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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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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儿说着,他一边儿沿着她的手臂与她五指相扣,感受着指缝间的贴合。

就着指缝间的力道,他将她往他身前带去,二人距离在一刹那间拉近,霎时间,四目相对。

在凌云木将要开口说话时,荀鹤抬起食指轻压在她的唇珠间。

“先听我说。”说话时扑洒出的热气有意无意的撩拨着她的心弦,他的声音在此刻也有意放得低沉,如一把小小的钩子勾着她的心脉。

凌云木点头,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乖……”荀鹤蹭了蹭她的脸颊。

“你说一个人要是爱而不得会怎么样?会不会发疯啊。”他似玩笑又似认真的在她耳边说道。

他的语调轻柔而和缓,如同裹着剧毒的蜜饯,似哄似骗。

“你刚刚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凌云木甚是不解,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荡起疑惑的涟漪。

“嗯,一直在想。”荀鹤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发疯倒也不至于。”凌云木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这有什么可想的。

再者,爱与得到本就是两码事。

“那你觉得会怎么样?爱可是比憎还要锐利的。”他与她依旧保持着那样紧的距离,亲吻着她的唇角,时不时舌尖轻扫过她的红唇。

“悲伤难过一阵子便罢了,难不成要因为这个死去活来?”

凌云木对此不以为意。

“小木木倒是豁达……”荀鹤抬起头来,不明意味轻笑一声,停顿一番后,他继续道,“也是,小木木向来只是招惹别人,自然无法体验到其中滋味儿。”

“不过前些年小木木与我在一起时,对我可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爱意?”荀鹤佯装漫不经意的问着,将她耳根的碎发别到耳后,手背有意无意的蹭过她温热的脸颊。

这样的问题太过于突兀,又太过于危险,他只能竭力摆出一副轻松而优雅的姿态来。

凌云木微微沉吟,细细思索,最终点头:“有啊。”

荀鹤眼神一亮。

“可是后来不知不觉便淡了……”她没心没肺的笑了笑,看着几乎是在顷刻之间,荀鹤的目光逐渐黯淡,如同被寒风吹灭的烛火。

她本就不是个收敛的人,在他面前则更加无需收敛。

而且,爱这种虚无缥缈又抽象的东西,怎么是一时半会儿能理得清楚的。

或许是她将世俗与现实过多的添到本不应该沾染丁点杂烩的爱情中,她饱览群书,让她不辨东西。

爱一个人,除非远观不可亵玩,否则一旦触碰,定将变质。

因为一个人身上实在有太多东西了,而这些拥有的太多东西中大多数亦包含着诸多东西,可这些东西有时并不能被接受,有时则被对方强词夺理一般强加彼身,可谓是大大的冤枉。

然而前者是虚无缥缈的爱,后者才是真实而又丑陋的爱。

不等她多想,耳根便响起荀鹤的声音。

“可我对你依旧上瘾,怎么办?他指尖描摹着她的红唇轮廓,指腹时不时探入柔软的唇畔划过她颗颗贝齿,带走一些湿润。

他真想让她永远待在他身旁,待在他的巢穴。

“或许我应该寻个法子,让你也对我重新上瘾才好?”他意有所指的眨眨眼睛,轻含住她的下唇,依旧是那般柔软。

“你可真是……”

未尽的话语尽数淹没在二人彼此纠缠的呼吸间。

这人的吻技一如既往的好,两道红绸之间彼此的纠缠,温度的缠绵互换,醉人的喘息,配合着这夜色,徐徐酿成一樽琼浆玉液。

原本……是这样的。

可是愈到后来,越发不可控制。

她被他抵在墙上,一声声铜铃声响宛如催命符咒,叮叮当当声声不绝,他那只骨节分明而遒劲有力的手也在危险的边缘极尽试探。

不知何时,他已将手上的镮指悉数褪下。

意欲如何,不言而喻。

凌云木将他的手陡然擒住,定了定心神,声音却有些微微变调。

荀鹤半眯着眼眸望向她,眸中满载着一船向她索求的欲念,怎地都压抑不住。

“小木木的声音越发勾人了……”

凌云木自动略过这句半是撩|拨半是其他意味的话。

“今晚上我还有事。”似是觉得这样说还不够妥当,她接着又道,“明早上我也有事,得起床。”

荀鹤微微凑近,带着无处躲避的侵略感朝她袭来:“那就现在?”

说着他又要去寻她的唇。

凌云木偏头避开。

接着她感受到他指尖的粗粝,那是薄茧所带来的触感。

他的手逐渐往下滑落,停留在她的脖颈,哦不,是颈脉。

凌云木霎那间本能一般的警觉,然而意识到眼前人是荀鹤时又逐渐放松下来。

荀鹤刻意留意着她的反应。

她这般信任他……

真是令人意外呢。

“什么事?”他猛地抬起她的下巴,指腹缓缓摩挲着她的下颌线。

温润的指腹流转在她唇角,似在挑逗,一双幽邃的眼眸亦在流转间描摹着她的五官轮廓,毫不遮掩其中几乎要溢出来的情-欲。

真想一口吃掉啊……

凌云木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他的身-体也不可避免的稍稍前倾,如同蛊惑人心的巫师,他静静的瞧着她,又如同等待猎物落网的猎人,拥有十足的耐心。

庭院内寂静无声,兰草已然入眠,栾树早已酣梦,只有荀鹤沉重而迟缓的呼吸勾扰着人的耳蜗,牵扯着人的心弦。

凌云木不动声色深吸口气,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她担心她会控制不住,甘愿溺死其中,就像之前那样。

她从没想过她竟然会依赖一个人到那般地步,她甚至萌生一个可怕的念头,若是二人连指甲也是一齐生长的便好了。

彼时的他们,就恍若是枝条与藤蔓,纠缠牵连,相生相伴,缺一不可,就像是光与影。

那时,她头一次感知到什么叫做恃宠而骄,头一次知晓竟然有人能将她包容到如斯地步,头一次触碰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不是晦涩难懂的爱。

他的存在将她内心的空缺填的满满当当,沉甸甸的。

她受够了那些隐晦的爱,那些将她系在透明的麻袋里,令人窒息却美其名曰为了保护她的爱。

麻袋束缚着她的筋骨,也拶指着她的魂魄。

然而这种拘囿本身便是一种鞭笞。

她的筋肉原本可以触及世间最为可贵的生命力,然而那一层薄如肌皮却又如将军甲胄一般沉厚的透明麻袋,足以让那本该撑霆裂月的尖骨倒插生长,以同样的力道回刺自身血肉。

她的灵魂也因此渐渐萎缩,如同正盛开的山茶花陡然断头,剩下的只余下消耗,直到按部就班变成死尸一条,这便是安逸的善终。

百炼钢化做绕指柔的威势早已人尽皆知,然而“善意”的禁锢较它想来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常常提醒自己,她若是寻求安逸,才是混蛋一个。

想到这儿时,她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姐姐的影子,然而几乎是下意识间,头脑中伸出一只利爪,将那抹幻影撕得粉碎。

她望向他标致的眉眼,一抹江湖桀骜之色流转其间,又带着一股商人独有的精明与江湖行亡人的沉毅果决。

可是每当他看向她时,眼中流淌着的总是温柔缱绻的活水,不似看旁人时那样凝冻的冷涩。

他看她时,是薄雾,是轻纱,看旁人则是那彻骨的虚伪与恶俗的现实。

她曾无数次溺死在那温柔水中,不知水之边际,水之深浅。只是单单感受到自己被整个托起,如一只小鸟般酣睡在他掌心,却不会被流水夺了性命。

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她越是依赖他,脑际里便愈有一个声音蹦出来与她作对,逼着她不断设想未来独属于他们二人的灾难。

内心最深处那一颗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种子生长得愈发野蛮,最终将她从这温柔乡蜜糖屋中抽离出去。

她相信有纯真的爱的存在,却并不相信这样的爱存在于人世。

她已然见过诸多怨偶,磨平了爱的棱角,将其糟践的一塌糊涂,最后只剩下搭伙过日子的柴米油盐。

她不乐意二人最终落得这样的结局。

她也深深的厌恶这种世俗的结局。

何其可悲,何其令人恼火。

更何况,这世间还有诸多她隐而不发却早已受够之事。

罢了,这些耗时得要命却又无关紧要之事还是独属于行家里手浮光,她总会比她先疯的。

凌云木收回心思,微微涣散的瞳孔也终于表里如一。

就在这时,她冷不丁地发现荀鹤正在盯着她,如一根针刺入她的灵魂。

凌云木猛地有一种置身于猛兽腹中的危险。

她抬手遮住他的眼帘,然而她仍能感受到他睁着眼睛,他的睫毛仍在颤动。

蝴蝶一样,充满生机。

她的手心泛起一阵痒意,圆润的指尖不经意间动了动,动作小到几不可闻。

下一刻,荀鹤松开她的下颌,转而握住她的小臂,将遮住他眼帘的手挪开些许。

他抬眸,盯着那一双让他两疯狂的眼睛,近乎虔诚而克制的吻了上去,吻在她手腕内侧。

因着他这一番动作,原本掩盖在凌云木衣袖底下的血红色腕饰暴露在他眼前。

只见红绳缠绕交合,编织出精细的纹路,如若花的根脉,层层而叠叠,绵延而起伏,像是啖其肉,吮其血打她血肉里长出来的。

根根血绳最终汇聚到一处,那是一颗由上等红玉雕刻而成的山茶花,高高在上而又心安理得的受着猩红根脉的滋养。

艳美绝俗,在这月色下平添几许诡谲曚曚之感,竟比那活物还要美煞上几分。

这是……

他的目光定格在她手腕那一道猩红上。

由过往织就的绸缎总是被压在箱底,抖搂一下,便扬起一阵过往的尘埃。

他记得之前他们二人漫游天下时曾路过一处小镇,镇的名字早已模糊不清,然而唯有那铺天盖地的山茶花,是如何也挥散不去的记忆。

山茶花树遍地栽种,枝丫上满缀着山茶花,稠密的似乎要将枝干压折了去。

像是那多子多福的人家。

也有些叛逆的山茶花厌烦这种喧嚣,骨碌碌囫囵个儿从树的肩膀上滑落,依旧是完完整整的一朵。

放眼望去,火灿灿一片如若置身火海,又像是将晚霞搬到了人弯腰可触及的脚下。

人们一贯希冀、期望将自然踩在脚下。

当时他戏称这是断头花,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一个人若是得不到心爱的女儿家的喜欢,也不如效仿山茶花,为自己的肩膀卸下一些重量。

他记得小木木问他可是喜欢山茶花。

他点头,却不免遗憾道:可惜花期太短。

他接着便听到小木木那张扬而朝气的声音响起,她说她有个法子能令它永恒不衰。

他握在她小臂上的手不由得骤然收紧,如若濒死之人抓住那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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