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真的是鬼使神差。

*

你觉得逻辑哪里不太通顺。

坐在一起分吃点心时，感觉是这样；和硝子一起喝完三坛樱花酒时，感觉是这样；五条悟捧着波子汽水和喝红脸的庵歌姬再次吵起来时，也是这样。

于是当你和硝子一左一右地把人事不清的庵歌姬抬回房间之后，你拒绝了硝子一起住的提议。

“晴你喝不少欸，真的不留下来吗？”

你抬手贴了贴侧脸，温度有一点热。

但是还好。

你猜你是脸红了。

你酒量不错，只是容易上脸。

“还是不了吧，如果是需要立刻的反应回击，我会拖累的啊。”

“五条他们就在隔壁。”

你还是摇摇头。

“硝子你看一下歌姬，我下楼问问有没有醒酒药或者煮一点醒酒汤，顺便定一间普通的房间吧。”

“好，”硝子用投了水的毛巾给歌姬擦脸，歌姬迷迷糊糊的轻哼一声转头向她靠去。硝子伸手扶稳她，又带着犹豫叫住正准备起身的你。

“晴，是不是介意这里曾经有人......”

她没有完全说完，但你听懂了。

夜凉如水，酒意微醺。

“......很想说不是，但是 ，”推开门，夹带着凉意的风吹过来，你垂下眼睛。

“但是不免还是有一点害怕吧。”

***

你出门很顺利的找到了要的药。店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也还没有睡，你去的时候她们正在吵架。不过看到你就很敬业的来客气招待了。

你拿回药和温水，看着歌姬服药醒来。

除了有一点头痛，其他看着还好。

于是你告辞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再次拉上门。

身上是白天爬山的灰色运动衣，不算好看，但是柔软而舒服。

你就懒得换了，直接坐上床。

房间很小，床铺直接靠着窗户。

抬起木格，可以直接看见缀满星星的夜空。

山里和东京那种仿佛没有夜晚的大都市不一样。

你把枕头移过来，抱起双膝，望着窗外。

直到东方既白。

天亮了以后，好像又过了一会儿，夏油杰给你发消息。

他问你吃不吃早饭。

吃。

你洗漱后下楼喝咖啡。

出于生活习惯，你喜欢偏西式一点。

浓缩咖啡加高热量点心。

高效简洁的提神能量套餐。

平时买或者自己做都方便。

不过点心最好是咸口的。（不然咖啡就会太苦了。）

夏油杰吃的东西也是咸的。

当然啦，有谁吃甜面条啊？

.......嗯.......

.......正经人谁吃甜面条啊？

对吧？

你们坐在昨天吃饭的桌子上，夏油杰坐在你侧面。

这让你把施完术的面还给他的时候感觉有点不太方便。

“谢谢晴。”他接过来，但是没有立刻开始吃，而是问你，“晴觉得这碗面的怎么样呢？”

“这个吗？”你又仔细看看面碗，“很普通啊，因为食材比较新鲜，所以还不错吧。”

“这样吗，”他垂下眼帘，“我有想到是很好吃的味道了。”

“那杰尝了之后可以讲一讲啊。”

“很抱歉，但是我恐怕做不到。”夏油杰说，“其实我不太能尝到味道。”

用非常平静的语气讲了非常可怕的事情啊！

那他......

“别这样啊”他笑着说，“你这样我会有点觉得过意不去啊。”

你定定的看着他。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说明白呢？

为什么轻易地同意了使用术式转化后的器具而不是继续要你寄便当呢？

是了，一开始就只是你猜到的。

这个人的态度几乎只有沉默。

但是……

“我觉得没什么，真的。”夏油杰坐近了一点，把手按在你肩膀。“可能早一点遇见晴会好一点吧。悟能通过晴的能力尝到想要的味道，我也可以。有的味道我记得，也可以尝到。有时候不记得了，顺着晴的想法，也可以尝到。”他松开你的肩，姿态放松地坐在椅子上。

“所以只是想做一个出于好奇的请求。”他说，“我想知道这碗面的味道，晴可不可以帮我这一次呢？”

可以……是可以的。

毎个人对味道的感知是不同的，你可以轻度的影响他人对食物的感知，使他们尝到的味道和他们自己的想法更相符。

——也就是说，经你手的东西，每个人尝起来都不一样。

但是有人要求分享你的味蕾。

完全的。

这就好像，毫无保留的放下戒心，完全的感受你一样。

但是他那样微笑地看着你，你又不能不答应。

几分钟后你把面还给他。

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情坐在一边。

夏油杰低头尝了一口。

“好吃的哦。”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