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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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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泱收到来信时,已经准备启程回京,即便如此,看到信上“当心陆家”几个大字,他还是打起精神,派人查了查陆朝远近几年的动静。

作为当朝内阁大学士之手,陆朝远毫无疑问乃是文官之首,更是大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顶峰。

朝堂之上,甚至有以他为首的党派——陆党。

无论什么时候,皇帝都不可能让大臣分立党派且一家独大,只不过,有的皇帝会选择彻底断绝大臣结党营私的隐患,有的皇帝会选择再扶持一个党派,以达成两档制衡的局面。

至于先帝,显然属于后一类人。

在察觉到陆朝远隐隐有结党之势后,他就毫不犹豫地启用和提拔寒门新贵,陆朝远被人尊称一句“陆阁老”,皇帝便再提拔一个寒门出身的“李阁老”来与他打擂台。

两派的大臣未必不知皇帝心思,但身处局中,身不由己是一方面,放不下手中权势地位是另一方面。

只可惜,新帝登基后,便有意放任陆党打压寒门,如今李阁老地位犹在,只是手下的势力却大不如前,再没有和陆党叫板的资本。

大约也是如此,察觉到当今陛下的放任后,陆朝远自己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但他同样入仕的几个儿子和手下门生就不会这样想了。

新帝登基不过十年,陆党的名声在民间已经算是声名狼藉。

卖官鬻爵是家常便饭,兼并土地剥削百姓此等事,他们更是没少做。在京城周遭,他们还不敢做得太过火,但离京城与直隶越远的地方,他们的行事就越猖獗。

光是陶珑当初南下路上,就见了不少。她能做的不多,无非就是帮忙写信上报,再尽可能收留那些被抢走了田地的百姓,让他们为自己办事,好歹也能糊口,总比直接吃不上饭饿死强。

所以,看到陶珑说要他们父子两个当心陆家,陶泱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生怕陆朝远那老东西憋着什么坏。

毕竟,从前自己人微言轻,虽然颇得圣上看重,但官位摆在那里,到底没被陆党一干人等放在眼里。

可是后来陶家与梁椟这位天子近臣联姻,这既是提拔陶家,也是将他们架在火上烤。

陆党的目光如何能不盯紧了陶泱和陶瑛这俩油盐不进的硬茬子?

时间有限,陶泱在玉门能查到的不多,却足够有用。

“这两年不是有不少四五品大臣入了诏狱吗?”陶泱沉静道,“他们明面上不站队,实则都是陆党的人。”

陶珑一惊。

陆党暗地里结党这事儿不奇怪,奇的是他们无一例外挨收拾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当今圣上对陆党将要……或者说,圣上一开始就有这样的筹谋,只不过这几年终于等到了时机?

陶瑛道:“不过我和爹在玉门,也就只能知道这些。之前就听蕤儿说起此事,我也颇感纳闷,如今倒是茅塞顿开了。”

“锦衣卫怎么查出来的?”

陶珑想得更多。

她思来想去,也没觉得那些被流放的官员哪里露了天大的破绽。而且陆党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做好了不会被锦衣卫发现的准备——

可为什么突然就查到了?

中间一定还有什么环节是他们不知道或者被遗漏的。

陶泱摇头,“不清楚。”

冥冥中,陶珑有种感觉,缺失的那一条线索,一定是相当关键的一环。

但既然毫无头绪,她也只得暂时放下,转而问:“这次要在京城待多久?”

陶泱道:“中秋后再走。”

那就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阿珑,如果那人真的是蕴珍,你打算如何?”

沉默片刻,陶瑛率先问出了父子两个琢磨了一路的问题。

陶珑有些不解地看向他,“什么意思?”

“就是,你打算继续……还是……”

陶瑛说得吞吞吐吐,毕竟这是妹妹的家事,他一个大男人其实不好管。但这个家里,又不能指望他爹提这个事,叫赵蕤来问又怕陶珑觉得自己不被父兄看重,他只好勉为其难发问。

陶珑长叹一声。

她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二个都觉得这是个很难以回答的问题。

“有没有可能,选择权压根不在我,在他?”陶珑很无语。

梁椟如今以杜成风的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还矢口否认从前,毫无疑问,他就是要一条路走到黑的。

那陶珑的想法还重要吗?

而且他们又为什么笃定自己,一定还放不下过去呢?

陶瑛一时哑然,好半晌才道:“你想明白就好。说实在的,蕴珍他做出这样的选择……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确实欣赏他这个人,但实非良配。你能放下也好。”

陶泱重重“哼”了一声。

“当初那小子天天就知道忙公务三天两头不顾家,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完,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这话把自己和儿子也骂进去了,连忙转换话题,“总之,阿珑,你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我和你大哥也就是问问你怎么想,没有劝和的意思。凡事自然是你开心最重要。”

说了这么一大段话,陶珑也难得感受到了一丝父慈女孝的温情。

只是这煽情的桥段才刚起了个头,就立马被大哥打断,“你要是有什么相中的人,也只管说。凭咱们如今的家事和你的身份,议亲就没有旁人拒绝的道理!”

陶珑:……

她说:“大哥,你没当过寡妇,你不会懂寡妇的快乐的。”

陶瑛尖叫,“你不许咒你嫂子!也不许咒我!”

*

陶珑万万没想到,自己揶揄的一句话,居然真被陶瑛这家伙学了去。

一边给产婆打下手,她一边听着大哥在赵蕤床前的哭嚎,只觉得脑门嗡嗡响。

“呜呜呜,蕤儿,你一定要撑住,不要让我做寡妇,不然我还有什么活头,车儿就要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陶珑心想,还好车儿没听到自己亲爹这六亲不认的浑话。

“你……你有病吧……!”赵蕤全身力气都往身下使,说话气若游丝的,还是忍不住开口骂道,“我要是死了……你是鳏夫!不是……寡妇……”

陶瑛嗷一嗓子又要开始嚎,被产婆一句话堵了回去:

“别再和产妇说话分散她注意力了!让你进来都不错了,少说几句吧!”

看得出来,产婆也被吵得头疼,这一句疾言厉色多少有些个人恩怨在里面。

陶瑛果然闭嘴,只是泪眼汪汪抓着妻子的手,那表情看得陶珑眼皮直抽。

看熟人装纯良多少会有点恶心不适的。

她呼出一口气,决定眼不见心不烦,转身继续给产婆递热水和帕子。

好在赵蕤自己身体好,孩子也体谅她,没多和她做为难,这次居然很快就结束了分娩。

她分明痛得脸色苍白,还是一巴掌拍开围在身边的陶瑛,一脸眷恋地看着产婆抱来的孩子。

产婆喜道:“恭喜夫人,是个小小姐呢。”

陶瑛高兴极了,探了个脑袋出来,很有些跃跃欲试。但思来想去,顾虑到自己常年打仗下手没轻没重的,只能眼巴巴目送婆子们抱走小孩。

他拿着帕子给赵蕤擦脸,语气温柔得能溺死人,“蕤儿,你辛苦了。咱们不要再生了好不好?”

赵蕤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啊?”

“太吓人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看,现在咱们有车儿这个男孩,又有了个小姑娘,你也不会无聊,就这样吧?”

赵蕤早习惯了他的疯话,叹了口气,敷衍道:“行,你看着办。”

得了肯定,陶瑛瞬间跟条大狗似的,贴着她的脸蹭来蹭去。

陶珑本来还想上前帮忙给嫂子擦身,看这情况大概也是不需要自己,冲着陶瑛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转身默默离开。

刚生产完,正是最虚弱的时候,赵蕤很快昏睡过去,陶瑛这才出来,和自己老爹以及妹妹儿子一起商量这个新生命的姓名。

“我想好了,就叫马儿。”陶瑛坚定道,“一个车儿,一个马儿,正好。”

车儿最先反对,“爹,妹妹知道自己叫这种名字,会很难过的。”

陶瑛:……

陶珑道:“你个大老粗,就别到处施展才华了,到时候让小侄女一辈子抬不起头。”

车儿附和,“是呀是呀。”

陶瑛很委屈,问自己老爹,“这名字很差劲吗?我叫狗儿我都没说什么!”

陶泱:……

他看天看地,就是不正眼看儿子。

陶珑冷哼,“你俩是乌鸦一般黑,谁也别说谁。如果不是娘亲阻止爹奇思妙想,我大概也要一辈子抬不起头了。”

陶泱脸上挂不住,清了清嗓子,“二娘,话不是这样说的……”

“是吗?”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车儿道:“小名这事儿还是给娘亲决定吧。大名的话,爹爹和祖父至少会取个体面的名字。”

陶珑深以为然点点头,问:“你俩应该早就想好了吧?”

这下,陶瑛总算找回了场子,昂首挺胸道:“单名一个‘晏‘字,取’河清海晏’之意,是不是很好?”

在心里默念一番,陶珑也点头,“嫂子知道吗?”

“讲过了,她喜欢得不行呢。”

“爷,夫人醒了,急着叫您过去!”

忽然,玉瑾匆匆推门进来,看见车儿和陶珑也在,似乎安心了不少。

这一眼,陶珑就知道赵蕤在着急什么了。心里憋着笑,她推了大哥一把,“赶紧去吧,别让嫂子干着急。”

陶瑛马不停蹄走了,脸上还带着幸福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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