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大王的减肥计划在第二天遭遇了史诗级滑铁卢
宋景清晨六点开始轰炸,从消息语音轮流轰炸还不起床,到接连不断的打视频,宿云微缩在被窝里,指尖刚划开接听键就被大脸怼了满屏幕:“云宝!秤呢?这边的定位显示不出!你把秤怎么了?!”白大王蹲在枕头边舔爪子,金瞳眯成一条缝,尾巴得意地扫过床头柜上消失的秤盘痕迹
“坏了。”宿云微把手机镜头转向窗外雨景,“山里潮。”
“你当我蠢?我精挑细选给你寄的超级防水款!”宋景的怒吼惊飞了屋檐下避雨的麻雀,“现在!立刻!开定位共享!”
宿云微沉默三秒,忽然将手机塞到白大王爪下,猫儿歪头“喵”了一声,肉垫精准按下挂断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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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的餐厅迎来了罕见的客人
宿云微抱着白大王躲在餐厅角落没什么精神的往嘴里塞虾饺,白大王窝在他膝头,爪子扒拉着半块偷渡成功的冻干,青年的狼尾巴炸着毛,眼下一片青色,活像被淋蔫的蒲公英
比某个经常刷新的NPC更可怕的是幕后有监控的Boss
BOSS晃悠悠走过来
“啧啧啧,宋景有这么可怕吗?我看他的朋友圈不一直是你们两个主子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喵。”
“吵。“
“喵嗷!”
“但是大王有大量。”
老板乐不可支笑倒在餐桌对面,“我真应该带手机来把这段话录下来,保准给二哥迷得更上一层天。”
两白团面无表情
“我就不在这碍眼了,毕竟,有人又来撞南墙咯。”老板伸着腰离开
宿云微扯开窗帘看向落地窗外,晏屿提着藤编食盒踏入餐厅,浅灰西装衬得肩线笔挺,目光精准扫向角落,白大王耳朵一竖,叼着冻干“嗖”地跳上宿云微膝头装睡
“宿先生早。”晏屿从容落座,掀开食盒三层漆屉——上层是撒了木鱼花的玉子烧,中层铺满了猫草,底层是一碗点缀着薄荷叶的猫饭
白大王冒出脑袋眼睛亮亮的
宿云微瞥了一眼,淡粉色瞳孔毫无波澜:“宋大哥说……”
“这是专业宠物医生批准的,”晏屿变戏法似的摸出报告,宠物医院的标签清晰可见,“里面的鸡胸肉是水煮撕条,至于玉子烧……”他顿了顿,灰眸漾起无奈的笑意,“宋先生有没有说过你太瘦了?”
白大王爪子扒拉着桌沿,尾巴扫过宿云微手腕发出撒娇的呼噜声,青年垂眸沉默片刻,终于用叉子尖戳了戳玉子烧:“你不如改行当营养师。”
老板在监控室拍腿狂笑,手速飞快截屏把白发青年打上码发群里:【赌约Day11!晏总转型现场!】
群内瞬间炸锅:
【???二哥你的人设呢!】
【笑死,晏氏股价知道他们的总裁在倒贴养猫吗?】
晏屿瞥见宿云微唇角极淡的弧度,他慢条斯理切着鸡胸肉,仿佛在拆解千万合同:“下午南区放新鱼苗,要不要试试?我准备了浮游生物饵料。”
“不用。”
“或者去后山观测瀑布?听老板说赌输的人要负责景观设计。”
“你很吵。”
对话戛然而止,这次却无人离席。白大王埋头猛啃递过来的肉,尾巴蓬蓬的晃成小旗
今天没有太阳,中午的时候宿云微拎着渔具往湖边踱步,白大王脖子上系着被剪短的围巾,尾巴尖勾着林风,铃铛声惊起草丛里的小雀
鱼线刚入水,身后便传来皮鞋碾过碎石的声响
“老板说这片湖底铺了驱鱼网,”晏屿拎着保温壶走近,袖口卷到手肘,露出价格抵得上农家乐三个月营收的腕表,“宿先生若真想钓,我可以让人拆了。”
宿云微盯着纹丝不动的浮漂:“不用,结果都一样。”
“但过程会开心点。”晏屿半蹲下来,灰眸映着青年苍白的侧脸,“就像你纵容大王偷吃,明知结果,还是想看它扑腾的样子。”
鱼竿忽然颤动,宿云微猛提竿——空钩挂着水草破水而出,白大王失望地“嗷”了一声,爪子愤愤拍打石头
晏屿低笑出声,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小罐饵料,灰眸含笑,仿佛在谈论跨国并购案般认真 :“要换个饵料吗?”
“你比某个老板还闲。”宿云微重新挂饵,狼尾发梢翘起,“有钱人的消遣真特别。”
“确实特别,”晏屿自顾自拧开罐子,将饵料挂在宿云微的鱼钩上
动作间沉香混着湿气沁入呼吸,宿云微下意识偏头,却见男人已经退开半步,仿佛方才的靠近只是错觉,“比如发现有朵云凌晨冒着冷风钓鱼,就忍不住想给他买座不露天的鱼塘。”
宿云微沉默,“……有这钱不如去检查一下脑子。”
男人低笑出声
浮漂倏地沉入水面
白大王“嗷”地竖起耳朵,爪子扒住青石板,宿云微迅速提竿,一只小银鱼破水而出的刹那,晏屿的掌心虚虚护在他腕下,钓竿甩出的水珠溅上青年苍白的脸,他睫毛一颤,浅粉色瞳孔罕见地缩了缩
“恭喜空军脱籍。”晏屿掏出丝帕递过去,灰眸映着宿云微鼻尖的水痕,“要拍照留念么?老板在树后举了半小时手机了。”
远处灌木丛一阵晃动,老板讪笑着探出头:“路过!我真是路过!”
宿云微面无表情拎起鱼扔回湖里,银鳞掠过半空划出一道弧光,“它被骗了,”他扯了扯鱼线,饵料罐在晏屿掌心发出细微的磕碰声,“你很闲。”
“早说了确实闲,闲到能给你俩写本《霸道总裁与他的貌美钓鱼佬》,哎哎大王您不能再吃了,再胖下去宋景得开车连带着这座山一起撞飞我!”
猫爪与包装袋的摩擦声混着老板崩溃的哀嚎荡开
晏屿又摸出一张名片递给青年,烫金纹路在树影间闪烁,这次的名片边缘缀着银箔压制的云纹,背面用极细的笔触勾了只蜷睡的白猫
宿云微的指尖在白猫上停顿半秒,白大王突然跳过来叼住名片一角,尾巴缠上他手腕,晏屿看着青年被猫拽得微微前倾,发梢扫过自己袖口,“看来大王很中意新垫碗纸。”
风掠过湖面,宿云微突然松开手,名片被白大王甩着脑袋抛起,又用爪子按住,他垂眸收拾渔具:“随你。”
回独栋的路上,白大王蹿到前头扑蝴蝶,宿云微捏着名片的手指微微发烫,推开门时,玄关处木柜上的景象让他怔住——藤编食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占满了一个角落,最上方那盒酸奶的猫爪贴纸被白大王一爪子拍歪了
青年突然转身锁上门,扭动声惊飞檐下的麻雀,白大王扒拉着最新送来的鳕鱼条包装袋,金瞳疑惑地望向僵在玄关的猫孩
宿云微背靠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他这些天竟默许了太多入侵,白大王扒拉着手指,叼出被捏皱的名片
“喵? ”
“不能吃。”宿云微扯过纸片,却鬼使神差地摸出手机,数字在屏幕上亮了一会,最终被扔进沙发深处
暮色漫过山脊时,晏屿第三次看向手机,独栋小院的监控画面里窗帘紧闭,连白大王都没在窗台巡逻
晏屿松开领带,腕表指针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翻开并购案文件,条款上的文字却扭曲成青年蜷在吊篮里,指尖陷在白大王毛茸茸背上的模样
钢笔尖悬在纸上洇开墨点,落地窗外飘来外放的笑闹声,边度正在露台直播开赌局,把“晏总会不会被猫挠”的赔率炒到一比七
月亮升起来时,宿云微赤足蜷在吊篮里,白大王的尾巴扫过脚踝,痒意让他缩了缩腿,手机屏幕在膝头明明灭灭,宋景和老板的消息一条接一条轮流轰炸
青年目光游离着没有焦距,任由大王从风衣口袋里扒出猫条
清晨晏屿立在廊下点燃第二支烟,灰眸倒映着二楼紧闭的窗帘,山间湿雾洇湿了西装袖口,他却恍若未觉,直到手机震醒沉寂——老板在二代群里疯狂@他
【孤山青年:@晏二哥赌局Day12!独栋窗帘紧闭,白战神巡逻次数0,疑似云遁!】
【孤山青年:@晏二哥友情提示,距离赌约结束还剩三天,你连人家玄关都没攻破呢(叼玫瑰)】
烟蒂碾碎在青苔斑驳的石缝里,晏屿面无表情点开监控室传来的实时画面——独栋小院寂静如坟,连白大王都罕见地没在窗台打滚,他忽然想起宿云微昨日里攥着名片僵直的背影,像一捧雪被日光晒得发颤,却硬要凝成冰碴
“叮——”
边度在群里@他:【二哥你养的那朵云呢?该不会连夜卷铺盖跑了吧?】
晏屿指尖悬在屏幕上,最终只回了一句:【他需要静一静。】
屏幕暗下去的刹那,二楼窗帘忽地扯开一道缝隙
林间晨雾散去时,晏屿第不知道多少次看向毫无动静的独栋小院,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监控画面里2楼的窗帘依旧闭的严严实实
"晏总?"视频会议里的高管战战兢兢重复第三遍,"您看这个并购方案......"
晏屿的钢笔尖点了点白纸,灰眸扫过右下角的时间:"方案里的风险管控像小学生作文,"他忽然扯松领带,"给你们二十分钟重做。"
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特助默默把空调调低两度
中午时整座山都浸在雨雾里,空气闷闷的,宿云微埋在床上,一头乱毛透露着躁意
边上露台的窗户传来熟悉的敲响声,白大王跳上窗台喵喵叫唤,宿云微摸出一包冻干把猫引下来,用枕头捂住了耳朵
“连猫都不放出来?”晏屿轻笑一声,灰眸映着屏幕上好似静止的画面
下午,迟到的暴雨在玻璃上敲出密集的鼓点,宿云微蜷在吊篮里看白大王追自己的尾巴
手机早就因为没电关机不知道放哪去了
白大王突然跳上来踩上他的后背,肉垫踩着脊椎一路踱到肩头,湿凉的鼻尖贴上耳垂
青年猛地坐起身,浅粉色瞳孔蒙着倦意,“……饿了?”
缅因猫甩着尾巴跳下床,爪子扒拉着逗猫棒,上面的银铃被猫拨到地上,铃舌卡在缝隙里发不出响
老板靠在半山腰的温泉区,举着望远镜啧啧称奇:“绝食抗议?我们小云进化成宅灵了?”
晏屿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拎着份冷透的餐盒,他目光远远望向雨中纹丝未动的院门,“他在躲我。”
“废话!”老板翻了个白眼,“要我说,直接翻窗进去按墙上质问……诶诶诶我就说说的法治社会!”老板举着钥匙后退半步,“先说好,被大白战神挠破相可别找我赔......”
话未说完,钥匙已被抽走
天边一片阴沉望不到边际,晏屿站在独栋小院的青石阶上松了松领带,他摸出备用钥匙的瞬间,门缝里突然飘出一张纸片——是昨天那张云纹名片的边角料,边缘还沾着猫牙印
男人低笑一声,转动钥匙的声响惊动了屋内,宿云微猛地坐直身子,白毛团子却兴奋地蹿下楼梯,他赤着脚踩过木地板,楼梯的间隙,看见晏屿弯腰抱起白大王,西装下摆沾着雨迹,手里居然还拎着个箱子
白大王"喵嗷"着扑过去扒拉裤腿,晏屿弯腰捞起猫,指尖陷进厚实的绒毛里:“你爹呢?”
“擅闯民宅犯法。”宿云微扶着楼梯冷声道
晏屿仰头看他,暗沉的光线将青年单薄的身形裁成剪影,宽大的毛衣松垮着,锁骨下淡青的血管在皮肤下若隐若现,他喉结动了动,举起手中钥匙:“老板说赌输的人要当三天管家。”
“包括贿赂我的猫?”
“包括帮某位绝食的钓鱼大王补充体力,”晏屿打开保温箱,“宋先生半小时前加了我的微信给我发了二十三条语音,并托我带句话,”他摸出手机按下播放键,宋景的怒吼炸开雨幕:“云宝你胆敢饿瘦一两,老子就把大王的猫爬架改成跑步机!”
白大王叼着鳕鱼条僵在楼梯口,冻干碎屑簌簌落成小雪
“……胁迫饲养员是新型商战手段?”
宿云微捏紧楼梯扶手,白大王突然放下名片蹿到他脚边,扯住他的裤脚,喉咙里发出焦急的呼噜,像叼幼崽般往餐桌方向拖拽
青年抿了抿唇,慢吞吞的挪下去
晏屿将还冒着热气的海鲜粥摆上餐桌,袖口卷起时露出价格不菲的腕表,抬头一看白云才飘了一半
男人忽然几步上来将他抱起,宿云微惊颤着要挣,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