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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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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陶家大办满月宴。

陶晏小姑娘也有了拿得出手的小名,叫做“安娘”。

拟帖时,一家人凑在一起。陶泱说:“京城里没几个和我有交情的,都是面上来往,多看一眼都嫌烦,你们小辈多请些朋友来吧。”

陶瑛的情况不比自己爹好到哪去,以前和他关系最好的同辈人其实就是梁椟,但此人现在……他只好一摊手,将差使推给了妻子和妹妹。

赵蕤不敢对公爹指指点点,只能没好气地瞪了陶瑛一眼,道:“就知道做甩手掌柜,这点事也要我和阿珑操心!”

她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父亲官阶虽不高却是言官,人脉总是比那两个大老粗要多的。何况,这些年来,有心巴结陶家的人也并不算少,她挑挑拣拣的选了些可以做面子功夫的人家,将名字写上去。

陶珑百无聊赖地望着空白名帖发呆。在崇文馆读书时,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刺头,顶撞老师、和学生打架都是家常便饭,久而久之,少爷们对她敬而远之,小姐们则嫌她没点大家闺秀的做派,只愿维系表面和气。

几个能深交的朋友,嫁人后也都跟着夫君去了外地。

这么算来,他们陶家人还真是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

哦,自己也不是全然没人要送帖子的。

她忽地想起自己之前的承诺,提笔在名贴上写下“陆氏商号,杜成风”几个大字,看的其余几人脸色都很微妙。

陶瑛问:“你来真的?”

“真的啊,我早答应人家了。”

陶泱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只是叹气,没说话。

“……难怪你和车儿说……你……这……他会来吗?”

陶珑眨眨眼,反问:“他为什么不来呢?不来不就心虚了吗?”

她猜得没错,杜成风真的来了。

而且大大方方,一派光风霁月的模样来了。

陶家的门房是去年才新换的,压根没见过梁椟,先前杜成风送陶珑回来时,就没什么反应,如今也是,客客气气地引人进门。

但府里的其他仆从们脸色就很精彩了。

他们大多是跟过赵蕤,甚至是孙颐的老人,眼见这位客人似曾相识的脸,都大惊失色,张嘴想喊“姑爷”;但同时,他们还都参与过那位姑爷的葬礼,一时间,还以为自己是大白天活见鬼了。

更活见鬼的是,陶家一家子,除了陶珑,也都一副和他不熟的样子,虽然同样诧异,但还是客气有余一一问好。

面对陶泱审视有余,客气不足的态度,杜成风依旧泰然自若,拱手笑道:“陶老将军,久仰久仰,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陶泱“哈哈”干笑两声,“哪里哪里,你没见过我,但你这张脸我还见挺多的。”

杜成风了然,“是,杜某也万万没想到,天底下当真有这样的巧合——陶小将军,久仰,杜某在京城也常能听闻您的事迹。”

陶瑛点点头,有种看熟人上台粉墨登场的尴尬和手足无措,嘴巴张张合合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哪里话。”

陶珑歪斜在一边的太师椅上嗑瓜子,饶有兴致地欣赏几个男人一台戏。可惜,自己老爹和大哥还是太嫩,根本不配合,只能让杜成风一个人唱独角戏。

她没能嘲笑太久,就成为杜成风的下一个目标。

“陶东家,好久不见。”

陶珑拍掉手上的瓜子壳,“是吧。”

杜成风赔笑道:“之前杜某有些家事处理,一直没能和您联系,但生意总是要做的,还望您莫怪……”

无论是梁椟,还是杜成风,陶珑都是头一回见此人如此低声下气的模样,新鲜得很,“哎,今日邀您来参加我小侄女的满月宴,就是图个喜庆,咱们不聊生意。”

“是,是杜某冒昧了。”

杜成风半点不尴尬,见这会儿宾客来得还不算多,就又和陶家人攀谈起来,“说起来,杜某一路走来,贵府下人好像都对我十分好奇?”

陶瑛说:“毕竟都是我妹夫死前就在府里的人,见到杜……兄,自然是好奇的。”

几人都跟个石墩子似的往那一杵,陶珑看着好笑,忍不住道:“都站着干嘛?杜掌事,您坐。”

此言一出,陶家两个男人这才如梦方醒般,讪讪各自找了座位坐下。

陶泱此时很有些女婿第一次上门的紧张感,自己都不知道在紧张些什么,但就是手脚不知该往哪里放。

用衣摆擦了擦手心的汗,他终于找到一个话题,“听小女说,她是借了您的商队一路回到京城?那几个月真是有劳照顾了。”

杜成风反倒是一派游刃有余,淡笑道:“哪里话,毕竟是陶东家先卖我人情在先,不过这么点小事,自然要尽量做好了。”

“杜掌事,”陶珑今日拿了把团扇,闲闲给自己打着风,“之前打交道时,我见您脚步稳重而轻快,像是个练家子,功夫似乎还不错呢。”

杜成风遥遥拱手,“陶东家谬赞了,杜某不过是常跑商队,勉强习得几个防身本领,哪里说的上‘练家子’?”

“您要是不嫌弃,可以和我大哥过过招,交流交流。”陶珑拿扇子挡住了自己呲出的一口牙花子,“他这样上过战场的,保不齐能叫您几招一击制敌的法子,您看如何?”

杜成风脸上的笑有些僵,推辞道:“不敢不敢,我不过一个小小商人,哪里敢让陶小将军……”

陶瑛立刻明白了自己妹妹的意思。

武艺可以掩藏,但出招时的一些小动作,却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梁椟和他一同习武多年,两人对彼此都算知根知底,但凡交手,无论如何都会露马脚。

……但陶珑不是说她不在乎吗?还非要拉着自己让人露馅?

故意的?

他脑子转得飞快,代入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陶珑就是故意耍人玩儿呢。

谁叫梁椟假死这事的确做得不厚道。

陶瑛这回果断选择站在妹妹这边,说道:“杜兄不必客气,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杜成风还要再推辞,就猝不及防被一只小小的人形炮弹砸中。

炮弹还抬起头,一双眼亮晶晶地看向他,伸手要抱,“姑父,你总算回来了!”

陶珑好整以暇地打量起杜成风满脸的“茫然”。

她屁股都没挪一下,陶瑛只好凑到杜成风耳边,低声道:“杜兄,麻烦你帮忙哄哄孩子,他实在很喜欢我前妹夫。”

他很刻意地强调了“前”这个字。

杜成风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在车儿的眼神攻势下,无可奈何败下阵来,轻轻将小孩抱起,却什么都没说。

车儿浑然不觉大人们之间弥漫着的微妙气氛,拉着杜成风的袖子,一派天真地发问:“姑父,你之前走的时候说要给我带礼物的!车儿的礼物呢?”

杜成风开始尝试进入角色,含混道:“嗯……带了,只不过,和给你妹妹的礼物在一起呢,要之后才能给你。”

毕竟,作为宾客,礼物都是要等到宴会结束才能送到主人家手里的。

车儿很失望地“哦”了声,又问:“姑父,你怎么不和姑姑坐在一起啊?”

杜成风:……

“车儿。”

拯救他的居然是陶珑。

她冲小孩招招手,“怎么,见到姑父就忘了姑姑?是不是觉得姑父比姑姑好?”

车儿立马从杜成风怀里跳出来,钻进陶珑怀里,“姑姑最好!”

抱着一个六岁的孩子,陶珑也毫不费力地起身,轻声细语地问:“那咱们不理他们那些臭男人,去看娘亲和妹妹好不好?”

听到“妹妹”,车儿立马把其他人通通抛在脑后,很有精神地应道:“好!”

臭男人们:……

几人面面相觑,不过片刻,又飞快移开视线。

毕竟失去了陶珑这个“关节”,几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杜成风还是梁椟,那他们还能唠唠家常,但他都说自己不是了,陶家总不能为难人。

而且杜成风都敢顶着这张脸出现在陶家,那说明他的身份大概真的是无懈可击,同时完全不避讳有人谈及此事。

陶瑛有点忧愁。自己也就梁椟一个好哥们儿,眼下却颇有几分“相逢见面应不识”的味道。

好在宾客来得更多了,间或有些目的明确直奔陶泱陶瑛父子二人来的,他俩向杜成风告罪,就如蒙大赦地去应付客人。

杜成风坐在椅子上,似乎是有些好奇地打量起整个府邸。他的言行举止,怎么看怎么像个初来陶家的客人。

在檐廊下躲懒的仆役们议论纷纷,刚才大小姐的丫鬟雯芳挨个跟他们谈话,大意就是看好这个杜成风,他虽然很像姑爷但不是姑爷,总之要盯住,他在府里有任何可疑行为都要及时上报。

这是个好差事,浑水摸鱼都有正大光明的理由,他们自然也正大光明地扎堆观察起杜成风来。

——像,真像啊。

——也没听说姑爷有个孪生兄弟啊?

——而且大小姐对他的态度也很微妙。

一众人揣摩他俩的关系揣摩得抓心挠肝,冷不防听见身后有人问了句:“都在这干什么呢?”

转过身,见到正是他们悄悄编排的大小姐,众人纷纷一个激灵,打着哈哈作鸟兽散。

雯芳说:“我叫他们盯梢呢。他这么大大方方来,肯定有别的盘算。”

陶珑摇着扇子,打趣道:“好呀,我们雯芳也变聪明了。”

“哼,我本来也不笨,只是看不懂您手里那些账本而已。”

陶珑失笑,几步走入中庭,重新坐在杜成风对面,笑道:“怎么将贵客独自留在这儿了?招待不周,还请杜掌事见谅。”

杜成风却没有第一时间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而是在四周逡巡一圈,确认暂时无人后,压低了声音道:“其实,我今日来,还因为有一件事,必须得同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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