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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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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拜完母亲,就该去祭拜朱清研了。

京城的勋贵人家们,墓葬大多在一块地方,据说是开朝时,一个有名的道士算出的风水宝地,不在龙脉上,却能沾龙脉的光,保家族子孙富贵绵延。

这话真假已无从考证,不过后来的江湖道士似乎也都很认同这个说法。是以,此地逐渐成了鼎鼎有名的墓地选址,得了个“富贵陵”的诨名。

梁椟的父亲作为锦衣卫,虽没能进北镇抚司,到底是个千户,够格也有钱在富贵陵给自己挑墓地,朱清研自然同她的夫君葬在一处。

同在一块地界,陶珑来梁氏夫妇墓前没花太长时间。

掰着指头数一数,这居然只是她第四次来。

第一次是婚后来祭拜公爹,第二次是来送朱清研下葬,第三次是离开京城前,来同她道别。

依旧是先上贡品,这次拿的酒却是陶珑自己酿的果酒。

她说:“公爹,儿媳敬您一杯。之后是我和婆母的体己话时间,您若在天有灵,就先去忙别的,等我走了再回来吧。”

春节时买的山楂,在坛中发酵了小半年,如今散发出一股令人口舌生津的酸甜味道。

首先敬公爹。

而后,她又给朱清研满上,“我知道母亲您就爱这个,这几年,我自己也爱喝。而今回来,我还专门带了一坛,就是想给您尝尝我的手艺。”

她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心中有许多的话,却像线团似的全部团在一处,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理起。

“您还记得吗?三年前,我来时说过,梁蕴珍一定还活着,叫您不必担心在泉下碰见他。”陶珑低垂着眼,“今年,我终于见到他了。可我有时候也怀疑,那到底是不是他。”

“他如今和陆氏搅到一起去了,我疑心他是有什么计划,但有什么是不能叫我知道的?又有什么是他这么多年音信杳无的理由?”

陶珑长长叹了口气。

“您从前和我说您和公爹的事,说公爹总是顾外不顾内,闷声不响地去做自己的事,哪怕有困难也不同家里人说,还说梁蕴珍同公爹一个性子。那时我不知道,如今看来,您果然是世界上最懂他俩的人。”

“我不知道能不能如您所愿,照顾好他。您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她立在朱清研的名字前,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其实,陶珑想说的不止这么些。她还想问,如果梁椟真死透了,您能不能给我托个梦告知一下?也想说,您真是所托非人,我其实一点照顾您儿子的心都没有,只希望他要么全死,要么全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

从以前开始,她就很讨厌猜谜。而眼下,梁椟,或者是杜成风,却在源源不断地向她抛出谜题。

陶珑喃喃道:“您不知道,我有时候真想掐着他的脖子说,‘你有什么打算给我一次讲清楚,再让我猜我就彻底让你进坟墓’。”

说完,她后知后觉意识到,梁椟父母都在自己跟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公爹,母亲,我也就是想想,您二位别放在心上。如果也觉得梁蕴珍过分了,就给他托梦,让他别折腾了。”

临走时,陶珑还是忍不住道:“母亲,您保佑我下次能把人抓来见您吧。”

说罢,诚心诚意地拜了拜才转身离开。

祭拜梁氏夫妇,雯芳站得比较远,见陶珑向自己走来,她才迎上去,问:“我们走吗?”

“嗯,去汇福茶楼。”

*

汇福茶楼在京城算是小有名气。

毕竟这里茶好,环境好,说书人也好。不然京城里打发时间的地方那样多,茶楼更不少,没有点拿得出手的本事,哪有立足之地。

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其实汇福茶楼也是江南孙家的产业,而且后来成为了陶珑的嫁妆。

茶楼这地界,往来人员复杂而密集,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打听消息的地方,所以,自陶珑接手汇福以来,就一直叫掌柜定期收集情报汇总给自己。

后来,陶珑去了金陵,她也没叫停这项工作,基本每个季度,她都能收到来自京城的信件,里面详尽记载着京城当季的热门话题。

偶尔,陶珑也会去信托掌柜查些东西,只不过这样的情况很少。

这次她送去加急信件,叫人去查杜成风,想来他是不敢怠慢的。两个多月过去,怎么也都该把人家底扒得一干二净了,只是不知掌柜是否已经给金陵去信。

马车停在茶楼后,陶珑戴着幂篱从后门进入,没引起任何人的瞩目。

京城的女眷和男人们一样爱热闹,有在外闲聚的需求。但是一些大家族的夫人小姐们,既贪图茶楼的热闹,又不愿和那些普通人们一桌,就选择坐马车从后门进,直接租个二楼的包间。

因此,陶珑这一身打扮,实在和寻常的小姐夫人们无异。

小二迎上来,眼神悄悄往幂篱上瞟,却还是朝着雯芳问:“这位夫人是要开个包间?还是赴约要我带路?”

雯芳从荷包里取出枚印章晃了晃,“带我们进去吧。”

那是汇福茶楼的印信,只有东家才有。

小二立马收敛了脸上轻浮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尊敬与谄媚,不住点头哈腰道:“是、是!您二位慢着点,请跟我来!掌柜的正在三楼看账呢!”

他虽然隐隐听说过汇福茶楼的东家是个女人,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见到真人,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懊悔——自己刚才是不是有点猥琐?东家若是对自己印象不好,再和掌柜说些什么该怎么办?

穿过后院的幽静小路,上到三楼,小二赔笑道:“就是这儿了。那个,东家,我……”

他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因为雯芳往他手里塞了枚银锭,掂一掂,少说有半两。

小二还有什么可说的?自然是心怀感激地闭上嘴,识趣地跑远了。

看着他乐颠颠下楼的背影,雯芳道:“人挺机灵,就是不太老实。”

指节在门楹有规律地轻叩三声,陶珑也评价道:“敲打敲打,勉强是个中用的。”

房门很快被打开,掌柜的一张老脸盈满了喜悦,泪盈于睫地望向陶珑,“哎哟,东家,您居然回京城了!您怎么不派人知会我一声,还自己跑上来呢?”

这老头姓孙,名叫孙旺,是陶珑外祖父孙常志的亲信。因为只有两个闺女,还都嫁去了京城,所以孙旺当年拖家带口要向孙常志辞行。

只是没想到,自己非但来了京城,职位还没变,老东家依旧放心将产业交给他打理。孙旺心里对东家的信服和尊敬更上一层楼,愈发用心地经营茶楼,哪怕后来东家变成了陶珑也依旧尽职尽责,没有半点怨言。

陶珑对他是相当放心。

“我也是突然下的决定,昨天才到京城。旺叔,您身体怎么样?”

孙旺殷勤地主动给她倒茶,陶珑则接过茶壶,自己倒了起来,还不忘关心他的健康。

其实,孙旺未必不知道这些无非是陶珑收买人心的小手段,但自己的东家愿意给面子,他自然是受用的,所以乐呵呵地接受,回道:“上了年纪,肯定是比不上和老东家闯荡的时候了。不过您放心,在这茶楼里给您办事还是够用的。”

陶珑笑道:“我哪里是怕您不能做事?我是怕您太勉强自己!”

说罢,冲雯芳招招手,叫她取出从金陵带回来的一支五十年人参。

“去年从东北来的药商那里收了好些人参,最好的留给外祖父了,剩下的我自己又用不上,索性这次给旺叔你带一支。”

孙旺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

看得出,他是真心觉得这份礼物有点太贵重了。

但陶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由分说地将锦盒塞进孙旺怀里,“这事儿我也和外祖父说过,他都说这是您应得的,您还要推辞?”

这下,孙旺老老实实收下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哎,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要老东家和您惦记……”

又唠了会儿家常,主要是陶珑说起外祖父的近况,她这才一转话锋,问:“对了,旺叔,我之前不是去信给您,托您调查个人吗?”

孙旺刚把人参收进柜子里,闻言立刻匆匆走回桌前,低声道:“查出来了,这个人不一般,而且……”

陶珑有些惊奇,有什么话还能叫他这样小心翼翼才敢说,打趣地问:“不会也和锦衣卫有关吧?”

孙旺立刻一副被戳穿了的样子,惶恐地四下张望一番,才道:“东家,这几个字……即便是您,如今也得小心点再说!”

陶珑不甚在意,“他们若真是提都不能提,那在您查到那个人和锦衣卫有牵连的时候,就被盯上了。”

孙旺大骇,“那我……”

“所以您就没被盯上呀,尽管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这论断不知有没有说服孙旺,但他看着是没有那么提心吊胆了,反复斟酌一番措辞,缓缓开口道:“这个人不一般的地方,就在于他没有任何问题。”

陶珑问:“什么意思?”

“杜成风不是什么临时伪造的假身份,他切切实实存在,他曾经的所有邻居都能够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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