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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默默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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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中午放学的时候,教室里人来人往,同学们在吵闹着收书包准备去食堂。

怀念站在讲台边收表演用的道具,手上的动作慢吞吞的,像在等什么。

她一眼扫到时屿正独自把书本放进抽屉,看起来没有要马上走。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快步走过去,在他身边停住。

“时屿。”她轻声叫了一下。

他抬头,眼神平静:“怎么了?”

“……我没想换座位的。”她低着头,声音有点小,“那天你不在,老师说临时安排一下……我也没敢说不要。”

时屿看着她没说话。

怀念感觉到他没生气,但就是那种让人说不上来的沉默,像一滴水落进白纸,慢慢晕开。

“你要是不高兴的话……”她犹豫了一下,轻轻咬了下唇,“我可以去跟老师说的。”

“我没说我不高兴。”他语气还是淡淡的。

“可你早上那个样子……”她嘟囔了一句。

时屿顿了顿,才低声开口:“我就有点没想到而已。”

“那你现在还难过吗?”她试探地看着他,声音轻轻的,像棉花糖。

时屿抿了抿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抬眼看她:“你和谢淮初熟吗?”

“啊?”怀念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算啊,他就坐过来那天跟我说了几句话。”

“嗯。”他又是那个听不出情绪的回应。

怀念有点气闷:“你到底什么意思嘛?”

时屿看着她那双圆圆的眼睛,好半天,才慢慢说了句:“没什么意思。”

“……那你下节课不要坐最后一排了,很远。”她说完就转身走了,耳根红得不行。

身后传来书本翻动的声音,没过几秒,时屿的声音慢悠悠地飘过来——

“我没说不想回来坐。”

怀念脚步一顿,心跳“咚”地一下,像撞进了什么软软的地方。

教室里翻书声一片,大家都在低声讨论老师刚布置的复习题。

“这个阅读理解好难啊……”俞可儿趴在桌上哀嚎,“答案范围太宽了。”

“我觉得也不算难。”怀念一边翻题目,一边把纸转过去给谢淮初,“你那题找出中心句了吗?”

谢淮初点点头,拿笔在纸上圈了一句:“这里。”

怀念顺着看了一眼,眼睛一亮:“对诶,我刚刚完全没看到这句。”

“你容易被例子吸引。”谢淮初笑了笑,语气温温的,“以后可以先看首尾段,抓主线。”

“好,我记住啦。”她朝他比了个小拇指的“打勾勾”。

两人说话声音不大,却刚好被坐在前排的时屿听见。

他本来在看数学卷,听到那声“打勾勾”,手一顿,铅笔在纸上划出一道偏题的折线。

“你画错了。”顾栖舟路过,一眼就发现,“时屿你也会写错?”

“没睡醒。”他淡淡地说,把草稿纸翻过去重新写。

“我看你是心不在焉。”顾栖舟瞥了眼后排,“谢淮初是挺能聊的,但你也别被比下去了。”

时屿没回话,只继续写他的卷子,动作比刚刚快了很多。

另一边,怀念和谢淮初刚结束讨论,正准备合上练习册,突然听见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阅读题的中心句,不一定非得在开头。”

怀念回头,时屿靠在椅背上,眼神平静:“你们那题,其实第三段那句也可以。”

谢淮初愣了下,看了一眼题,点头:“确实也说得通。”

怀念有点小惊讶:“你也在听我们说话?”

“你们声音挺大。”他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很难不听见。”

怀念悄悄看了他一眼。

时屿低头继续写题,像只是顺便指出来,什么都没发生。

可她心里忽然就觉得有点好笑。

放学铃一响,教室顿时热闹起来。

怀念收书收到一半,才发现今天换了新练习册,她那本好像忘在讲台边了。

她“哎呀”一声站起来,刚想冲过去捡,结果书包刚背上肩,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到谢淮初在后面叫她:

“怀念,你是不是落了数学作业?”

她转头一看,他正拿着一本崭新的练习册朝她走来。

“哇我刚想找它!”她接过本子,脸上露出惊喜,“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你写名字了。”他指了指封面那一行工整的字,“我顺手拿的,怕你走太快没看到。”

“你太细心了吧!”怀念真心感叹。

就在她正要把练习册塞进书包时,旁边的时屿忽然站起来,语气平淡地补了一句:“我也记得你落下了。”

怀念:“……你也看到了?”

“中午你上讲台前还说‘先放着待会儿记得拿’。”他说着,拉上书包拉链,“然后你没拿,我看到了。”

谢淮初微微一笑:“那看来我们都记得。”

怀念眨了眨眼,忽然觉得这两个人——

好像一个主动提醒,一个等着她发现。

她干脆打趣道:“你们还挺默契的,要不你俩组个‘提醒组’,我每天负责丢三落四?”

谢淮初笑了笑:“可以考虑。”

时屿没说话,只淡淡扫了她一眼:“你最好还是记清楚,别老靠人提醒。”

他语气听起来有点训人,但背后却默默把她落下的英语书也一并塞进了她书包侧袋。

怀念一愣,刚想说什么,时屿已经背着书包走出去了。

谢淮初侧头看了她一眼,像是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只是轻轻笑了下。

“你朋友还挺关心你的。”

怀念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看包,嘴角不自觉翘了一点。

是啊,他们都在关心她,只是方式不太一样。

清晨的教室,阳光斜斜洒进来,落在课桌角的铅笔盒上。

怀念坐在靠窗的位子,耳朵上挂着碎碎的发丝,脑袋轻轻歪着,一手拿着笔,一手撑着题册。

“这个数列的通项公式……”她眉头微蹙,“我觉得我懂了一半。”

谢淮初坐她旁边,翻了翻自己的草稿纸:“这一题关键是找到前后项的变化关系。”

“我看出来它是每次加2,再乘以一个变动的因子……”她说着停顿了一下,“但我不知道怎么整理成公式。”

谢淮初没立刻说答案,而是把她的草稿纸轻轻转了过来,语气很柔:“我们试着把前几项都写下来。”

怀念配合地点头,两人一起在草稿纸上列出前五项。

谢淮初指着数字:“你看,第一个数是2,第二个数是6,第三个数是12——你发现什么了吗?”

怀念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亮了一点:“是公差在变,但有规律!”

“对。”他微微笑了下,“那你试着自己写写通项公式?”

怀念低头认真写,写完递过去给他看。

谢淮初点点头:“完全对。”

她“耶”了一声,像是打赢了场小比赛,眼角弯弯的,整个人亮晶晶的。

就在这时,坐在不远处的时屿翻书的手轻轻停了一下。

他没转头,但眼神余光已经扫到了那边。

怀念笑得挺开心,谢淮初还侧着身,像是又补充了两句思路。

时屿的手在课本上翻了一页,声音不大,但落在安静的早读里格外清晰。

顾栖舟抬头:“你也在看数学?你不是早做完了吗?”

“复习。”他淡淡地说了两个字,继续翻题目。

顾栖舟看着他,再看看后排:“……哦。”

第四节课刚下,顾栖舟一边收作业一边抱怨:“练习册越出越厚,我书包都合不上了。”

“重点是全要做。”沈予川翻书,“老师今天还说下周开始随机抽查。”

“我已经放弃治疗了。”俞可儿趴在桌上,“期末是什么?我听不见。”

怀念把自己的数学练习册抽出来,忽然发现刚刚第三页题忘记写了个小问。

她悄悄拿回去补,谢淮初从旁边看了一眼,像是不经意地问了句:

“你最近是不是数学题做得有点慢?”

“被你发现了……”她苦笑,“就是那种会做,但总是写得慢一点。”

“其实可以每天抽十分钟,集中练一种题型。”他说得很轻,“我们可以一起练。”

怀念一愣:“你是说……一起复习?”

“嗯。”谢淮初低头整理卷子,“正好我们坐一起,时间也容易对上。”

他声音不大,但眼神坦然,像是在说一件非常普通、但会认真的事。

怀念心里一热,点了点头:“好啊。”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得太快,脸有点烫。

谢淮初嘴角微微扬了一下:“那我们明天早读开始。”

“好。”

两人对话很自然,可他们身后,某人手里翻书的动作却慢了一拍。

时屿低头写着练习册,笔尖落在空格上半天没动。

他不是听不见——他听得比谁都清楚。

午休前最后一节课下课,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

怀念低头把谢淮初刚刚讲完的几道题再抄一遍,笔速很快,却格外认真。

“你抄这么整齐,是怕我看不懂吗?”谢淮初调侃。

“怕我自己之后看不懂。”怀念笑了一下,“我晚上会翻出来复习的。”

“那我写慢一点,你就可以多看几遍。”

怀念愣了愣,忍不住偏头看了他一眼。

谢淮初也正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点点调皮,却又不动声色地避开视线。

两人都没说话,时间忽然静了几秒。

直到俞可儿从后门探头进来:“你们俩不吃饭啦?都快没人啦,小卖部蛋挞要没了!”

“蛋挞?”怀念眼睛一亮。

“你不是中午说不饿嘛。”谢淮初笑着起身,“结果被蛋挞勾出来了?”

怀念一边收书一边回答:“不是我,是它先动手的。”

两人并排往门口走,俞可儿在前面蹦蹦跳跳。

走廊另一头,时屿刚刚从办公室出来,手里还拿着两本老师批过的作业本。

他站在转角,目光从三人身上扫过。

没有特别的表情。

但等他回到教室,坐下不到一分钟,突然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钱包。

午休还没结束,顾栖舟就看到时屿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熟悉的纸袋。

“……你中午吃茶餐厅了?”

“不是。”时屿把纸袋放到怀念桌上,“她早上说拉链坏了,没带钱。”

“所以你帮她买了?”

“顺路。”他说完这两个字就坐回自己座位,翻出英语书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顾栖舟狐疑地打开纸袋,里面是熟悉的奶油猪和她最爱吃的葡式蛋挞,还有一瓶常温鲜奶——全都是怀念常买的那几样。

“哇哦。”顾栖舟低声嘟囔,“这顺得太精准了。”

怀念回到教室时,看到桌上那纸袋,愣了一下。

“诶,这是谁放的?”

顾栖舟压低声音:“有人路过帮你带的,怕你中午没吃。”

“谁啊?”

“你自己猜。”

怀念拆开袋子,看到那几样熟悉得不能再熟的东西,没再追问。

但她低下头时,嘴角明显往上弯了一点。

心里莫名有点暖。

夜里快十点,怀念窝在房间的小书桌前,台灯打下来,光圈干净柔和。

她刚做完一套数学卷,正伸懒腰,余光却飘到桌角那个茶餐厅的纸袋上。

袋子已经被她折叠整齐,放在了水杯旁边,但那熟悉的logo仍旧在眼里晃了一眼。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把它拉过来,拆开。

蛋挞还在,奶油猪也没吃,奶是常温的,跟她平时买的一模一样。

她盯着那个奶瓶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今天中午顾栖舟说的那句——

“有人路过帮你带的。”

她不是没猜到是谁。

时屿没有解释,甚至连纸条都没留,但她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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