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班里几名女生尖叫如雷，面红耳赤，眼神乱飘。姜珉吓了一跳，眼神茫然地看着胡棋手忙脚乱关掉界面的电教平台。他以为她们是把自己和伍钰认作老师。“没事，是我，你们继续看。”

胡棋胡言乱语：“嗯对，没错。”

啊？什么情况？

姜珉忍不住问了一嘴：“你们刚刚在看什么？”

“没什么！”两三名女生异口同声。

哦，那就看了什么不能说的。姜珉心想。

他心里好奇，见同学们不愿说，脸上刻满了我嘞个去，怎么回来了。要老命，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姜珉只好若有所思和伍钰，一起回到位置。

胡棋她们平复下心情，用电教平台刷短视频。

姜珉喝了口水，写试卷。时间缓缓行走，空位渐渐减少。同学们自在讲话。熟悉的声音传来，姜珉从题海探出头。

“玥玥，你写完了晚自习的卷子吗？”

“没有。”

“那你快写，写完教教我。”

“教没问题，快写就不行了。我恪守规章制度，晚自习写的卷子，就该晚自习写。”

姜珉眉心一蹙，脸上表情仿佛在说，你？恪守规章制度？！

晚自习。

姜珉察觉到徐晓转过身，抬起头，眼神寻问怎么了？

徐晓左手拿卷，右手拿笔，小声道：“姜珉，15题怎么做。”

姜珉小声道：“你等下。”他清理下桌面，方便教她。

徐晓听懂了：“谢谢。”

姜珉道：“徐晓，你架子上的课外书我能借来看看吗？”

“可以啊，你看上哪本？”

姜珉扫视下周围，静悄悄离位，拿书。回到位置，“这本。”见徐晓脸色微异，以为自己拿的是她的心头书。便想说拿错了。

徐晓开口：“姜珉你选了这本。”她的眉毛似乎不可置信地挑了。

“怎么了？”姜珉内心非常疑惑。

徐晓十指相扣，一脸认真看着姜珉说：“那么多书就这么一本，你偏选了这本。你和这本书有缘分。我不知道你不能接受，这本小说它没有……完结。”

姜珉愣了两秒，惊讶道：“没有完结的小说也能出版。”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本小说它分上下册，四年了，整整四年，它的下册还没有出来。你能接受的话，你就拿来看。”

姜珉瞬间明白了徐晓刚才说的话，在她带的课外书，他偏偏选了一本“太监书”。

“没事，我能接受。”他掂着这本书，蛮重的。够他看了。他看小说，是给枯燥乏味的高三生活添点甜。“电子版去哪里看。”

姜珉心想要是好看，上网搜它的电子版本。不就知道后续了。

徐晓嘶了声，面容迟疑：“电子版，我改天发你，你先看下纸质版，看看你喜欢。”

“好的。谢谢你，我看完就放回去。”

“不用谢。ok，你还想看别的，你尽管拿就好了，不用再问我。”

“行。”

晚自习十点半出下课。

张祥凤十分害怕他们俩个在路上发生情况。她上晚班，专门发消息问他们有没有回来。上白班，她一定要等到他俩回来才安心去睡觉。

有回晚自习结束，姜珉肚子饿了，有面馆没关门，姜玥见他点，她也跟着点了一份杂酱面。

兄妹二个开开心心回家，发现姜桐站在家楼下。

姜桐看见他俩就问，怎么怎么晚才回来，你妈妈以为你们出事了。你们在晚点，你妈妈就要打电话给老师。

兄妹一听，暗自庆幸自己回来到及时。

今晚张祥凤发消息，邵老师我家姜珉和姜玥没回家。明天邵兰凤紧急开“晚自习结束，外宿生不要在外面逗留，立马回家。”班会。想想这场景，兄妹“汗如雨下”。

张祥凤见兄妹两个安全回来，松了一口气。

高三最重要的时刻，营养必须跟得上。只要张祥凤有空，网上说什么有营养就煮什么！还买了一些维生素。

今天晚上张祥凤煮了燕麦牛奶，姜珉喝了两碗，休息会，起洗澡。脚干了，钻进冰冷的被窝。

张祥凤说，这冬天开空调，有钱人才这么干。我们家哪里有钱交电费。冷就多盖棉被。

只想躺着睡觉：我的被窝好冷｛哭泣｝

只想躺着睡觉：第N次想把你揪到我被窝

吾橘：｛捂脸｝｛捂脸｝｛捂脸｝

吾橘：那我明天过来。

只想躺着睡觉：别，我说着玩，要去也是我去你家，开着暖气睡觉，多舒服，过来陪我受冷干嘛｛捂脸｝

吾橘：那你明天过来我这睡？

只想躺着睡觉：你想我过来睡啊｛呲牙｝

伍钰立马发来一个嗯嗯嗯表情图。

只想躺着睡觉：｛傻笑｝

只想躺着睡觉：我过！

吾橘：｛开心｝

吾橘：｛晚安｝

只想躺着睡觉：晚安，明天见

“吾橘”拍了拍我

吾橘：明天见，睡吧。

高三教学楼门口高考倒计时唰了一下，减了十二天。

“伍钰！”下午两点钟，董时鬼哭狼嚎冲进教室，见了娘般一把扑到伍钰怀了。大部分同学已经醒了，转过头，看着伍钰和董时。“Shift是什么意思？！”

“转移。”伍钰脱口道，拍了拍董时后背道，“Shift有转移，变动的意思，怎么了？”

董时两行泪哗哗流：“我就说嘛，Shift怎么会是脏话。早知道我就不带回宿舍了，我死了啊——”他抬起头，可怜巴巴对着伍钰说，“事情是这样子的，邓哥不是送了我一个箱子，说是我的生日礼物。我把它带回宿舍，发现是个声控灯，我就试了下——气死我了！！”他一幅气得要倒模样。

他身旁谢烦接过这话题，道：“他妈的！那就是个sb灯。说’开灯’没反应，拍掌也没反应，反正就是怎么搞，怎么折腾。那个智障灯就是没反应！气死我了，我就说了句Shift！妈的！宿管阿姨见鬼了，冒出来。说什么，午休时间大声喧哗，不讲文明，说脏话。她扣了我们2分！！！”

为了维护学生午休睡眠质量，午休时间大声喧哗三人以上扣1.5分。为了培养学生正确使用礼貌用语，展南銧中学优秀礼仪精神。使用粗鲁和侮辱性的言辞，一人0.5分。

董时道：“大声喧哗是我们的不对，我认！可是我记得大声喧哗它最多扣1.5分。我就问阿姨‘为什么扣2分，不应该是1.5分吗？’阿姨指着谢烦说‘这位同学违反学校规定，说脏话。’我说‘啊？没有讲脏话啊，他没有说脏话！’你知道阿姨怎么说吗？阿姨说‘虽然我没有读到书，没文化。但是我有手机，我会上网。别以为我不知道这Shift是什么意思’阿姨还说，她心软，放过我们，不记我们撒谎，欺骗她Shift的意思。”

班里同学一听，哈哈大笑。

李佳燕笑倒，一个劲地捶桌：“哈哈哈阿姨怎么这么搞笑哈哈你们哈哈哈哈算你们倒霉，遇到了会上网的阿姨。”

伍钰笑不停，见董时憋屈又愁得很，谢烦吃了败仗，火大的很。强行止了笑：“没事，邵老师说了‘扣了分，她不罚了。’邵老师问起原因，你如实说，态度诚恳点。不会有什么事的。这个灯，确实太智障了，你回去打它两下，消消气。别让这个智障灯影响你的心情。”

董时泪水小河变大河，抱着伍钰：“伍钰。”

姜珉受不了，身子笑抖。

谢烦咬碎了牙：“邓浩瑞！给那破灯差评！十万字差评！！”

“不是我说，你俩没看说明书吗？说‘请开灯’就行了。你俩但凡有点礼貌就没这糟心事。”

“神经病啊，一个破灯，我管他礼不礼貌。”

董时两眼震惊道：“这还是个礼貌灯。”

李佳燕笑道：“这名字好！”

谢烦似乎噎了一下，须臾：“这名字哪里好了？SB灯还差不多。”

“咦——你这个更不好听。不叫这个，它是傻，好歹也是我邓哥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决定………”董时捏着下巴，片刻道，“它叫文明用语礼貌灯。”

李佳燕道：“这名字太长了，叫礼貌灯多好，简洁好用，别人一听你这灯名就知道怎么用了。”

“可是‘礼貌灯’就三字，太单调了。”

“你嫌它单调啊，那你再好好想想，文明礼貌灯不好听。小董时，它是个台灯，你不能逼它去当交通灯。OK？”

“YesOK。”

众人一听：“哈哈哈哈哈哈。”

次日，邵兰凤得知扣了2分，叫董时和谢烦出来解释下。班内多数同学吹凑安魂曲，送他俩。

下雨天，地板潮湿。下课前五分钟，广播响起领导讲话：“这几天地板潮湿，安全第一，不要去抢那一两分钟，一不小心摔倒了，自己捡来痛……”没什么用，下课铃一响，仍是丧尸出笼。

眨眼功夫，班里满座，变寥寥无。

姜珉和伍钰一起接热水，泡泡面吃。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姜珉，伍钰。”姜珉和伍钰回头一看，是邵兰凤，她背着包，一幅回家的样子。

姜珉礼貌微笑道：“邵老师好。。”

伍钰笑得腼腆：“邵老师。”

邵兰凤站在楼梯阶道：“你们怎么不吃饭？读高三要吃饱来，泡面不顶抱，还没营养。食堂的饭不难吃吧。”

“不难吃，我们就偶尔吃泡面。我们还有面包，能吃饱。”

邵兰凤一脸不相信，嘴上道：“那行，偶尔吃最好。我先走了。”

“嗯好，邵老师再见。”

“邵老师再见。”

姜珉和伍钰目送邵兰凤离去，两个人默契看向对方，视线相撞那一瞬间，两个笑哈哈。

“哇，董时，你这么快？”

董时喘着气：“我只洗了澡。跑死我了。跑过去又跑回来，我跟你们讲，我洗得老快了。”他左搓搓自己，右搓搓自己。“吉尼斯纪录。”

姜珉和伍钰忍俊不禁。

“你们吃了什么？”

“我们吃了泡面。”

“泡面好啊，你们玩什么？我可以玩吗？”

“当然可以，过来吧。”

没多久，沈峥来了，他身边还有一位看起来一米九，皮肤较黑男同学。两人站在后门；“董时！姜珉，伍钰。”

姜珉挥了挥手和他们打招呼，伍钰朝走廊两人礼貌微笑。

董时玩得正开心，还有点莫名其妙，谁叫我？回头一看，笑道：“沈哥，高哥你们来了。等下。”他把笔给伍钰，“加油，伍钰我相信你，打倒姜珉。拜拜，待会见。”他笑得灿烂，出去了。

姜珉侧过头道：“我是反派吗？要打倒我？”

伍钰笑了笑。他们继续玩。

董时右手提着没了一半的蛋糕，左手拎着一大袋东西，回来。

邓浩瑞瞧见他：“哟，你这是去哪当土匪了。”

“我哪也没去，就地当土匪？”

谢烦道：“哪来的蛋糕？从哪拎的这么多东西。”

“沈哥他们给生日礼物。”

“又来，你这一天收到的礼物都够你开小卖部。”

“哪有这么夸张。”

董时旁敲侧击问到了所有同学生日，哪位同学过生日，他都会送一份小礼物，一盒笔芯，一瓶饮料加一点零食……热心寻问要不要他唱生日歌，遭到婉拒，他只好道，那好吧，如果你想听的话，欢迎你随时来找我。

他把东西放好，叫朱旭帮他忙，把纸盘子撕成好几份，他装蛋糕，再叫邓浩瑞分给同学。每桌分到一小份蛋糕，董时收拾好残局，捧着垃圾，作势丢进垃圾桶。

“董时，你干嘛？”

“我丢垃圾啊。”

“不能丢，垃圾桶不能有垃圾，会扣分。”

“是哦，我忘了，那我……”董时有不知手措，不知道把手里的垃圾放哪。

一个女生迅雷不及耳举手：“董时，你把它给我吧，我这位大，我遮住它就好。”

“谢谢你，太感谢了。”

”不客气。”

徐晓坐在讲台，管纪律。

姜珉写着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