突然人也没了。众人一个离开视线的功夫,福葛……也不见了。布加拉提赶紧提醒还在的两人彼此之间不要离太远。“有人以替身能力藏在这艘游艇上的某个地方,他们两个的猜测没有错,可能是他们替身能力的原因所以比我们更早觉察到敌人的存在。”
阿帕基抓着布加拉提的手问他:“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跟我们此行的目的有关。现在敌人还在,等下再告诉你们。但我也能告诉你们,敌人是组织里的人,他们的目标,是我。”
“那这和纳兰迦他们的失踪有关系吗?难不成他们已经死了吗?”
“不,”乔鲁诺趁他们交谈的功夫又用替身能力感受了一遍,说:“他们还活着,而且就在这艘游艇上。”
阿帕基语气不善:“乔鲁诺·乔巴拿,你凭什么断定他们是否存活?”
“哦,这个啊,”乔鲁诺起身指了指附近一只正在原地盘旋的苍蝇:“刚才纳兰迦和那孩子掉下去的地方有只纳兰迦的鞋子,我用替身能力把鞋子变成了苍蝇,现在它正打算回到主人身边,如果主人死了,它是不会去寻找的。”
“能找到吗?”
“就在舱门入口附近,这是肯定的,但是苍蝇找不到他,迷失了方向,所以像现在这样乱飞。我们不妨大胆猜测一下,纳兰迦他们所处位置就是敌人的所处位置。”
“这么说,刚才阿德里安把那根桅杆折断再扔出去的用意也是?”
“他的直觉很准,可能刚刚就藏在桅杆上,所以他用粗暴的方式扔掉了桅杆,以防万一还用火烧了一遍,但是敌人在扔出去的瞬间又转移到了游艇上的某个位置。”
“也就是说,敌人不是简单地藏在阴影那种地方,只能在特殊的地方发动攻击?”
“差不多,相反,像他们这样的消失方式也能看出敌人只能在暗处攻击,相当于,这就是他的弱点。”
布加拉提听罢,转向似乎有些黑脸的阿帕基:“如果是你的话,阿帕基,或许能打倒这个家伙。”
阿帕基黑着脸似乎是在思考,最终他表示:“我不能在这种无法信任的家伙(指乔鲁诺)面前轻易暴露自己的替身能力。布加拉提,我不知道你到底相信这家伙的哪一点,那个小孩子就算了,但我可还没把这家伙当成是我的同伴。”
“如果你不信任我,”乔鲁诺起身走到挺远但仍在另外两人视线范围内的地方,即纳兰迦和阿德里安一齐失踪的船舱附近:“那我走远些,过程我就不看了,有什么需要再叫我就是。”他背过身去,不再发话,只面向上往后一倒,船舱内就立马出现一双不属于人类的手用什么尖锐工具一把刺中乔鲁诺正对下方的后背,乔鲁诺的脸也肉眼可见地出现失去水分般的皱缩,在布加拉提和阿帕基的目光下消失在甲板上。
阿帕基,仿佛到这时才终于信了一点乔鲁诺的话。“这家伙可真是个疯子,就是为了证明给我看么?”布加拉提用替身“钢链手指”在甲板上安上拉链并拉开,下面露出的舱室却空空如也,敌人的确不是简单地只藏在暗处。阿帕基也终于展现了自己的能力。
“「忧郁蓝调」!”一个紫色的人形替身在他身后显现,还伴有一阵电话忙音。“从五分钟前的纳兰迦开始可以吗?”
“嗯,这就足够了。”
忧郁蓝调飘到甲板上,变换成纳兰迦五分钟前的样子,开始播放之前的动作。但是五分钟前,纳兰迦坐着听歌的地方并不是事发地点,布加拉提提议将时间再往后调一下,一直调到纳兰迦走到舱门附近。
忧郁蓝调能够重播过去发生的一切事情,连被重播者的汗液和脉搏都能看见,能追踪到任何地方,所以阿帕基有绝对的信心找出纳兰迦消失后去了哪里。结果就看到纳兰迦像个充气娃娃漏气一样瘪掉,被人飞速往下拽。在人彻底消失之前,布加拉提赶紧喊停。
“原来是在水管里吗?”布加拉提上前抚摸重播出的纳兰迦变瘪的手:“指甲骨头和肉都变得和condom一样软,但是还有脉搏,正如乔鲁诺所说,他们还活着。想必敌人也是用同样的方式将自己身体变成这样,藏匿在水管、墙壁、隔板之间,其他人也是被这么拉进去的。这也证明了苍蝇只知道大概位置,却无法找到准确地点。”阿帕基也决定让让忧郁蓝调继续重播追击。“但是忧郁蓝调在重播时不能攻击或者防御,现在进入水管太危险了!”“等我追到附近的时候,就用你的拉链拉开夹板,直接干掉那个混蛋!”
然后他们就看着忧郁蓝调到了米斯达消失的地方,又到了福葛到过的地方。突然由纳兰迦鞋子变作的苍蝇直直像两人飞来。
“在管子里!”阿帕基大声提醒,钢链手指打击甲板埋藏有水管的位置,却没有发现敌人的位置,忧郁蓝调也不在这里。但阿帕基表示敌人就在这里,钢链手指拉开更多空间,敌人但不在。阿帕基不敢置信,就是这里啊!难道还有谜题没有解开?
“阿帕基,先解开重播。”
“奇怪,我明明解除了,而且,这到底是哪里的墙壁?忧郁蓝调究竟钻到哪里去了?”忧郁蓝调往触摸到的墙壁上打了一拳,传出水管被击打产生的声音,此刻刚刚的苍蝇绕了一大圈,打算再次冲向他们,布加拉提也提醒他赶紧逃。“赶紧逃?那个乔鲁诺可是想让我解开这个谜团的,嚣张的家伙,那我就解开给他看看!”
水管里,忧郁蓝调也和敌人的替身展开交手,但是很遗憾忧郁蓝调战力不够,败了,替身受伤,阿帕基的身上也出现血液,像先前几人一样被抽干吸入未知地点,但是他在彻底消失前,把一点血抹到了布加拉提的脸上。
布加拉提是真怒了,钢链手指不停拉开地面,但依旧没有踪影。苍蝇却在此刻说话了:“海鸥们在飞,看来已经要到陆地了。终于只剩下你一个了,布加拉提。”
苍蝇表示,只要它愿意,它随时可以干掉布加拉提,而且他的同伴也活着,他得谢谢它,它本可以将几人碎尸扔进海里。如果布加拉提配合,它可以将消失的几人恢复原样,只要布加拉提肯说出“那个人”的财产在哪就行。“那个人”是前不久死去的干部波尔波,而那笔财产,足足有100亿里拉。
而布加拉提只简单一句“你是组织里的人吗?”成功激怒苍蝇,“你在用你那张对着马桶的□□一样的嘴多说一句废话试试!每多说一句废话,我就会杀掉你的一个同伴,多问一个「什么」我也会杀!保持沉默,我也会杀!之后要是让我知道你撒谎了,我也会杀!”
布加拉提只回应一个词“黑尾鸥”。
“哪?”
布加拉提指着不远处在飞的鸟说:“那个不是海鸥是黑尾鸥,你知道怎么分辨吗?像猫一样喵喵叫的就是黑尾鸥,你刚才说那个是海鸥,那是你把黑尾鸥认错了。”
苍蝇一愣,大喊:“我要杀一个人了!”
“你试试啊!如果你没被我揪出来的话!”一股水柱从刚才布加拉提拉开的大洞里喷了出来,所以刚才布加拉提拉开甲板不是为了找人,而是为了给游艇开洞。“阿帕基已经解开谜团了,那就是他的血,他让我注意到流出的血,血没有升到甲板下面,这是为什么!我租的是左边的游艇,你已经暴露了,不想死的话就滚出来吧!”
一直有些倾斜的游艇忽然往上翘,游艇边缘剥落下一层薄膜,游艇一共有两艘,沉下去的正是刚刚被布加拉提打穿的。就是把一艘船放气变成薄膜,将它贴在另一艘船上,刚才所有人只是在表面那层的游艇上移动。同样,这艘游艇也没有桅杆,是刚才被一起折断的,可能除了阿德里安,没有人注意到桅杆断掉的截面有层难以发现的膜,又或者是他的视力本来就比较好,又来不及告诉他们膜的事。
敌人也在此时现身,他的情绪比较激动,拿起阿帕基就威胁。
“作为一个组织成员你自己也懂,你这种威胁根本毫无用处,收手的话,我会饶了你,但是在你下手的瞬间我也会杀了你!”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一言不发。对方先发制人,用之前刺伤乔鲁诺的东西刺向阿帕基,同时布加拉提也利用拉链将钢链手指的一截胳膊分离出去打了他一拳。
“乔鲁诺说的没错,藏起来进行攻击的能力,这就是弱点。”布加拉提收回手:“真是个迟钝的家伙。”敌人懵逼之际,颈部已经中了钢链手指的能力,头与身体分离开来,但是人还活着。
布加拉提看着已经恢复原状的阿帕基,两人相视而笑,他对布加拉提的那份信任,完全是出于几年前他拯救了自己心灵,带着他加入了自己的队伍,不被过去束缚着死去。
所有人都恢复了原样。纳兰迦见自己没什么大碍,想起掉下去之前被阿德里安从背后牢牢地抱着才不至于后脑勺起包,他便走上前去一脚踹向了身首分离,毫无行动能力的敌人的身体部分,然后福葛也加入其中,再接着是阿帕基。而敌人的脑袋则在远处看三人现场直播。乔鲁诺发现了那人的钱包,他叫马里奥·兹凯罗,住在罗马。
米斯达死死盯着兹凯罗,手里握着眼镜盒鱼线。
这时布加拉提也终于向几人解释了此行的目的,取走波尔波那100亿里拉的遗产,藏匿地点只有布加拉提知道,在卡普里岛,因为当初就是波尔波派他去藏的,这才引来了敌人的追杀。
乔鲁诺坐在一处阴影里一边扒拉阿德里安强行给他检查有没有伤口,一边问布加拉提:“后面没有其他船只尾随,是否规划登船路线?”
“确实,但是那个男人一定是从组织里别人那知道这件事的,我不认为他会一个人过来。”
尽管阿德里安表示自己受了伤会立马痊愈,但乔鲁诺依旧翻开他的衣领,确定了他的确出自乔斯达家族,在结束了与布加拉提的对话后问他:“你有几个舅舅?”如果只有一个,那大概率是承太郎那辈的,但如果说是五个……
“好像是五个。”
“所以你妈妈是不是张这样?”乔鲁诺拿出二弟乔治结婚前全家的合照,指着除母亲外唯一的那个女生问:“是这个吗?”
“是,你怎么……”
“额……我……刚好认识那个人,他叫我帮忙保管这张照片。你之前说是有五个舅舅,我大概了解过——”“可是你跟母亲边上那个长得……”“刚好比较像,不是吗?你要知道这世界上长得很像的人多了去了,而且这个家族里的男性除了发色几乎都张一张脸,你不能乱下结论。”“额……”阿德里安不想拆穿乔鲁诺在撒谎的事,通过替身视角他注意到乔鲁诺在说话是鼻尖温度微微升高,这是他在观察别人撒谎时偶然发现的。乔鲁诺是谁不重要,但他肯定和自己要找的人有关系。乔鲁诺想的则是:密码的妹妹背着自己跟个不知道是谁(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