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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小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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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钰扣了个问号,随即问:“是今天课堂上发生了什么吗?”

江浔犹豫一下,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正在输入中闪了一会儿,又变成了ID。

须臾,谈钰才问:“方便接电话吗?可以给你开小灶。”

江浔心尖一动,动作比大脑要快,套上衣服趿拉着拖鞋就往外走。

时宣听见动静觉得奇怪,从卫生间探出头来,问:“怎?”

江浔胡乱答了一句:“热,上天台吹吹风。”

“啊?”时宣一脸惊恐地望着江浔,险些扔了牙刷冲上去抱他。

江浔不明所以,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话里有歧义,顿时哭笑不得,道:“别瞎想,我就是去逛一圈儿。”

时宣狐疑地看着他,转念一想,为这么点儿小事起跳实在不像江浔的风格,直勾勾地盯着他出门,最后也没拦。

顶楼的风有些凉,吹在人裸露的肌肤上痒痒的,可能风里还裹挟了几只邪恶的蚊子,饿着肚子就等人上来大快朵颐。

江浔屏住呼吸,没太注意周围,矜持地回复了一句:“嗯。”

下一秒,谈钰的电话就闪来了:“喂?”

江浔抿抿唇,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心里有一点点很奇怪的欣喜。

他像是有话要说,但话在舌尖绕了几圈,最后变得有些滚热:“谈钰……”

说完,江浔自己先愣了,手上力道一松,手机差点儿摔下去。

江浔手忙脚乱地接住,连道歉的语调都在抖:“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嘴瓢了!”

江浔脸上有些烧,本来是想叫谈老师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句“谈钰”叫秃噜嘴了。

谈钰好像也愣住了,反应了半天,听江浔已经慌张到像是要哭出来的语气,不知怎的,反而想笑。

他一时没出声,直到江浔慌张到开始语无伦次了,才轻声打断:“没事,名字取了就是给人叫的。就像你,我也会叫你江浔、泠舟……或者舟舟?那只是一个称呼,想怎么叫怎么叫。”

话虽如此,但谈钰在江浔面前的首要身份属于“前辈”,该叫老师的,怎么就把人家名字喊出来了?

江浔有些懊恼,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应了声就此揭过。

谈钰沉吟片刻,好不容易调理好自己,才说:“其实你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用太放在心上。很多配音工作从事者刚开始和你差不多,没感情,木,多练习一下,总有一天会好起来。”

江浔没太被安慰到,同样的话他今天听了好几遍了,如果有用,不至于纠结这么久……他很清楚自己的毛病。

“那……怎么练习呢?观察吗?”

明知江浔看不到,谈钰还是下意识地摇头:“不,感情这种东西是和人挂钩的,世界上没有完全一样的人,观察别人的一举一动用作学习固然重要,但不能一味模仿,情感的组成,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有些话你应该也听腻了,但我还是得说,真听真看真感受或者说真听真看真交流,你说这里面的主体是什么?”

江浔犹豫一下,说:“是自己本身?”

“嗯,很聪明!”其实这是一个很小的点,但谈钰还是没有吝啬夸奖,“你看,其实你自己也明白的,所有的真实都该与自己本身挂钩,你说你不会表现,那是因为你不觉得真,你觉得真了,一切自然水到渠成了。”

“可我……不会。”江浔手指扣弄着墙缝,有些惆怅。

感受别人的经历,去对标自己,然后努力让自己觉得真实,对于他来说有些太难了。

他承认,他的感受力和共情力实在太差了,差到……是家里人会说他冷酷薄情的地步。

但这没有办法,很多时候他确实理解不了他们的眼泪与关心。

谈钰没有因为他一句不会就放弃,而是反问道:“你是不会,还是觉得这件事会让你感到困难,觉得不好办。”

“……觉得困难,不好办。”

“那就不是不会。”谈钰道,“你会的,你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拥有独立的意识,感受这个世界的本能已经刻进了你的DNA里,你要做的只是利用这种本能。即便它埋藏的很深,你也可以把它挖掘出来。”

江浔没有吭声,谈钰等了一会儿,又接着问:“所有努力尝试着去完成一下我给你留的这项作业好吗?去感受自己的感情,体会自己在每一瞬间的想法,哪怕是一个很小的事物都可以。如果你今天看到一只小鸟,你当下觉得它的叫声好听,这也是一种感受,你可以随时来和我分享,我会听。”

随时,分享,我会听。

江浔张了张嘴,这三个词好像烫了他一下,叫他那种不过脑子说很多话的欲望又出来了。

可他最后只是咬了一下舌尖,把想说的和不能说的全都压在了那个带着痛楚的自我摧残下。

谈钰良久没有得到回应,故意加重语气“嗯”了一声。

他问:“不可以吗?还是说,你有什么别的想法?那更好了,你可以从现在起就去感受,然后把你的感受分享给我。”

江浔忙不迭地说没有,越是否认那就越是有。他自己知道的,他想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

但他没敢问。

好像问了,就有些东西会不受控制起来。他无法保证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得到了并不让他欢喜的答案后故事又会是什么走向。

索性就不问了,全都藏在心里。

说:“我会努力试一下。”

“嗯……加油。”谈钰笑了起来,适时给予了鼓励,又补充道,“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尽早得到你对于感受的分享,我会很高兴。”

“我…我也很高兴。”江浔磕磕绊绊地回答,“我现在……就很高兴。我找到了困扰我一下午的问题的解决办法,谢谢你。”

他现在像个不会说话的小机器人,僵硬,用词正式,不够口语化。

但是很真诚。

仿佛就因为谈钰说想尽早看到他的成长,他就努力了一把,把自己当下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感受剖析出来给他看了看。

江浔的这种“偏心”,叫谈钰心里不可避免地生出一种很微妙的情绪。

如果非要说清楚的话,它可能是带着几分得意的。

人心这种东西很奇妙,它很难做到平衡,总会往一个地方偏一点。

谈钰不是没有得到过优待,只是小的优待和大的优待还不太一样。

他是跟江浔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江浔这个人坏就坏在太好懂了。

所以谈钰才能感受到,这种很小的事情放在江浔身上已经属于很大的“偏心”了,应该没有几个人会让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思及至此,谈钰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

他回复道:“那太好了,希望还能得到你更多的感受分享。”

电话挂断,江浔握着手机,在天台上又站着吹了半个小时的风。

其实没什么事情,就是他好像一下子不会动了,就这么站着,直到腿弯儿感觉到有些紧绷的疼痛了,才慢慢挪动着下楼去。

谈钰教给他的是解决感受力薄弱的方法,但这种方法不是速成的,它得一天一天去熬。

而上课就是明天的事,显然这种方法不是马上能用的,只起到一点点帮助的作用。

江浔没敢太放松,睁着俩大眼睛翻了半宿的片段,努力去体会角色的心情。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江浔虽然一时间无法共情角色,但却无师自通地学会了“速成”的办法。

看着角色的眼睛,去学他的眼神,学着学着,自然而然会带上一点感情。

但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时宣第二天眼一睁,被江浔吓了个半死。

顺带用一声“嗷”将“罪魁祸首”江浔也惊醒。

江浔揉着眼睛一脸懵逼:“你作甚?”

时宣道:“你做贼!”

江浔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没听明白。

时宣抄起床头的镜子往他脸前一怼,道:“你自己看看!你那眼圈,怎么回事?”

江浔迷迷瞪瞪睁眼一看,也吓一跳。

好吧,确实有碍观瞻。

昨天本来就有点儿黑眼圈,又没好好睡觉,不仅没消下去,还更严重了。

近视的人打眼一瞧,怕是要以为那是俩黑洞,哪有眼珠子啊?

江浔捂脸,含糊不清地说:“昨天熬太晚了……没注意。”

时宣问:“你干啥了?扒片段?给自己扒成这样?!”

他一声高过一声,几乎刺破江浔的耳膜,连带头也疼疼的。

江浔又应了一声,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

“你又干什么去?”

“洗脸刷牙上厕所,速度快点儿走之前还能去楼下吃个早饭。”

北城的豆腐脑跟他们那不一样,卤是那种黏糊糊、稠的,里面料也足。

江浔可算是理解了为什么有人说油条豆腐脑是绝配,他还挺喜欢,且这几天新鲜感还没过,势必要吃到。

于是努力地把萝呗吓醒后又给自己哄起来了。

吸溜到那口豆腐脑时感觉灵魂都升华了,想起来给谈钰发了条消息,说:“被嗷嗷醒的时候脑袋会疼。”

没提前因后果,谈钰有些疑惑,扣了个问号过来。

江浔说扒片段扒到半夜,黑眼圈重了,把萝呗吓醒后又反被萝呗吓了。

谈钰哭笑不得,让他今天晚上好好睡觉,别做这“吓人吓己”的事儿。

吃饭玩手机不是什么好习惯,时宣抬头看了他好几眼,问:“怎?”

江浔顺手换了界面,说:“玩,开心消消乐。通关了,赶紧吃,要不然赶不上地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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