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俩来到集市边缘,老橡树的枝叶如帘幕般向两侧分开,露出个挂着靛蓝色帷幔的小摊,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摊位上洒下跳动的光斑。
摊位上摆满各式稀奇古怪的物件——会预报天气的水晶球、自动编织的毛线针,
在这些物件的对比下,一串普通的杉木珠反而吸引了瑞安的注意。
“上午好,贝克先生。”
商贩抬起头,兜帽下露出一双琥珀色的异瞳:“带着小孙子来寻宝?”
亚伯外公惊讶地眨眨眼:“你认识我?”
“认识这个怀表。”
商贩指了指外公脖子上的怀表:“二十年前,你父亲在我这儿买过会预报风暴的怀表。”
在两人交谈时,瑞安仔细观察着面前的杉木珠串,它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当阳光穿过树叶间隙时,木珠表面会流动着蜂蜜般的光泽。
“好眼力。”
商贩注意到瑞安,声音突然压低:“这是用森林最老的冷杉木树做的,传说能...”
“能什么?”
瑞安忍不住追问,手指刚触碰到木珠,其中一串突然泛起粉色的微光。
商贩的异瞳闪过一丝讶异:"看来它选中你了,输入你的魔力试试。”
瑞安犹豫地看了外公一眼,直到外公点了点头后,他才调动体内力量,指尖泛起淡淡的粉色光晕,当光芒渗入木珠的刹那——
“梅林的袜子!”外公惊呼。
“咔嚓!”
木珠链应声断裂,珠子在空中重组变形,最终化作一个精巧的牡鹿木雕落在瑞安掌心。
牡鹿的眼睛是两粒会变色的宝石,左眼是奇特的粉色,右眼是晶莹的翠绿色,右额头还有个闪电般的伤痕。
牡鹿底座刻着“1980.7.31 HP”的字样
“1980年的某一天。”
商贩看着兔子额头上的伤痕:“有位红头发的女士在这里定购了这串木珠。"
“她付了全款,约定之后来取。”
商贩指着账本上未取货的标记,声音沙哑:“但约定当天她并没有来,或者说永远来不了。”
商贩盯着瑞安手上的牡鹿木雕,“这本该是一对双子守护符,牡鹿给她的孩子,而一个已经卖出去了,但终将会回到...”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瑞安:“任何需要守护的孩子手里。”
“牡鹿选中了你,说明你有缘分将那位女士的东西还给他的孩子,这个东西我就先给交给你了。”
商贩让瑞安拿走牡鹿木雕后,便称说要闭店,将祖孙两人赶了出来。
老橡树的枝叶在他们身后轻轻合拢,此时瑞安和外公在橡树下,大眼瞪小眼。
“这人怎么这么古怪?”
外公没好气的抱怨了下,牵起瑞安的手继续逛起了集市。
瑞安看着手中的木雕,牡鹿的眼睛在阳光下交替变换着颜色,仿佛在眨眼睛。
瑞安确信自己听见了一声轻笑,像是来自遥远的过去。
————————————————
贝克家的炊烟在暮色中打着卷儿上升时,瑞安和外公踩着最后一道夕阳光斑溜进院子。
外婆的怒吼立刻从阳台传来:“亚伯·贝克!你居然敢带着孩子去黑市!”
“是魔法集市...”
外公小声纠正,手忙脚乱地把淘了一堆魔法用品的篮子往身后藏。
这时院门又被推开,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身影拖着登机箱走了进来。
“爸爸!”瑞安惊喜地叫道。
马克将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浑身散发着长途飞行后的疲惫与见到家人的喜悦。
“我的小瑞安!”
马克蹲下身接住飞扑而来的儿子,亲了下脸后又颠了颠:“让我看看,我们瑞安有没有好好吃饭?”
他的领带上别着个会变色的回形针,那是瑞安去年送的生日礼物。
房屋砰地打开,一把飞来的锅铲精准敲在外公头上。
外婆的魔杖尖喷出星星点点的火光:“还有,你竟然让瑞安不吃早饭就出去…”
见到来人,外婆惊讶道:“天哪,马克!你来了?!”
马克放下瑞安后,正跟老两口打招呼。
一道金色的身影猛然从房中飞出来,安妮及腰的金色长发在夕阳下如同流动的瀑布,发梢还沾着些面粉。
“亲爱的!”
她给了丈夫一个大大的拥吻,结果不小心把围裙上的酱汁粘在了他的西装上
晚餐时分,安妮的金发在烛光中闪耀,她魔杖轻点,让炖锅在餐桌上方优雅地分餐。
马克像每次回家时那样,对会跳舞的盐罐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惊叹——尽管他已经和女巫结婚十几年了。
“所以,”马克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巴黎那些银行家终于同意了我的方案。”
他掏出平板电脑展示图表,安妮的魔杖不小心碰到屏幕,数据突然变成会跳舞的小人。
“抱歉马克。”
安妮挥杖想修复,却让所有数字都用法语唱起了歌。
“不要紧,亲爱的。”马克大笑着录下视频:“正好给董事会看看另类汇报方式。”
外公饶有兴趣地凑近:“这是什么麻瓜魔法?”
“这叫Excel表格,爸爸。”
马克笑着解释:“就像你们的预言家日报,但只报道数字。”
餐桌上爆发出一阵笑声,瑞安注意到父亲总能将金融人士的术语拆解成魔法世界的奇妙现象——比如把交易所系统崩溃比作古灵阁妖精罢工。
马克擦着笑出的眼泪:“对了,难得回英国一趟,明天我们去拜访下佩妮表姐吧?”
安妮听后神情奇怪,闷闷地凑到马克耳边轻声道:“我不想去,上次回来我们碰见,她居然问我,瑞安要不要去上圣布鲁斯安全中心少年班。”
马克轻柔地握住妻子的手,安抚的说:“但毕竟是亲戚,那就瑞安和我去好吗?我会紧盯着不让她和瑞安说什么奇怪的话。”
安妮见丈夫信誓旦旦的保证,这才点头同意。
晚饭过后,深夜的花园浸在月光里,瑞安揉着惺忪睡眼从盥洗室返回时,月光正巧漫过窗棂,他无意间向下一瞥——
发现两道剪影在花园里缓慢旋转,父亲唱着走调的麻瓜情歌,母亲的金发在月光下宛如流动的液体阳光。
“你唱错词了吧。”
安妮把脸埋在丈夫肩头轻笑,而马克故意唱得更加离谱:“就像当年你把红酒倒在我的西装...”
话音未落,安妮狠狠捏了下他的后腰…
莫名吃了一大波狗粮的瑞安:。。。。
瑞安看着恩爱的两人,默默拉上窗帘,倒在床上睡去,他并没注意到床头牡鹿木雕的底座上,“HP”的字样正微微发烫。
窗外,邻居家的狸花猫踏着瓦片走来,它翡翠般的竖瞳倒映着瑞安床边的帆布包——那里是要给“大难不死的男孩”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