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仪小姐领着陈诀,落座颁奖典礼的观礼席。
邻座的费恩显然也和陈诀一样,收到了Jake制片和Kevin导演正式提交终止合同申请的消息,忍不住得瑟,故意问他为什么看起来不高兴。
“你医疗保险买得多吗?”
听完秘书的翻译,费恩意识到陈诀现在不仅没心情和他打商务擂台,甚至想和他真人快打,端正坐好,老实乖巧。
杨煜春风得意地领着自己最满意的签约演员,来找陈诀搭话。
“好弟弟,又见面了,没想到主办方将我们的座位安排在一起了。”
陈诀坐在原地,握住杨煜的手,假笑道:“来了两天,我居然不知道哥哥也在。”
杨煜愣了一下,看向费恩,眼神询问对方是不是你点的炮仗。费恩无辜耸肩,用肢体表示来的时候就这样。
他犹豫片刻,还是搂过演员的肩膀,推荐给陈诀。
“陈总,这位是方淮舟,包揽今年的三金,称得上国内最优秀的演员。”
陈诀看向方淮舟,长相太过出众,出于人类的本能,多看了两眼。
杨煜眉间浮现一抹喜色,打发走用来试探他心情底色的方淮舟,坐在他旁边。
“陈总,别的地方我不一定能帮衬,不过生活上有什么事,我还算有经验。”
陈诀扫过费恩、杨煜和后排的秘书,一个情场老手、一个已婚人士、一个全城热恋,妥妥的全明星阵容!
“你们说,”陈诀眼前闪过谢渝扭头就走的画面,“假设啊,假设,你女朋友撞见你被另一个女人抱了,该如何做?”
费恩问,抱你的女人对你感兴趣吗。
陈诀不语,费恩秒懂,说,你这纯属没有做好时间管理,必须提前给每个人排好班。
陈诀剥夺费恩的发言机会。
秘书说:“你应该一把推开他,然后立刻跟谢……女朋友解释清楚。”
“可是人家说这是最后一次抱我,很伤心的样子,我推开他是不是不礼貌啊。”
杨煜恨铁不成钢:“陈总,你怎么这么没有男德啊,外面的女人如何伤心跟咱可没关系,已婚男人有义务阻止其他一切女人近身搞暧昧。”
陈诀搓了搓脸,说:“女朋友已经生气地走了,我该怎么办。”
费恩建议他送一束花,写一张贺卡,如果她不识抬举,就和另一个女人多亲热亲热,逼她来找你让步。
“不让步呢?”
费恩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陈诀再次剥夺费恩的发言机会,看向已婚人士。
“陪她逛街,卡随便刷,购物袋帮她拿,哄开心为止。”
这是个铁直男。
不对,他也是直男。他的意思是,这是哄女人的方法,不适用于谢渝。
陈诀随便找了个理由否决杨煜的方案,寄希望于秘书。
秘书说:“亲她。”
“你们仨歇着吧,我出去透口气。”
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跟这仨聊完,他是一无所获。
陈诀刚上走廊,准备入场的明星、老板、制片、导演等挨个同他打招呼,每打一次招呼,他都要点一下头,点得颈椎生疼,只能流浪到洗手间。
他找了个没人的隔间,坐在保洁擦得锃亮的马桶盖上,从西裤兜里摸出交际用的香烟,叼在嘴里,摸遍全身上下,后知后觉自己没有打火机。
“气死我了。”
隔壁传来谢渝的声音:“你还气上了。”
陈诀身体一僵,故作镇定:“你跟踪我?”
“我先来的。”
“你有打火机吗,借我点根烟。”
谢渝打开他隔间的门,反手扣上门锁。陈诀瞪大眼睛,肌肉紧绷,警惕地站起来,又被谢渝按下去。
打火机窜出火苗,点燃烟屁股。
陈诀吸了一口,浓烈的气味冲进嗓子眼,像团火似的,烧得他猛猛咳嗽。
“不会吸烟还学人借烟消愁。”
谢渝抽走香烟,放在嘴边,烟草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陈诀眼睛一眯:“我要告诉陈晓霓,他的好大儿背地里烟酒都来。”
谢渝含着一口白雾,夹烟的手托住陈诀的后脑勺,一股呛人的味道强势渡进他鼻腔,熏得陈诀用力推开谢渝。
“让人抽二手烟,天打雷劈。”
谢渝丢掉香烟,抬脚踩灭,斜靠在门板上,说:“那让人伤心,有什么惩罚?”
“不就抱一下,你用得着这么小心眼吗?难搞得很。”
“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早上躲你?”
“我和他都亲过你,你为什么只躲我不躲他?”
陈诀下意识答:“你和他能一样吗?”
“论朋友,我和顾念东不一样,论追求者,我和Asher也不一样,我到底哪里不一样?”
如果有脑电图,陈诀的脑子已经拉成一条直线,发出长鸣的警报。
哪里不一样……
“站住!”
隔间外突然有人大喊一声,衣物拉扯,相互争执,越来越激烈。
两人赶忙走出来,谢渝的助理骑在一个记者身上,掀掉狗仔的鸭舌帽和口罩,揪住头发要他交出刚刚录制的内容。
狗仔鲤鱼打挺,掀翻助理,爬起来逃跑,助理飞扑过去,抱住狗仔的大腿,将人绊倒在地,相机飞出去。
“Bitch!Fuck off!”
狗仔破口大骂,抬脚狠狠踹向助理的头,谢渝闪身上前,及时拉开助理。
狗仔趁机脱身,手脚并用地站起来,去捡自己的相机,刚摸到边,被一只皮鞋踩住。
狗仔怒气冲冲,一把揪住陈诀的衣领,威胁他别多管闲事,瞧清陈诀的脸后,瞬间僵硬,缓缓松开手。
他自动切换到陈诀的语言,仔细抚平衬衫的褶皱,讪笑道:“抱歉,陈总,我是记者,我只是太想保护我的相机了,请您原谅我。”
助理大声告状。
“陈总,他是对家David请来的,成日偷拍谢老师,前天跟车还害我们差点出车祸,别把相机给他!”
陈诀垂眸,投下一道冷冰冰的视线。
狗仔立马拔出相机的内存卡,生生掰成两瓣,在陈诀的眼神示意下,交给助理。
助理懵懵接下,头摆向陈诀,再摆回狗仔,知道有人撑腰,挺直腰杆:“你肯定还有东西!”
狗仔从裤兜里掏出录音笔,递给助理。
交完,狗仔哆哆嗦嗦地抬起眼皮,对上陈诀的视线,叫苦不迭,掏光自己的兜,以示清白。
“你待会找我秘书,报销你录音笔和内存卡的钱。”
狗仔连连摆手:“不不不,陈总您客气了,这都是我个人行为,和David没有一点关系。”
“行了,走吧。”
狗仔火速消失。
装完叉,陈诀收起表情,瞥见双眼放光的助理,忍不住扬起嘴角:“帅不帅?”
助理崇拜地挽住陈诀的胳膊:“太帅了陈总,您还缺助理吗?”
谢渝捂住助理的眼睛往外拽:“不许当我面跳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