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咕咚咕咚。
祁棫拿起杯子,冰凉的水立刻被灌入到了喉咙里,缓解那里极致的干渴。
这一次,祁棫是挣扎求生,想要逃离权臣掌控,却为爱困在后宅的宠妾关新月。
关新月家是江南有名的富商。
她生的花容月貌,沉鱼落雁,因为美貌,被称为江南第一美女。
在一次花会上,被当朝丞相肖博衍看中,顺理成章的带到了京城。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肖博衍心中最特殊的那一个,却不曾想,自己不过是肖博衍身边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因为这个发现,她与肖博衍闹了一场,消磨掉了肖博衍那点喜欢。
单纯的她经历一段时间的消沉,她很快发现,没有丈夫宠爱的她,在后宅中根本活不下去。
于是,她从被人害,变成了去害别人。
没多久,她死在了宅斗之中。
重生一次,关新月决定远离肖博衍,她特意没有去那一场花会,却阴差阳错再次遇到了肖博衍。
肖博衍对她的兴趣更大,她多次逃离,却依旧被带回到了丞相府。
重生一次的她只是重生了而已,她从来不是一个聪明人,再来一次,只能躲开已经知道的陷害,却无法规避掉所有的伤害。
幸运的是,肖博衍一直站在她的身边。
她因为前世的经历,无法那么快爱上肖博衍,但是在肖博衍一次次的守护之中,她最终还是对肖博衍敞开了心扉。
故事本应该这样走到结局。
她是肖博衍最宠爱的妾,她怀了肖博衍唯一的孩子。
可是,也许是作者为了续篇做钩子。
所以,在HE结局的最后,关新月一边抚摸着肚子,一边听着门外喧闹的声音。
外面鞭炮震天,肖博衍的夫人去世,他在迎娶另外一位官家女子。
祁棫摸着因为节食而咕噜作响,甚至隐隐作痛的胃部。
“女儿啊,花会不去就不去了,何必如此作践自己呢。”关母在门口关切的叫着祁棫的名字,她担忧的看着房门,埋怨的对丈夫说道,“你若是想要攀高枝,你自己去就是了,何必要作践你自己的女儿。”
关父叹息,“那可是当朝丞相,你以为是谁想攀高枝就能攀上的,若是咱们月儿真的被丞相看上,那可以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啊。”
祁棫在房内听的清楚。
按照故事线,这是她重生刚刚醒来的时候。
关父虽然想要让她攀附权贵,但是在她表达了明确的拒绝之后,关父便歇了这个心思。
却没想到故事线的力量那么厉害,依旧让她被肖博衍看中。
关家不过是个有些钱的富商而已,虽然富得流油,但是,只有钱。
祁棫打开房门,拉着关母的手,“娘,我去就是了,咱们江南那么多的女子,丞相怎么这么巧就看中了我呢。”
关母欲言又止,看了看关父,更是用力的抓住女儿的手,“都怪你,你这样逼迫女儿做什么,咱们女儿如此的模样,要是看不中咱们女儿,难不成还能看的中别人?”
关父看着女儿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蛋儿,越发的想要叹息。
关新月的模样早就被人传了整个江南都知道,已经有好几个官员,试图纳关新月做妾。
他自己就是男人,他清楚的很,若是关新月不能找到一个有靠山的丈夫,便是出嫁了,也不能安生。
他怨气十足的对妻子说道:“你何必将她生的这样好看,若是丑一些,我又何必想出这样的办法。”
他不禁自己也埋怨起自己的短视。
当初女儿模样初见端倪,他只想着炫耀女儿模样长的好看,谁知道引得那么大的觊觎。
“爹,我明白的,只是该来的逃不掉,既然女儿非得做肖相的女人,女儿就要争做肖相心中最宠爱的那个女人。”
“女儿,你想的开就好,爹没有别的本事,爹就是有钱。你嫁人之后,爹给你许多嫁妆,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关父拉着祁棫的手,眼泪也不禁落了下来。
关母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看这爷俩笃定的神态,也只好叹了一口气,摸着自己女儿的脸颊,只恨自己没有办事罢了。
所谓的花会,实际上就是给年轻男男女女相亲的聚会。
祁棫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裳,淡淡的蓝色在一片花红柳绿中并不大显眼。
她也没有主动做什么,甚至都没看到肖博衍。
她还以为故事线偏离,她不会遇到肖博衍了。
结果回到家,就看到关父关母拿着庚帖,欢喜的对祁棫说,肖相看中了她,过几日要带她回京城,做良妾。
祁棫表情微微发愣,“爹,我在花会上并没有见到肖相啊。”
关母搂着祁棫,“我女儿长得如此容貌,谁看了不心生喜欢,你在人群中就是焦点,就是远远的瞧了一眼,那肖相怕也是魂儿都没了。”
关母欢喜起来,脑子里面闪过肖相的模样,才三十来岁,虽然年级有些大了,但是膝下还没有孩子,只要新月嫁给他,给他生个一儿半女,新月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只是欢喜过后,就是深深的担忧。
“听说肖相的妻子是大官家的贵女,如今执掌中馈,不知道是否好相处。”关家是个远离京城的富商,并不能打听到太多的东西,关母看着女儿,越发的不舍起来,紧紧的搂着祁棫,她不禁落下眼泪,“也不知道这选择是对还是不对,若是去了那边,过的不好该怎么办呢,那可是当今丞相,若是真对你不好,爹娘连帮你都做不到。”
祁棫拍了拍关母的后背,“爹给我准备了这么多的嫁妆,便是看在这些嫁妆的份儿上,肖相也不会对我太差的。”
接祁棫进京的马车很快就到了。
祁棫带着厚重的嫁妆,去往了京城。
到了这个时候,祁棫也没有见到肖博衍的面。
这位男主大人,应该出现在她的面前,获取她的好感度,然后和她发展出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
可现在,她连他的样子都不知道。
真是令人费解。
到了京城,祁棫被接入到了丞相府内。
府内早就给她准备好了院子,距离丞相书房不远处的一个小院子,名字叫望月阁。
很好听的名字,像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
祁棫让人将东西安顿了一下,便带着丫鬟小雪,往主母的院子去了。
进入院子的时候,祁棫感觉到自己心口一阵快速跳动,那是原主残余的,对这个院子的恐惧。
她深吸了一口气,和缓了一下心跳,打了帘子,走了进去。
主母秦云长着一张国泰民安的连,鹅蛋脸,有些杂乱的美貌,杏眼,鼻梁很高,樱桃小嘴。
她是个样貌出众的女子。
只是她的脸色苍白,嘴唇也不见血色,她呼吸急促,几次呼吸不过来,猛烈的咳嗽起来。
她靠在贵妃榻上,两只腿蜷缩的,用一张轻薄的被子盖着。
看到祁棫进来,她抬起眸子,微微的眯了眯眼睛。
祁棫在观察秦云的时候,秦云也在观察祁棫。
她就是夫君冲江南带来的女子?
她一双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扬,仿佛带着一丝灵动的笑意;细长如柳叶的眉毛轻轻舒展,透着一股柔美与秀气。
她肌肤白皙细腻,宛如凝脂。
她走动时,身上萦绕着一缕淡雅的茉莉花香,若有若无间令人沉醉,仿佛是百花精萃于一身。
她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就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周身散发的空灵与高贵,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让人为之倾倒。
她目光直勾勾的看过来,眼神中充满了探究,看到她咳嗽,甚至想要张开手过来扶着她。
秦云撇嘴,果然是个美貌又善良的女子,怪不得让夫君特意给她准备了院子,千里迢迢的到江南接来。
随即,她冷笑一声,嘴角维持着勾起的模样,问道:“你那院子住的是否合适?那可是夫君亲自着人给你准备的。”
祁棫点点头,朝着秦云更加靠近了。
“夫人,您不舒服么?”
秦云皱眉,目光一冷,身子往后仰了一下,拉开了和祁棫的距离,“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她语气中充满了冷淡,她挥了挥手,仿佛祁棫的靠近带来了不好的空气一样,“行了,你回你的院子去吧,相府中没有那么大的规矩,你也不比每日都来。”
祁棫点点头,没离开。
她坐到了秦云的旁边,伸手摸了摸秦云冰凉的手指,“夫人,您的手好凉啊,您要不要生个炭盆?”
秦云快速收回手,对上祁棫的模样,“你……”
她话音还未落下,一只手就被祁棫捂住了。
祁棫两只手捧起了秦云那只冰凉的手,连她手中拿着的手绢,也一起被祁棫捧在手心,“我给夫人暖一暖吧,爹娘都说我热气足,一定能让夫人舒服一些的。”
秦云身边的丫鬟桃儿快速走过来,想要将祁棫拉开,被秦云一个目光止住了。
秦云冷笑一声,不再挣扎,“如你所见,我的日子没有几天了,若是你想要靠讨好我,在后院中好过一些,那你就错了。”
她目光冰冷的看着祁棫,嘴角若有似无的笑还没有落下,似乎是在嘲讽祁棫的自作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