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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红男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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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章

这天下课之后,姚音华帮着老师指导了一位同学的唱腔,回来的晚了些。等他急忙跑下电梯,华成岚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他接通,还没来得说话,一位同学迎面过来和他打招呼,“音华,我们去蹦迪,一起吧。”

“谢谢你们,我在打电话,你们玩吧。”他指指自己的手机,和同学们拜拜,“喂。”

“蹦迪?”

听声音,姚音华似看到华成岚拧着眉毛,他问:“什么是beng di?”

“你又给我布陷阱是不是?蹦迪你不知道?”

姚音华开了门,随手关上,“真不知道,你说说,要不我去查查。”

华成岚妥协了,“蹦迪就是群魔乱舞。”

姚音华理解了一下,“舞会是吧?”

“你说是就是吧。”

“今天一个同学有一句一直唱不对,我陪着他多唱了两遍。”

“男同学?”

“嗯。”

“他故意的吧?”

姚音华笑了,“老师也在的。”

“你是这一批演员里学得时间最短的,现在你成助教了。”

姚音华笑出声。

听着姚音华的笑声,华成岚归心似箭,“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

“我想和你说说我的爸爸妈妈,在电话中,我比较容易开口。”

“好,我听着。”姚音华躺到床上。

“我爸爸妈妈是大学同学,毕业第二年妈妈怀了我,爸爸背着爷爷,与妈妈领了结婚证。爷爷为此,把爸爸逐出家门。我四岁的时候,爸爸确诊胃癌,手术很成功。四年后,胃癌复发,爸爸去世了。在爸爸的葬礼上,我和妈妈第一次见到爷爷和小叔。葬礼第二天,妈妈跳楼自杀。我十岁的时候,因小叔的精神分裂症,爷爷把我接回华家。我从‘华成逸’改名‘华成岚’。”华成岚语气平静,一口气说下来。

“妈妈很爱爸爸。”姚音华擦掉眼泪。

“我小时候不懂,以为是妈妈不想要我了。直到你出事。”华成岚突然哽咽,说不出话了。

姚音华的泪止不住地流。

“我理解了妈妈。”华成岚嗓音微哑。

姚音华抬起左手,看着那道疤痕,第一次感到后悔。

“我小叔的精神分裂症是家族遗传。我奶奶是发病时自杀的,我爸爸生前没表现过,小叔28岁便发病了。我不知道我……”

“发病又如何?我陪着你。”姚音华任由眼泪滑下去,“从生死走过,我什么也不怕。”

华成岚“嗯”了一声,心里无比踏实。

从他第一次见小叔发病至今,他第一次对人讲起这件事。他害怕自己如小叔般,但他也不想瞒着姚音华。

有了姚音华,华成岚不仅理解了妈妈追随爸爸而去,也理解了小叔对小婶的舍不得。

这夜,姚音华久久没能入睡。

八岁的华成岚,几乎是同时失去了爸爸妈妈。

“我以为妈妈不想要我了。”这一念头,小小的华成岚一直记到了成年。

清源集团太子爷的成长之路,比一般人更艰难些。

李知轻婚礼这天,姚音华请假回到了北京。

华立为夫妇、姚音华、郭曼如,四人一起参加了婚礼。

华立为把郭曼如介绍给苏园集团的高管们,郭曼如落落大方、应对自如。

郭曼如带着姚音华同蓝海公司的人,一一认识,推杯换盏。

因姚音华即将进组《锦衣卫》,他同蓝海公司的人,有话题,一群人聊得热闹。

他看到蓝海的陈总,称郭曼如为“前辈”。两人单独聊了很久。陈总一直敬郭曼如酒。

这晚,姚音华把他们在婚礼上的合影发给华成岚。

一对儿新人站在中间,蓝塞壬挨着李知轻,一手揽着姚音华的肩。徐海洋站在他们身后。

柳月右手边是苏净元,左手边是郭曼如,华立为站在边上。

一群人笑得热烈。

华成岚看着照片上姚音华的笑容,也带上了笑容。

姚音华集训第21天,华成岚回国,在北京停留一天,次日到达苏州,接姚音华放学。

华成岚靠在走廊上,没穿正装,白色内搭,外面是一件藏青色棒球服。

姚音华走近他,“这位同学,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华成岚的一颗心,到此时才算到了家。

吃饭时,华成岚的眼睛始终在姚音华身上转。

姚音华凑近他,低声说:“华总,你的心思,如司马昭之心。”

华成岚牵了牵嘴角,垂下目光,一会儿,“故技重施”。

两人回到房间,在姚音华听到门上锁的那一瞬间,已被华成岚按到墙上。

姚音华抬起头,接着华成岚的狂风暴雨。

百年千年,没有任何东西能代替爱人的吻。

姚音华脱了华成岚的棒球服,又脱了他的T恤。

两人去了淋浴间。

华成岚把姚音华的左手搭在自己肩头,揽着他,用力往身上带。姚音华怀疑,淋浴的水到这里是不是也要停留。

片刻后,姚音华咬着华成岚的肩膀,微蹙着眉,却是更贴近了这个人。

姚音华又被缠成了蚕蛹、抱到床上。

“抽丝剥茧”的华成岚,一点点品尝了姚音华。以他的吻,丈量了他的爱人。

华成岚搬着姚音华的肩膀,把他翻过去。

灯光暗淡,于朦胧中,他第一次看到姚音华的腰——像一个幽深隐秘的山谷,引诱着他。

……

爱情的极致表达就在这里,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海浪层层撤退,姚音华身心余热未尽,华成岚又来……

姚音华笑了一下,华成岚便贴住他的脑门,“我还要。”

华成岚咬他耳朵,“我爱你。”

情爱之神奇,便是身体与精神的共振。

身体的感觉,刺激着感官,刺激着情绪,刺激着心灵。

这便是它的无可替代。

滚滚红尘,红男绿女,无人不爱。

这一夜,姚音华对自己的“活着”,有了真实的感受。

活着,便该是这样的。

无论是95年前,还是95年后。

室内云雨暂歇,姚音华埋在华成岚的怀里。

华成岚一手撑着头,一手摩挲姚音华的左手腕,轻轻吻一下压力护腕。似乎这般,便可祛除疤痕。

他突然想起什么,下床,到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盒子。

“嗯?”姚音华拉着长音,以询问身边的人哪儿去了。

华成岚回来,拿过姚音华的左手,给他手腕上戴了东西。

“嗯?”姚音华抬起头,他手腕上戴了一块表,盖在护腕上面。他没买表,但曾经的姚音华有很多表摆在衣帽间。那些表,与他格格不入,他从来没戴过。

手腕上这只表,咖色皮质表带,带有鳄鱼纹;银色表壳,绿色表盘。一只复古款式的腕表。

他把手表往床头灯光的位置挪了挪,表盘的绿是一种变化的绿。中心淡,越往边缘处颜色越深。

绿色,春机盎然的那种绿。

“喜欢吗?”

“喜欢。”姚音华换着角度看这只表,“好看。”

华成岚躺下来,“这只表不贵,但我看到它,就觉得它应该戴在你手上。”

“是不是还有其它颜色?”

华成岚原本不想说,“嗯,还有蓝色、咖色和灰黑色。四个颜色,代表四季。”

华成岚给他选了“春季”。春天,万物生发,一切欣欣向荣,充满朝气,盈满希望。

姚音华突然明白了,华成岚为什么那么坚决的否定了他选的那些室内装饰品。蓝色和白色,都算不上引人向上的色彩。

见微知著,不知华成岚为他花了多少心思。

姚音华埋首到华成岚怀里。

华成岚搂着他,深嗅他的脖颈,“你身上有一种味道。”

“嗯。”姚音华应一声,“什么味道?”

华成岚手又探到那片“山谷”里,手指沿着那奇妙的弧度摩挲着,“我的味道,属于我的味道。”

姚音华慢慢睁开眼,仰起头。他抬起手,以指尖描摹眼前这张脸,从美人鬓描到下巴尖,“原本就是属于你的。”

华成岚吻了那滴泪痕,“全都是我的,这个泪滴也是我的。”

姚音华一时怔忪。前尘往事,滚滚而来。

大师说,这个有痕迹的是你的。

缘来缘去,他还是他的。

姚音华抬头,吻了华成岚的下颚,“是你的。”

第二天一早,姚音华醒得时候,华成岚已经醒了。

他是先摸到了身边的人,才睁开眼睛。

华成岚掐了一下姚音华的脸,“早。”

“早。”姚音华眯着眼看华成岚,头发散在眼睛上。

华成岚把姚音华的头发梳到后面。

姚音华凑到华成岚怀里,拥着他。

华成岚抚着姚音华的后脑,内心满足——原来,刚醒来的姚音华是这样的。

郑州影视城扩建的部分3月底已经完工。《牡丹亭》计划6月开机。

一周以后,在两名女主、三名男主候选人中,定下女主杜丽娘和男主柳梦梅。

姚音华非专业昆曲演员,但他这段时间的学习,让所有的老师,赞不绝口。

华成岚想着,这些老师可能很难想象,此时在练功房里跑圆场抖水袖的姚音华,春节时,还在生死线上徘徊。

两名“杜丽娘”候选人,一个与姚音华同岁,一个比姚音华大四岁。华成岚发现,在练习中,老师多次让姚音华与比他大的那位女演员搭档。

戏曲演员一举一动皆是戏。两人的水袖互相拌了一下,便是缠绵情意。

即便听不清他们的唱词,仅仅看到他们的表演,也看懂了他们之间的戏。

这天的课余活动,让姚音华很高兴——洪川和金梁来了。

洪川在杭州录节目,金梁说他来杭州“看春色”。

华成岚说他和姚音华在苏州,这两人就来了。他们都想看看姚音华恢复得怎么样。

“我们去蹦迪!”姚音华刚上车,就听到副驾的金梁朝他说了这句。

姚音华笑着说:“好啊,我想看看什么是蹦迪。”

司机洪川看着后视镜,“你真没去过迪厅?”

金梁拍了一下洪川的肩膀,“都说忘了忘了呢。”

洪川恍然,对,姚音华上次落水醒来,忘了以前的事。

“华成岚说你不知道什么是蹦迪,我们今天就去认识认识。”金梁说着话,悄悄观察着姚音华。

这是姚音华出院后,他第一次见到他。

他左手腕上戴了一块表,但还是露出一些肤色压力护腕,已经能用左手开车门了。从上车就带着笑,心情很好。

金梁开玩笑:“是不是胖了?”

华成岚看看姚音华,“来苏州后已经瘦了。”

姚音华依然带着微笑,“我妈妈每天换着样儿做好吃的,一开始我吃得少,但次数多。有时一天我吃四顿。”

洪川和金梁都笑了。

华成岚说:“医生让少食多餐。而且,他主要吃汤汤水水,四顿也不多。”

“那我也胖了。”姚音华说:“人家开机前减肥,我增肥。”

华成岚安慰他,“等开机,你差不多也瘦回去了。”

他忘不了,那夜血泊中的姚音华有多瘦,似乎风一吹,就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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