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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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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成风一愣。

“陶东家要回京城?”

“是。”陶珑掀起帘幕一角,直勾勾看过去,似笑非笑道,“你很为难?”

她的样貌像母亲,都是比较典型的金陵女子长相,银盘脸,鼻子小巧却不够立体,嘴唇饱满却不够精致,总体而言,清秀有余,美丽不足。好在,陶珑还继承了母亲那双多情缱绻的桃花眼,看人自带三分笑意,如画龙点睛的那最后一笔,叫旁人初一见她,都只被这双眼吸引,忘记她容貌的不足之处,以为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陶珑承认,自己此举多少有点“美人计”的嫌疑,她知道自己皮囊的优点在何处,也不吝于用这些优点达成自己的目的。

但是杜成风显然不吃这一套,唇角的弧度没有动摇半分,只摇头,“不,我是没想到,毕竟福记的事……”

“您这是在替张掌事擦屁股?”陶珑唇角噙着笑,“闹了那么大动静,生意一时半会儿是好不起来了,事情少,反倒是能交给小柳练练手。”

杜成风没半点不自在,“那事儿毕竟是张掌事自作主张,还望您不要迁怒——陆氏的商船下月初启程,您当真要走?”

“当真呀。您不会以为,我是一时兴起?”

“哪里话,”杜成风不知从哪变出把折扇,“唰”一下打开,边摇边说,“您若是确定,我就为您安排房间了。”

陶珑点点头,“劳烦杜掌事。”

她放下帘幕,老神在在看向仓库发呆。

回京城,这的确不是她突发奇想。

算算日子,这个月父兄应当也要从玉门启程,前往京城述职。自己从金陵出发,坐船回京,速度要快些,一个多月大概能到,他们则至少要两个月。

三年没回京城,和父兄更是将近四年没有见过面,这次不回去,下次能合家欢聚,指不定还要到什么时候。

而且,嫂子的信前几日要到了,说自己已有七个月的身孕,估摸着在大哥回京那几日就要发动。

这样大的事,陶珑也说什么都要回去。

说起来,她光顾着收拾自己的行装和给嫂子带的礼物,给小侄子和未来小侄女小侄子的东西还没准备呢!

长命锁,玉如意,小衣服,还有什么?

陶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更多,雯芳绝对和自己一样也是两眼一抹黑,她只好暂时将此事记下,准备回去问问家中管事的婆子。

陆氏人来得多,清点货物的速度自然快,没多久,账房就将单子奉上,“五万匹丝绸,没有损坏和品质问题,都已登记在册。”

杜成风收起扇子,颔首道:“辛苦,你去休息吧。”

账房擦着汗走了,另一边的管事则问:“杜掌事,我们现在搬货?”

“嗯,有劳你吩咐下去。”

他说话办事都十分客气,半点没有仗势欺人的架子。

陶珑见这边的确没福记的事儿了,道:“那我不再叨扰,先走一步。”

“陶东家慢走,商船启航时间定下后,我遣人向您府上递信。”

杜成风不好奇她为什么一定要来,也不好奇她为什么说走就走,像是一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在任何时候都能妥帖客气地问好与道别。

走前,陶珑还是忍不住叹道:“杜掌事,虽说您与我亡夫的样貌有八分像,可脾气实在是好太多了。”

说罢,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不去看身后人作何反应。

*

品香楼三楼,掌柜接待贵客的包间。

比起楼下的金碧辉煌,这里的装潢清新雅致,颇有文人意趣,能看得出,如此大概才是最符合主人审美的风格。

陶珑坐在榻上,睨了眼歪斜在贵妃榻另一边的女人,“鸣玉,你真是愈发没规矩了。”

“少来,”女人正在打络子,都懒得正眼瞧她,“学祖父那套管我,小心老得快。”

女人大名卢鸣玉,是孙家的养女,更是陶珑真正的青梅竹马。在还不会走路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在一张床上打架;后来能跑能跳了,更是带着舅舅家的两个孩子在孙家上下四处“作恶”,除了陶珑的祖父,没人能镇住他俩。

卢鸣玉和孙家的事说来也不复杂。

她的祖父和陶珑祖父是至交,只是卢家从政,一朝被牵扯进大案中,男子斩首女眷流放,全家只剩下卢鸣玉这个才出生不久的孩子。

于是,她就被送到了孙家,虽然保留着原本的姓名,却完全被当作孙家人养大。

“我下个月启程回京,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给你带。”

卢鸣玉猛地坐起,不可思议看向她,“你要去京城?不会是跟那个男的一起吧?”

早在上次谈生意时,陶珑就将杜成风之事告诉了卢鸣玉。只是,她这么大的反应,有点叫人摸不着头脑。

陶珑奇怪,“怎么?”

这就是承认了。

卢鸣玉的神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好半晌,才缓缓道:“你若是想找第二春,也无可厚非。但是都另觅新欢了,总得找个不一样的试试吧?搞个替身是怎么回事?我寻思,你有那么喜欢梁椟吗?”

陶珑:……

陶珑气笑了。

她挪开小案,扑上去就掐卢鸣玉的脸,“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我是这种人?”

卢鸣玉:“难说。”

眼见陶珑要使出“撒手锏”,她连忙讨饶,“哎哎哎,休战!我知道你肯定还有别的计划,但事发突然,叫人怎么不多想嘛!”

末了,她还不甘心地补充,“而且你对那个叫杜成风的好得过分,但凡见过梁椟的,哪能不往其他方面想……”

陶珑白她一眼,起身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又把小桌子搬回来,这才坐下,恢复了气定神闲的模样。

“你觉得,杜成风和梁蕴珍会不会是一个人?”

“蕴珍”就是梁椟的字。

听了这话,卢鸣玉整理自己发髻的动作一顿,反问:“你认真的?”

陶珑点头。

作为一个博览群书,包括最新话本子的人,卢鸣玉很快想明白了其中关窍,但还是很怀疑,“那日来品香楼,我观察过杜成风。虽然这两人我都堪堪见过一面,但无论是气质还是言行举止,都完全不同。”

“而且,”陶珑补充,“他无论是听我说起往事,还是谈起梁蕴珍,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破绽。”

“那……”

“但我还是觉得,他就是。”

卢鸣玉闭嘴了,一拱手,表示:你是他前妻,你说什么都对。

有关杜成风的事,陶珑心中虽然还有许多猜测,但一些事太过私密,总不好与卢鸣玉这个黄花大闺女多说,干脆不再继续此事,转而道:“我大概要在京城待半年。爹和兄长到了回京述职的时候,嫂子也怀了身孕快要发动,回去的事儿不算少。”

卢鸣玉大松一口气,“你早说是为了家里事回去,我不就放心了?”

“你给我机会说了吗?”

卢鸣玉讪讪,“嫂子有身孕了?那我这几日也挑点送小孩儿的礼物,你给带过去。还有伯父和大哥,他们身子骨怎么样?对了,我这边正好又出了一批玫瑰饮,你都带上。”

虽然开始是想转移话题,但卢鸣玉身边无父无母,陶珑的父母对她来说与自己的亲人无异,所以说着说着,她开始一门心思琢磨起礼物的事儿。

忽然,她想起什么,从榻上翻身起来,趿拉着鞋子转去隔壁房间,鼓捣一阵,抱出个木盒来。

“这是我给阿颐娘亲做的香囊。这些年里,每年一个,你别忘了给她。”

阿颐,正是陶珑母亲的名字。

陶珑一怔,垂下眼,沉默地接下了这个不大的盒子。

她父亲原本是管海防的将领,在她出生后,父亲被暂调去京城卫所,母亲孙颐和她就没走,一直留在金陵。

七岁时,陶珑的父亲彻底留在五军营,母亲便带着她去了京城。

陶珑已经是幸运的。搬迁至京城后,哪怕母亲后来撒手人寰,却还有朱清研来照顾她。

卢鸣玉无父无母,身边最重要的亲人除了陶珑和祖父,就是孙颐。

对她来说,孙颐就是自己的娘亲,哪怕她们并无血缘关系。

孙颐走后,她身边再没有母亲了。

陶珑成婚时,祖父和卢鸣玉一起来过京城。作为她的“姐妹”,卢鸣玉送上了自己的贺礼,也没忘记去孙颐灵堂前拜祭。

那时,她带来了自己从十岁学女工后做的香囊,每年一个,到那年,总共有七个。

陶珑问:“这回是五个?还是六个?”

卢鸣玉笑了笑,“六个,我都是除夕做的。”

打开盒子,陶珑细细抚摸香囊上精致的刺绣,道:“娘亲肯定很高兴,你如今绣工都这样好了。第一年给她做的那个香囊,上面的蝴蝶简直和苍蝇差不多。”

卢鸣玉半点不气恼,还很骄傲道:“我也觉得自己的手艺越发好了。若是哪日酒楼倒闭,我就去你福记做个绣娘。”

“好啊,我给你开双倍工钱。”

两人笑闹一阵,冲散了那点没来得及弥漫开的怅惘。

*

四月初二,陶珑登上陆氏的商船。

之前一连阴了四五天,还时不时飘些细雨,不成想,今日要走,却骤然放晴,简直像欢送她离开似的。

陶珑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

雯芳没她这么心大,张望一圈,见甲板上其他人都忙碌着,才忧心忡忡地小声问:“小姐,您真放心?这船不会把我们带去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比如说?”

“那种建在船上叫人进退无门的赌坊、海外远离大齐的岛屿……”

陶珑失笑,“原来你没收我的话本子,是自己拿去看了?”

雯芳皱眉,不满她这嬉皮笑脸的样子,”我认真同您说呢!”

见她都气成了只河豚,再逗下去只怕要把人气死,陶珑才正色道:“放心,他们好歹是做正经生意的,这点信用不会不讲。而且,外祖和鸣玉都知道咱们的行踪,你还不放心?”

“那咱们带的东西不会被偷拿吧?”

陶珑无所谓道:“反正下船之前也是要清点的,真出现这种情况一抓一个准,操心什么?这是那位杜掌事要操心的。”

雯芳被说服了,“行吧,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闲聊起了路上将要经过的地点,忽而听见有身后人道:“原来您在这儿,叫我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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