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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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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芙宁娜坐在椅面上,呆滞地俯视这场狂欢。

·

先前的判词已将她的心理防线撕开裂痕。

她坚持了五百年的谎言,却在一次如常的舞台上被轻易揭开。

——甚至不给她做任何临机应变的辩驳机会与时间。

这与剧本不一样!

她在内心嘶吼、呐喊,又有可悲的放松与坦然。

这下又该如何驳斥呢?

……要不要干脆就这么承认了?

不,命定之日尚未到来,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她……那另一个我,她还没有出现……我是水神!当之无愧的水神!

众水、众方、众民与众律法的女王!魔神芙卡洛斯!

明明是打算这么骄傲的站起身来宣扬自己的神明身份,偏偏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面颊,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一如五百年间每一次浮上心头的软弱,与那之后强忍着微笑解释的时刻。

——“这只是水元素过于充沛的结果。”

——“不愧是芙宁娜大人!”

·

谕示裁定枢机已然下达判决。

在观众与舞者围聚成的包围圈中,虚幻朦胧的纯白少女从阴影走出。

她每走一步,身影便凝实一分。

直至她走到舞台的中央,优雅地提起无暇的裙摆。

“我已经来到了这座舞台上……那么你呢?”

纯白的少女有着纤长白净的长发,唯有眼眸与碎发湛蓝如海。

“自然是。”

“如约而至。”

观众默契的分出一条走道,静默地注视着这位排演了戏剧又导演了一切的作家。

她穿着那身繁复典雅的长裙,踢踏的长靴踩在舞台上,忽略了人群与漫灌的海水。

——她的目光里只有那位纯白的少女,与她约定的对象。

没有多余的闲聊。

二人在屈膝礼后便交握双手,扣上了指节,在这份仅有雨声的白昼交替着舞步。

代表死刑处决的巨剑已在头顶盘旋。二人却熟视无睹,拉扯着交换身位,翩然起舞如缠绵的蝴蝶。

“不害怕吗?”

纯白的少女芙卡洛斯在终舞后行谢幕礼。

她在这时候才开口询问。

“怕什么?”作家勾起挑衅的微笑,缺少了眼镜的遮掩,她的眼眸凌厉异常:“如果是死亡……那我早已准备好了最棒的葬礼。”

头顶的巨剑在二人对视的那一刻坠落。

水花四溅。

·

如何来形容【如鱼得水】这个成语呢?

安坐在书房靠椅上的阳月转着笔杆,嚣张地翘着腿时,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有水,才有鱼啊。

·

雨水还在下落。

雨线砸落海面时,溅起的小型水花如连绵不绝的沙粒泥坑,被狂风抚平,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唯有标志着海平面的线条在肉眼可见的上升,吞没了一切。

岛屿,城镇,航线,建筑……

所有人都被沉入了深水,呼吸带起的气泡不过是最后的挣扎。

游鱼在海中穿梭,略过人群,徒留一片模糊的阴影。

珊瑚倒映着鱼群的暴走,深海注视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生命。

·

枫丹人民向来与水作伴,现下更是与水融为一体,不分你我。

……真是如此吗?

那隐蔽却又高悬于空的裁决之剑坠落时,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心间一阵微妙的战栗。

古龙大权回归的那一刻,连作为当事龙的那维莱特都有些茫然。

但事态紧急,他必须优先做出判决。

海面的游鱼聚拢浮出,数量庞大,鳞片上反射的光点好似星尘洒落,将这灰蒙的天空照得透亮如晴昼。

那是阳月用力量捏造出的子嗣群体,蛰伏多年,现在才开始发挥它们真正的作用。

——那维莱特只活了五百年,他看不出芙宁娜长生的秘诀在于诅咒。

——同理,他也看不出这些鱼群只是长达五百年更替的力量结晶。

摧毁神格、泯灭神座的力量在芙卡洛斯与阳月交握的手中共同作用。

这份湮灭灵魂的苦痛亦由二者共同承担。

灰鳞的鱼群一片接一片的消亡,跃出水面的那一刻才算是短暂生命中真正的璀璨。随后它们沉入海底,血肉殆尽,化作沙滩上的一粒泥沙。

五百年的蛰伏,每一个现存的枫丹人都直接、间接的吃过海产、鱼生。

这些存于体内的力量保护着他们不会第一时间与胎海水相溶,但也仅此而已。每过一秒,这份外壳便因主人的苦痛而削弱大半。

我叹了口气。

听到那维莱特的宣告,看到远处的巨船劈开风浪。

“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

“在此宣告:”

“我将赦免你们所有枫丹人的罪孽。”

·

【至此,枫丹人的罪孽得以洗刷。】

而史书记载中,唯有这样寥寥数笔。

·

雨还在落下。

愚人众的士兵们正在与梅洛彼得堡的工作人员一起打捞枫丹民众。

我与那维莱特一同赶往歌剧院探查,看到了坐在椅面上安睡的芙宁娜。

她披着柔软的毛毯,面颊上的泪痕犹在,却睡得比以往的任何一个夜晚都要香甜。

“她……”

那维莱特怔神,目光落在了暗淡的谕示裁定枢机上,又打量着安然无恙的芙宁娜,陷入了深思。

“还是不要打扰为好。”我瞥见后台闪过的裙摆一角,“会有人带她回家的。”

收拾残局,拟定稳固民心的公告,后续的事宜还有很多,那维莱特仍需折返回去确认交接吞星之鲸的结局,便与我简单告别、离开。

事态终了,无人受罪。

——这场本该孤寂的独舞,成了一次二人合作的组曲。

——真相无人知晓,但也无需揭露。

芙宁娜度过了需要谎言掩饰的过去,已被纯净之水洗礼的她,完全能以全新的姿态迎接新生。

死刑?

或许吧,但死去的是她那些浮夸、欢愉、喧闹的神生。

·

书页合拢。

钢笔盖回笔帽的声响细微又清晰。

在这座空荡无人的歌剧院内,逐步靠近的脚步声如此的响亮,好似踩在心头,带起器官间的共振。

心室的颤动,耳膜的鼓动,大脑在一片空白之中瞥见了身影。

暗红湿润的地毯之上,典雅华丽的装潢之下,无数的座椅顺次排列。明暗交界处,唯有那一人站立。

风衣,围巾,还有那玩笑般为他准备的猎鹿帽。

迎着灯光,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直视着我,又在数秒后化作柔和的春水。

“该回去了。”他向我伸手。

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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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

虚情假意……

现在的沉默,不过是为了之后更好地、更精准地、更完善地突破弱点与防线,一击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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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扭过身来,下意识地勾起微笑。

无法分辨这究竟是礼节性的敷衍,还是见到熟悉友人后无意识地表露欢欣。

“不……我是指,阳月那边还有我去帮忙。”她下意识地拒绝了,又急忙补充说明。

“我先走了,之后会回旅店的。”

她匆忙地点头,不顾艾尔海森的反应,便跑向了舞台。掀开垂落的幕布,精准地搜索到了后台角落里的阳月。

——还是这么不擅长演戏。

——不算坏事。起码,这更方便拿捏弱点。

艾尔海森突然想起她在翻阅小说时吐槽的话语,能够精准概括现在的情况。

“他只是黑化了,又不是变聪明了。”

偶尔看看这些流行读物,倒也不算浪费时间。

下次返回智慧宫,可以试着借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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