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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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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几许看到了关润和盛艺璇的评论。

盛艺璇:哇哦,这就是那位漂亮的财务小姐姐?

关润:给你一锤子

盛艺璇:你就说是不是

关润:是

盛艺璇:啧啧啧

温几许退出朋友圈,重新锁屏。坐了一会儿,站起来去厨房接水。回来的时候,手机又亮了一下,是邵简发来的消息:“最近还好?听你妈说你年底可能不回国?”

温几许打了几个字:“挺好的,实验有点忙。”

删掉,改成:“还行。”

“到时候看。”

回到沙发,温几许再次点开关润的朋友圈。

她不想点赞,也不能评论。

打开那张自拍盯了一会儿,手机没动,眼神也没动。

窗外风响起来,吹得书页一阵翻动。她忽然觉得有一点冷。

按照这样的发展,十年后,温几许收到了关润结婚的请柬。

两人对视微笑。

不!

这只是一个梦!

温几许从梦中惊醒,手机里还停留在她保存的关润的自拍。

温几许坐起身,打开旅游app,快速地选了回国的航班。

不是计划好的探亲,不是寒暑假,是一场临时的冲动,也许是一生一次的勇气。

她想,她要见关润。

哪怕不说什么,哪怕只是站在她面前,再次听听她的声音。

温几许买的票在三天后。第二天她接到了程歆的电话。

“你爸突然昏倒送医院了,情况还不清楚……你看能不能直接回来。”

温几许整个人像是被人从高空里拽下来,落进一口冷水缸。

她对自己说:“等爸爸好起来,再说。”

但内心深处知道,有些事,一旦耽搁,就会被“生活的泥泞”慢慢掩埋。

回国后是医院的陪护、家里的亲戚、医生的诊断报告、父母的沉默和疲惫。

没有忘记关润。只是那团火,已经不那么滚烫了。

变成了一枚被藏进风衣口袋的小打火机,要按三下才能冒出一丝火星。

程歆发觉了温几许的神不守舍,有些沮丧的跟邵简说:“你要我怎么办,我们几许长成这个模样,只怕普通人家守不住。”

“哎哟我的姐,你是不是太小看几许了。她是你的女儿,你年轻的时候也不是好惹的。你把她当成花来养,有没有想过其实她想做一棵树。”

实际上,温几许确实是这样想的。

当温博超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时,温几许被极其强烈的危机感席卷了。曾经强大的父亲也会脆弱如斯,当他病倒,过去规划的一切都像在走钢丝。

回到校园后,她放弃了从小的芭蕾舞鞋,开始学武。

温博超痊愈后的那年除夕夜,温几许家热闹非常。

夜空无星,冷冷的烟火在手中燃。温几许忽然想起关润。

扯远了。当下的时间线是温几许和关润两人靠着栏杆观夜色。

风送来了温几许这几年酝酿的勇气。

“关润。”

她叫她的名字,就好像从来没听过比这更好听的两个字。在朦胧的月色间,温几许变成了从来没谈过恋爱的初生牛犊,酒气、风声、夜色全都往心里涌。

一只骄傲的天鹅垂下脖颈。

“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普通的打工人。”关润尾音上翘,“你呢?”

“我一直在学校,跟以前有差别,但差别不大。”

“你发了很多好看的照片。澳洲很漂亮。”

“嗯。”你说过想看我发美图。温几许想。

“这儿还挺冷的,我先……”

“对不起。”温几许忽然开口。

关润有点懵。

“为我曾经的沉默。”

关润没出声,原本瞧着温几许上唇的视线转移了。

温几许却注视她的眼睛,终于丢下五年的理智:“因为我怕爱上你。”

好像有什么东西断掉了。

关润猛然抬起头。

温几许一步走近,低声说:“可惜啊,我早就爱你了。”

话音刚落,温几许捧起关润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

什么婚礼、什么客人、什么过去、什么怕——全都在这一吻里,碎掉了。

她们终于不再是“普通同学”。

从来就不是。

原本温几许只想浅尝辄止,就像毕业那年的KTV,她悄咪咪印上了关润的唇。

只不过这一回不再悄咪咪,温几许要打开天窗说亮话。

她要盖戳,要让一切具有排他性。

然而关润不允许浅尝,因为她已经等得足够久,久得她都怀疑是否毕业那年自己装睡时温几许的那个吻是一场幻觉,一场梦。

她醒来跟盛艺璇开玩笑说梦到自己吻了温几许。

在玩笑间,关润读懂了温几许的沉默。

原来自己不是单相思。

这让她愈发难过。

几乎就在两唇相贴的那一刹,关润环住了温几许的脖子。比惊喜的情绪更迅速的是她的本能。

从手腕传来温几许皮肤的凉意,在自己到来前她已经在风中吹了好一阵子。

当温几许想退离,关润大胆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温几许的下唇。于是在一阵颤栗间两人紧紧相拥,所有深藏的爱意与想念在唇齿间消化了。

良久。

原本应该高兴的,但两人的眼眶俱是红红的。

“温几许。”关润叫她名字。

“关润。”

好像要通过叫名字来确认对方的存在。

鼻尖贴着鼻尖,温几许突然笑起来:“那么,以后我就得经常回国了。我还有两年才能拿PhD,快毕业的时候看你的工作情况来决定吧。不想异地,但是我爸妈选澳洲就是为了方便移民。对了,你的护照……”

关润推开温几许,缓缓后退两步。

“你凭什么觉得你回来一趟我就会接受你?”

第二天,直到爬山的时候,温几许脑海里仍然是昨天关润后退一步后脸上混杂着生气、悲伤和喜悦的表情。

她拒绝了自己。

说完那句话后,关润带着决绝地走了。

想了一夜,反复的换位思考后,温几许理解了关润。

盛艺璇的老公是个富贵闲人,她自己婚假又充足,说是难得四海八方的朋友们能聚聚,不着急走的宾客全部安排游玩。

她大声调侃了关润的黑眼圈,再一看,走过来的温几许黑眼圈也很明显。

盛艺璇眼珠子滴溜溜转。

自由登山的时候便有意安排了这两人一组。

关润和温几许都不说话。

她记得温几许体力一般,跑八百米都是倒数。关润可不打算刻意等温几许。

关润吭哧吭哧走前面,温几许跟在后面。

到了顶,没想到对方没掉队。

温几许脱下外套,里头是一件运动背心,细腻白皙的皮肤隐隐可见肌肉线条。关润停顿片刻,掠过了视线。

下山关润打算换一条小路。

山道不陡,但脚下的石子在鞋底打滑。关润听见自己的脚踝“咔哒”一声,顿时她停住了,蹲下身去,脸色发白,试图活动脚踝却扯出一阵疼痛。

听到动静的温几许很快折返回来,“你怎么样?”

“脚踝扭了。”

温几许眉头紧蹙,蹲下来,把关润的胳膊搭上肩膀。

“你干嘛?”

“你这样还能走?我背你。”

“我……还是能走的。”

关润挣脱开,强撑着脚落地,脸上划过一丝难以启齿的羞怯。

她咬了咬牙,扶着树干走了几步。疼痛顺着脚踝一抽一抽地往上涌。她的步子越走越慢,最后只能停下来,汗水从额角滑下。

一道影子靠近,没有多余的话语,关润怔愣的时候,已经被温几许稳稳地背了起来。

“哎……我毕业后胖了六斤。”

“你比我想象的要轻。”温几许说,眼睛看着前方,语气平静却笃定,“而且我比你想象得有力量。”

山风轻轻吹过,关润的脸索性贴在温几许的后颈上。

温几许的指节握得很紧,她怕自己走得不稳,也怕自己的心太乱。

她在心里说,“要是她一直这样靠着我就好了。”

关润在心里说,“如果能就这样一直被她背着也不错。”

下山的路安静极了,连鸟鸣也沉默了。

良久,温几许感觉自己的脖子湿湿的,一阵凉意。

她听见吸鼻子的声音。

温几许顿住脚步:“很痛?”

“是的。”关润带着哭腔。

她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温几许这么一问,顿时摁了开关,关润的眼泪如发大水,不要钱地流淌。

温几许往前走几步,但又觉得不对劲。

她停下来,把关润放在一旁可以坐的石头上。

“你怎么了?”

关润盯着温几许,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照下来,映得她睫毛上的光都温柔得不像话。

关润哭得更厉害了。

“我喜欢你。”关润说。“温几许,我真的好喜欢你……”

温几许的心被丘比特扎了一箭。

“但是我忘不了大学的你,你好冷漠,离我好远。现在这样,现在你告诉我喜欢我,我总觉得哪里别扭,是我心里有点别扭,有点害怕,还有点委屈。”

拔出来,不是爱神之箭,是小刺猬的刺扎的。

“是我的错,我没有早一点面对真实的自己,没有跟从自己的内心。”

“那你现在是跟从自己的内心吗?”

“是的。”

“那你会不会过几天,又决定走以前的路?”

“关润,你看看我,再看看你。”

“我长胖了,你锻炼增肌了。”

“……我确信我已经能承担责任了,不会像以前那么懦弱。”

“我也没觉得你懦弱啊,只是觉得,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不止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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