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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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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一眼,殷肃扬了扬手中的花囊,面不改色道:“浇水。”

语罢,窗棂处摆着的花草皆被他浇了一遍。

姜照离并未告诉他,那些花每日早上都会有特定的丫鬟来浇水,且他拿的花囊中没有水。

她自顾走到坐到八仙桌旁,倒了杯水小口喝起来,心底这才舒坦。

她一直当宋时晏是儿时伙伴,从她记忆起,宋时晏就偏爱欺负她,经常把她欺辱哭,他在却在一旁看笑话,后发现她真的生气了,才笨手笨脚的来哄她。

可他却不许旁人欺负她,有次,学堂中有个高个男孩说她是长不高的小矮个,宋时晏知道后,将那男孩暴揍一顿,之后那人遇见她躲得很远。

逐渐大了时,她胆子也变大了,不在一味地被宋时晏欺负不还嘴。

之后两人一见面便争吵,互怼,但从未真的生气,而她也从未往男女之事上想,今日他倏然表明心思,让她这些年维持的信念彻底颠覆,变的不知所措。

正想着,殷肃伸手在桌面叩了叩,姜照离回神,一脸茫然的看向殷肃。

殷肃笑了笑:“在下唤了姜娘子许久。”

姜照离:“我…我刚刚有点走神了,没听到。”

殷肃祥装不在意地给自己倒了杯水,若无其事的问:“姜娘子还在想宋家少爷?”

姜照离敛眉:“我只是有些不明白罢了。”

殷肃把玩着杯盏,茶水沿着边缘在杯中轻晃:“有何不明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自是深厚。”

姜照离偏头看他:“你可知他与我说了什么?”

殷肃淡笑:“不知,猜的。”

姜照离:“……”

姜照离瞧他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不知是受了宋时晏影响,还是什么,她心底突然汇聚了一股勇气,抬眸去看他:“殷肃,有没有女子心悦你?”

殷肃一顿:“没有。”

姜照离一脸狐疑:“你生的这般好看,定是有的,你能给我讲讲吗?”

殷肃莫名好笑,这与好看有何干系,试想一下,一名长的妖艳男子,实际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魔,当幻想破灭,便只有惊恐,这样的人,会有人喜欢吗。

见她一脸期许,像极了迫切知道消息的孩子,眼底的情绪一览无余。

殷肃动了动唇:“在下从小在猎户家长大,常年与动物打交道,能接触到什么女子?若非说要接触,那雌性鹿算不算?”

姜照离一噎:“好吧。”

殷肃端起杯盏轻抿一口,杯盏巧妙的遮掩了双眸,只一刻,便愈发深沉。

-

姜照离与三婶一同前往长明街,长明街依旧热闹,来往人群不断,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频频传来,二人并没有闲逛,反倒直奔豆羹店,豆羹与万品楼之间只隔五六间铺子,并不算远,只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这是她第一次认真打量豆羹店,这里人流量多,且处于中间便一些的位置,租金并不便宜。

这家店牌匾只四个字,木娘豆羹,三婶却凝着牌匾多看了一会儿,她总觉得这字有些眼熟。

这家铺子老板是个年过三十的女子,头上无任何发饰,只一个木簪便将整个墨发挽起,衣服虽破旧,却胜在干净,不难看出是个清秀俊雅的女子。

有客人与她调侃,她都能巧妙的化解。

灶台在门口右侧,有两口支起的锅,里头正冒着热气。

木娘刚收拾好上一桌的碗筷,转身便瞧见门口立着的两位衣着华丽的女子,一个娇艳动人,一个小家碧玉。

她愣了一下,立即笑脸相迎:“二位是想在店里吃,还是要带回去?”

三婶环顾四周,店内并不算小,有十几张桌子,倒没有三爷说的拥挤,完全够客人坐。

“在这吃。”姜照离回。

女人笑着问:“是要甜口的还是咸口的?”

姜照离:“甜口。”

姜照离领着三婶寻了个最里边靠墙的位置,这个位置能清晰的看到外头来往的人群。

外头人却不会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个位置,她们前面还坐了五六桌人,算是间接地挡住了。

长桌上各放了两小罐红糖,里头配了铜色小汤勺,用来洒到豆羹里的。

“芽芽,先别看了,把这两碗给两位姑娘端去。”

坐在灶台旁的四岁孩童闻之,看看母亲,又看看纸上写了一半的字,将毛笔放在木头做的山形笔架上,麻利的站到女人弯腰盛豆羹的身侧,伸出肉肉的小手。

一碗温热的豆羹递到她手上。

小小的身子还没灶台高,却能稳稳端着一碗豆羹一路来到最里头,这的客人似乎见怪不怪,打趣了两句,便再无其他。

她踮着脚尖,托举着手,声音糯糯的:“客官,您的豆羹好了,请慢用。”

姜照离接过后递到三婶跟前,后垂头看向桌旁的女孩:“谢谢你,你叫芽芽是吧。”

芽芽怯生生的看了姜照离一眼,没吭声。

蓦地瞧见女孩手上沾染的墨水,不禁发问:“你方才是在练字啊。”

她们方才进来都没注意到这儿还有个髫年孩童。

女该重重点头,眼底闪烁着喜悦,露出一排稚嫩的牙口:“是爹爹教我的。”

姜照离一愣,爹爹?她怎么不知这木娘子还有个夫婿。

总不会是……胸口不受控制的咯噔一下,随即又快速否决。

她这几日差人查过这女人,老家在洛城外大山里极偏的村院,名唤李子村,无父无母。

她是七年前来的洛城,起初只是是摆摊卖菜,收益甚少,后来街道司为了让街道看起来更整齐划一,不许长明街两侧再度摆摊,只可租铺子做生意,女人这才在此处租了房子。

当时,这儿一年的房租便要二十两银子,她初次租房,哪里来的闲钱。

近几日,她只查到三叔与木娘有经济上的交集,包括与郭道全之间的信件往来都是通过木娘传递的,再多的便是被人刻意隐瞒。

“芽芽,快来。”前头传来木娘的呼唤,姜照离顺势看去,又有新客来了。

“来了,娘。”芽芽快速跑去。

三婶感叹:“这孩子这么小就知道帮她娘分担事务了,真是懂事。”

姜照离一时不知该夸还是该忧,据她所知,这木娘条件并不拮据,请个帮手的银钱是错错有余的,可她甘愿自己拉着孩子一起忙,也不愿找个人分担。

舀一勺豆羹送到嘴里,细细品尝,咽下后才开口:“本该是去学堂的年岁,却要一直埋在店里做事。”

“如今政策对女子宽容,倒不如趁着年岁好生读书,日后去京城实现自己的价值,也算是摆脱了束缚。”

三婶不禁打趣:“离儿,三婶发现你现在行为举止倒越来越像个大人了,颇有老爷子说话的风格。”

姜照离:“三婶是没瞧见,这孩子手上都是墨,且性子安静,大抵是个爱读书写字的。”

正说着,一抹熟悉的身影撞入视线,深青色窄袖衣袍,暗紫色玉冠,走起路来沉稳有力,见到铺内之人后,他面带慈意。

“木娘,芽芽。”

“爹爹。”芽芽猛地冲了上去,男人只手将芽芽抱起,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最近有没有听话?”

芽芽点头:“我可听话了,娘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男人冲她宠溺的扮个鬼脸,她将芽芽放到地上,从怀里掏出一包食笺包裹的麦芽糖递给她,芽芽眼睛一亮,欢天喜地的接过,道了句谢谢爹爹,男人摸了摸芽芽的脑袋,一脸慈爱:“玩去吧。”

芽芽迈着欢快的步伐跑出了铺子。

木娘擦了擦手:“你怎么突然来了?”

男人不解:“以前不都是这个时候来。”

木娘叹了口气,神色怪异的朝里面看了眼。

男人疑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一眼,便僵在了原地。

此人正是她的三叔,姜志平。

姜照离掩下震惊,芽芽竟真是三叔的女儿。

她早就知晓三叔今会来此,因此特地将三婶带了来,这么些年,三婶为他持家操劳,虽未孕育儿女,却足已对得起三叔,而三叔所做之事,却处处对不起三婶。

三婶不应该被蒙在鼓里,木娘之事已长达五年,三叔每次都能巧妙的处理好三婶与木娘的关系,三婶对三叔极其信任,从未有过怀疑,因此不会过问三叔多余之事,那都是因为相信他。

今日却与她们打了个照面。

三婶自看到三叔进铺子后便紧紧凝着,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起初三婶是准备唤他的,谁知芽芽却猛地扑到他怀里,叫了他声爹爹,她到唇边的话一僵,瞬间又被震惊取代。

短短时间,她经历了震惊、伤心、不解、失望,后来甚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扮演慈父的样子。

“阿兰。”三叔慌了神。

周围的客人见状,见怪不怪,自顾地说了起来:“是芽芽爹回来了。”

“听说他在姜家做生意,倒是不得了。”

“他不仅跟姜家有合作,他自己还在外头还开了好几个铺子呢。”

“真的假的,既然这么有钱,那为什么还要让他的妻子跟孩子出来受这份罪?”

“是她的妻子自己愿意出来的,人家不想在家闲着。”

“现在的世道女子出来挣钱的多了去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这叫夫妻同心。”

客人七嘴八舌的话如同冰块般一个个砸向她,她胸口猛地一紧,揪心的疼。

三婶脸色惨白,汤勺咣当一声从手中滑落,掉到了碗里,溅出少于豆羹,她眼底带着少于泪花。

一声不吭的拽着姜照离离开此处。

在没想清楚之前,她并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

姜照离将几块碎银放至灶台上,深深看了眼不知所措的木娘与三叔一眼,那眼神极冷。

姜照离一直默默追随,三婶忽地定在一家首饰瘫上,盯的出神。

“三婶。”姜照离唤。

三婶回过身冲她笑笑,声音带着些许哽咽:“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三婶故作轻松开口,朝她一笑:“离儿,我们回去吧。”

姜照离点头:“好。”

这一刻,心底突然涌出几分悔意来,不知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若是瞒着三婶,她便可以无忧的过完这一生,不必痛心夫婿的背叛。

仔细一想,若三婶日后知晓此事,会不会怪她不及时与她说。

回到姜府后,遇到迎面而来的二婶,她领着两婆子往自己院里走,恰巧看到二人,便停了脚步,眼神止不住的在她们身上来回打着转:“你们这是一起出门了?”

姜照离点头。

三婶没说话,直接转身回了铭院,二婶一脸错愕:“她这是怎么了?”

以往她这三弟妹瞧见她都会主动与她打招呼,虽算不上多热情,也不似今日这般直接视而不见,而且她瞧着,她的脸色不是很好。

姜照离:“没什么,三婶许是长久未出过门,这一去逛久了些,累了,便想快些回院中歇着。”

二婶将信将疑的点头。

姜照离顺势问:“二婶这是要去做什么?”

二婶诶了声,拍了下脑袋:“只顾着跟你说话,险些忘了,你大姐姐不是快成婚了吗,我要带这些人去教一教你大姐姐新婚之事。”

“对了,二丫头,想必你也是个有经验的,你瞧你啥时候有空,与你大姐姐说道说道。”

姜照离一惊,她总不能说,她也是个没经验的吧,如今也只能打着马虎眼,先答应再说,事后若是问起,便说事务忙推托了便是。

回到院中,姜照离立即吩咐春桃这几日仔细看着些三婶,不必近身伺候了,莫要让三婶做出什么事。

她这几日,要将三叔的罪状列出,交与祖父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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