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的第一单，好好干！”裴森玉笑着给鹿延捷戴上头盔，“到大年三十我们就可以正式休息了！”

昨夜的狂欢早已结束，他们正式踏上了星际探险之旅。

“摘星星，摘星星……”裴森玉小声念叨着，在空间潜艇上下来，摸了摸“海域”两个字，从太空站落地。

“摘星星一会再说。”鹿延捷环顾了一圈周遭的石头，没有一个好看的，全都超级大，而且运动轨迹还不好看，总往他和裴森玉身上装。

“把灯砸了。”裴森玉摘下头盔，里面的灯主要是链接视觉神经，给他们提供在黑暗中也能看清事物的夜视能力。

而现在，裴森玉断言，是他们身上的某些物质激怒了群星。

“砸了怎么看？”鹿延捷皱眉，他的确在下仓前拿了不少药剂，其中就包括可以给他们提供视野的夜视药水。

可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举目无亲，更没有任何生物的气息，只有各种石头。

“比海里的阻力还大。”裴森玉艰难地走到鹿延捷身边，拉着对方走，头盔因为她贸然砸灯而被破坏，失去了大部分功能。

但裴森玉的做法是没错的，现在他们不再像靶子一样被各种石头追击，起码能够正常走条直线，不至于躲来跳去。

“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啊。”裴森玉被一股阴风扯了扯衣角，惊魂未定——这哪是会有风的地方。

鹿延捷把头盔摘下，给她戴上，“你保护好自己。”

“喂！”裴森玉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是她故意给鹿延捷的洗漱用品换的味道。

她以为鹿延捷会扔，谁知道对方打着“物尽其用”的旗号一用就是一个月。

大概算了算，她的薰衣草也快用完了，要不要也换成这种淡淡的玫瑰味呢。

鹿延捷这辈子没收过和玫瑰有关的任何物品，除了裴森玉不知道怎么送的玫瑰洗漱装备。

他们自我清洁的方式有许多，大多是因地制宜。

南方多靠水，北方多靠清洁系统，摘青岛虽然在南方，却把双方优势都结合好。

最注重的就是隐私性，其次是清洁性和体验性，他们的洗漱装备可谓十分私密。

但鹿延捷不知道，裴森玉是故意的。

鹿延捷没问，裴森玉也没提，过分的默契好像就是鹿延捷“不解风情”的源头。

“鹿延捷，鹿延捷。”裴森玉小跑，依旧感觉阻力重重，险些还被地上不平坦的建筑材料拌了一下。

这是废弃星际建筑城市点A，他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清理磁场。

“干嘛？我在这。”鹿延捷挥挥手，裴森玉看得一清二楚。

“你说会有外星人吗？我没见过。”裴森玉找了个话题跑到鹿延捷右边去。

“这里不会有外星人。”鹿延捷回答，任对方抓住自己，“这里不适合生物居住。”

“唉……也对。”裴森玉佯装失望，“那只好速战速决了。”

鹿延捷利用控制意识的异能，跨生物控制了夜视药水，使其功效延长时间。

裴森玉都没发现他比有头盔的时候走得更快，那都是鹿延捷使用异能的成果。

全世界都以为隐性异能者只会互相残杀，他们的异能只对人。

鹿延捷在不破坏社会结构的情况下，没少借助异能使自己的生活得到质人飞跃。

只是……

他不能对自己使用。

“deer！”裴森玉喊他，指了指不远处，“水星，好漂亮啊！”

“dear?”鹿延捷缓缓看向裴森玉的眼睛，对方不看他，一直指着那颗美丽的行星。

“对啊，小鹿。”裴森玉笑道，不忘把鹿延捷的头盔给自己戴牢了，“歆歆说，G大那边在进行星云渲染实验，她是实验成员，目标星球是水星，目前已经得到最初反馈。”

“嗯，我知道。”鹿延捷看过去，水星的确和过去不同了：G大最初是由自然系的学生提出设想，将水星上的金属中和；第二阶段是物质更换的修复；到陆憬歆他们这次实验已经过去三百年，从改变到修复，现在联合更多异能者进行新的创造。

地球和月球观察都观察不到的渲染星云被鹿延捷和裴森玉用肉眼看清了。

“我当时选科就是为了看星星。”裴森玉环顾一周，虽然大部分不属于水星本身色彩的物质都来自遥远的地球，但却是一尘不染地呈现在她的眼前。

“不错。”鹿延捷看了看时间，还早，所以任由裴森玉拍照记录。

“不会伤害它的。”裴森玉边记录边解释，“首先会传去歆歆所在的G大。”

“我知道。”鹿延捷道，“你要去G大吗?现在或许来得及。”

“不去了。”裴森玉站起身，把记录用的专门工具收好，“我下定决心要和你一起。”

“我也能和你一起。”鹿延捷说。

“那你就……来追我！”裴森玉笑嘻嘻，在这颗不知名星球上飞奔，一个起身跃步，背后长出了一对漂亮的机械双翼。

“裴森玉！别乱飞……”鹿延捷叹气，他没有飞行能力也没有飞行装备，裴森玉现在离地面越来越远，他还真奈何不了她。

“行，我下来。”裴森玉听劝，操控着胸前的控制器，准备慢慢下降。

“呼呼呼——”

又是那阵阴风。

“救命！”裴森玉大惊失色，她眼睁睁看见自己往下降落又飞起来，往下降落又飞起来……离鹿延捷原来越远。

最后双翼都被折腾散了，裴森玉因为身后机械双翼残缺导致的不平衡直往下坠。

鹿延捷叹气，一个抬手，地面的裴森玉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在用异能控制空间。

“我死了——”裴森玉没想到，保命用的机械双翼有一天会不听她使唤。

“乱飞做什么？”鹿延捷不知道裴森玉经历了一场多耐人寻味的机械失灵，语气不免带上了几分不耐烦，一把拉起了裴森玉。

“原来是你搞的鬼！害我异能也放不出来！”裴森玉很生气，这里除了鹿延捷还有谁？

“头盔还我。”鹿延捷冷声道。

“不要不要不要——”裴森玉不依，她没必要丧失生命保障去做一枚硬骨头。

“根据最新星际工作者的资料来看。”陆憬歆脸上挂着不安，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知道是裴森玉传给他们系的，“可能出现了某种特殊物质，保守估计十三种以上……”

“二十三种。”底下有人纠正，“我们电竞城的研究远不于此。还是说，你们G城的先进程度太low了？”

“方卓世！”有人喊那纠正的人。

“听不了实话?”方卓世轻笑，“我只是代表电竞城来参与讨论的，你们不欢迎，我想一定是能力不够，想在口头占上风?”

“以上是一分钟前……”陆憬歆再次切换资料，让讨论组里的人都戴上特制仪器进行实景体验。

这次方卓世没说话，也没带仪器，云淡风轻地起身从后面溜走。

这位十八岁的少年异能测试远在全体讨论人员成绩之上，本来已经有导师资格，后来因为特殊原因成为了一名演员兼歌手。

“哥，你回来了？”三分钟，给他开门的是you line天才电竞少女QV。

“哎，又踩到资本尾巴了。”方卓世径直进门，喝了口水，环顾四周道，“爸妈呢？不是说我去参加那个没价值的会议就回来吗？”

“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妹妹声音逐渐变小，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哥哥。

“我要巡演，哪能天天带着你跑?”方卓世蹲下帮一脸可怜的小孩撩了撩头发，“而且你还是女孩。哥联系一下妈妈，让她带着你，你也争口气，让父亲看到你的价值……”

他们父母双全，却有一种父母双亡的真实体验。

“哥哥，我会争气的。”妹妹保证道。

陆憬歆等人再次见方卓世是以一种仰望的姿态看他作为队长带着一群少年飞到国外去，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开始。

“陆憬，你怎么看？”身边的人问。

陆憬歆看向旁边的人，摇头笑道：“方卓世说的没错，的确是二十三种，刚把资料和研究思路给我发了过来。”

“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不能用电子工具的？”另一位成员问。

“我知道。”陆憬歆点头。

陆憬歆什么都知道，自然也知道方卓世的异能：控制机械。

他不需要动手，只需要意识链接，但没鹿延捷的范围广，胜在能量强大，是战斗的一把好手，而非云里雾里的心理博弈。

“他们给你多少钱?”鹿延捷一边捡刚刚通过爆破方法炸出的微型能量石一边问裴森玉，“要你拍那么多东西。”

“我们在冷战，你不要和我说话！”裴森玉冷哼一声，特意把头盔摘下就为瞪鹿延捷一眼，“我的事才不要你管。”

鹿延捷没再和她说话，两人已经用爆破的方法清理这颗星球上的物质和磁场。

鹿延捷走了七步，每步一颗，恰好收集到了红黄蓝绿青蓝紫的七色彩虹石。

他转头去看裴森玉，恰好对方也在看它，而且是用一种极其期待的眼神。

“想要?”鹿延捷挑眉道。

“想。”裴森玉点头。

鹿延捷摸了摸这些漂亮的能量石，确保都是安全的，他说：“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裴森玉见有希望，眼睛一亮。

“dear是什么意思？”鹿延迟淡然道，裴森玉倒品出了几番不对。

“chear支票。”裴森玉一把夺过，鹿延捷想握紧还把人家手指一根根掰开，弄得鹿延捷哭笑不得，不得已给了她。

“真的是，又争又抢。”鹿延捷评价，眼神却温柔地描摹着裴森玉手上能量石的轮廓。

“我不抢你会给吗？”裴森玉抬头问，“我抢了你会生气吗？”

“会给，会生气。”鹿延捷说，“因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刚才是答非所问。”

“你只让我答，没说一定要答对。”裴森玉故意的笑容头盔都遮不住，进入空间潜艇前干脆直接摘下来，放鹿延捷怀里。

“你在生气?”裴森玉听不见对方的回答，在黑暗中乱抓一通。

“你……”鹿延捷叹了口气，把头盔重新套裴森玉头上，“不戴你怎么看得见?”

“这个世界还有人失明吗？”裴森玉问，“我怎么会看不见呢？”

“够了够了，快走。”鹿延捷不想和裴森玉玩文字游戏，任对方唱起“不解风情”。

“都怪你。”裴森玉往副驾上一坐，拉开前面的储存冰箱，拿出一包零食。

“怠工。”鹿延捷瞥了她一眼。

“我怠工?”裴森玉还想喂对方吃一口，听后十分生气，“你还不启动才叫怠工！”

鹿延捷看裴森玉把拿零食的手缩回，内心有种异样的感觉。

潜艇启动。

“你对他们也这样吗？”鹿延捷问。

“谁？”裴森玉反问，想了想，道：“我对每个人都不一样，我觉得我像谁？”

“你之前把我认成时瑜知。”鹿延捷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那时我又不认识你。”裴森玉实话说。

“如果你认识呢？”鹿延捷口比心快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

“别乱假设，你吃什么味的？”裴森玉在冰箱里翻了翻，翻出一盒花香味糖果。

“这个只有陆憬歆会送……”裴森玉眼底带有一抹失落，仿佛逝去了某些东西。

鹿延捷没有回答，他都没吃过，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你看看你那边有没有。”裴森玉指了指鹿延捷侧边的隐藏柜。

鹿延捷顺着她的指引打开。

是一捧玫瑰花。

“哇。”裴森玉侧头看鹿延捷表情，谁知道对方比带面具还难看出情绪。

“应该是送你的。”鹿延捷拿给她。

“怎么可能呢？”裴森玉还给他，再指了指自己腿上的花香糖果，“这才是我的，我最喜欢吃这个，歆歆只给我送这个。”

“哦。”鹿延捷把花塞回去。

“你怎么那么冷漠?”裴森玉追问，很明显的着急浮在脸上。

“又不是我的。”鹿延捷道，“还是说，你早就想和阎慕晞一起换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