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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深感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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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宫女官带领着叶庭书直上六楼。

这一路上,她们穿过了层层严加看管的侍卫,以及一扇扇紧闭的木门。

“六楼的藏书多为孤本。”西宫女官走在前面,为叶庭书答疑解惑答道:“虽然严加看管但还是出现书籍盗窃等现象。我们家少君为此大感头痛,只好与众位官员商议下,决定限制人员进出,在此基础上加大监管力度。”

“还有这种事发生?”叶庭书有点惊讶。

西宫女官无奈微笑点头,“是呀,谁能料到呢?事事表面看起来一切顺利,实际上背后的问题层出不穷。”

“那宋怀夕肯定忙坏了。”

“少君自从被陛下提拔到此处后,除了日常起居外,几乎都待在藏书阁内部。就连宋大人想同她多说说话,都要来六楼找她。”

“这么刻苦??”

叶庭书突然为自己在军营里偷懒而感到后悔。

西宫女官自豪地说:“我家少君向来如此。”

叶庭书若有所思地点头肯定,藏在她心里的想法又在悄悄改变。

“到了。”

不知走了多久,西宫女官终于带着叶庭书停在一扇紧闭的大门外。她转身认真且耐心地提醒叶庭书道:“这屋里除了宋少君外,还有许多学识渊博的学者在内。您与少君的一言一行都会被别人看在眼里,就怕被有心人恶意歪曲事实流传出去。所以……”

“你放心。”叶庭书在西宫女官担忧的眼神下,坚定地点头,认真说道:“我心里有数。”

西宫女官宽慰一笑,带着叶庭书推门进去。

紧闭许久的大门缓缓推动,叶庭书在众人的注视下,径直地走向宋怀夕的工作地方,站在她书案面前。

“少君。”西宫女官行礼轻唤道。

宋怀夕闻言皱眉抬头,在看见叶庭书那一瞬间,眼中的疑惑与严肃瞬间变成了惊喜与意外。宋怀夕虽语气平静,但还是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她对叶庭书说道:“你怎么来了?!”

西宫女官识趣地行礼退下,将空间留给她们二人。

宋怀夕连忙放下手中的活,给叶庭书挪出一张坐席来,拉着她坐下。

宋怀夕见四周的目光向她聚集,但又不想被别人听见她们对话。于是宋怀夕将身子倾向叶庭书,低声问:“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跟我说?我好去迎接你呀!!”

叶庭书对她挑眉,故作神秘地反问:“你猜。”

宋怀夕无声低笑,迅速收拾书案上已经抄好的竹卷,轻声说:“我还真不知道!这儿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能吸引叶少君不远万里前来光临此处?”

叶庭书故意扭曲事实,向宋怀夕讨好说道:“是啊~是因为谁呢?唯一一次休假,就马不停蹄地带着你的书信赶回京城。结果人来了,某人还这么冷漠,都不用正眼看看我~~~”

宋怀夕听后,看着她笑笑,没说什么。

叶庭书见宋怀夕忙着收拾身边的竹卷,故意使坏,抢走宋怀夕要拿的竹书。

宋怀夕手疾眼快的趁叶庭书“不在意”,将此书卷抢过来,语气略微严肃地说道:“胡闹。”

叶庭书昂着头,挑着眉看着她。就差把“你能奈我何?”五个大字写在脸上。

宋怀夕笑着将一大沓,要放回书架上的竹卷全部塞在叶庭书怀里,吩咐道:“来了就干活!”

“是——少君——”

叶庭书也不生气,将滚落到地上的竹卷一一塞回自己怀里。她抬头看见宋怀夕怀里抱的数量,比自己还要多好几倍。就将宋怀夕怀里的书卷,抢一部分放在自己怀里。

“诶——”

宋怀夕连忙制止她,紧握着叶庭书要拿走的竹卷,说道:“我来拿吧,你怀里已经够多了。再让你拿下去,我都心疼了~”

“习武之人,力气最大。我来拿~”

“好吧~”宋怀夕放手,任她将那一卷竹书塞到自己怀里。

可她们二人的对话,都一字不差的全部传入宋怀夕前桌的耳里。那位从南方远道而来的学究,震惊地听着她们所有对话。

悬在空中的毛笔,迟迟不肯放下,像被定住了一样。

这位南方学究虽与宋怀夕年龄相仿,但酷爱收集街边广为流传的书籍。受学者追捧的惊世佳作也好,还是无名氏写得无脑书籍也好,只要是受大众欢迎的,她都会不看价格的买回家,收集研究。

原本这人是不信那些花街柳巷隽写的鬼话。可如今她亲自坐在这里,却无意间证实了书中那些的“传言”。

南方学究大受震惊!心里连连感概道:

还真有此事?!!!

南方学究虽端坐在那里,但还是为京城“思维”开放程度感到吃惊。她放下笔,似乎想明白什么事情,忽然拍掌,双手合十做出祈祷的模样。她震撼到有口难开,只好重重叹气,连连摆头。

这一拍掌举动没有引起周围人注意。反而叶庭书却因为南方学究,这一系列不同寻常的行为,引起她的好奇心。

叶庭书站在她身后侧,俯视着这位从未见过的南方学究,俯瞰她抽出空白宣纸,平铺在光滑的书案上。提笔点墨,却将笔悬在空中,一脸严肃地盯着前方的空气。

似乎是想透过空气,得到什么答案?

可那位学究在纸上写了几笔后,便深深地叹气,摇头晃脑地苦盯上空。

叶庭书便追随着学究的目光,一起望向屋顶的空气。

或许,这就是文官和武官的区别吧?

叶庭书无法从空气里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她眼神复杂地看向学究,心里默念道:“学疯了……”

宋怀夕抱着书卷走在前面,见叶庭书久久都没跟上来后,这才原路返回,来到叶庭书身边,温馨提醒道:“走了。”

叶庭书看着那人一惊一乍的举动,内心给予可怜的同时也不再注意她了。叶庭书转身对宋怀夕说道:“来了。”

叶庭书紧跟宋怀夕的身后,眼神一边留意宋怀夕的身影,一边注意着周围抱着整箱书籍,神情严肃匆匆赶路的学者。这些学者们似乎注意不到周围发生的一切,她们全都专注于自己的笔墨创作。

有的忽然摇头叹气撕毁数张写满字迹的纸张,有的猛地拍手起身从堆积如山的书籍里翻找着什么,也有几位白发苍苍的学士坐在一旁的角落里慢慢地书写着什么……

还有许多许多令叶庭书感到有意思的场景,她在内心感慨道:“哇——这就是大学士吗?真有意思~”

看着那一群被书籍逼疯的人们,生无可恋地仰望屋顶。与她们面无表情的人们相比,像宋怀夕这种将微笑挂在嘴边的,反而成了稀罕物。

叶庭书靠近宋怀夕,用胳膊肘子轻撞她。

“嗯?”

宋怀夕不解地回头看她,挑眉示意叶庭书说话。宋怀夕顺着叶庭书的眼神望去,看着一群疾行的学者们,快速从她们面前路过。宋怀夕不明白,她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对叶庭书问道:“怎么了?”

叶庭书小心翼翼地说:“你们这——是不是所有人都……”

可她话说到一半,就停在嘴边说不出口了。

毕竟在当着她们学者的面议论她们确实有些不妥。虽然相隔一段距离,但叶庭书又转念一想,这些人又好歹是为国家做贡献的人。为了完善古籍修复,特意不远万里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凭借一腔热血,利用自己毕生所学,来书写自己心中理想的信仰。

就这么一想,叶庭书心里升起一点点的内疚。虽然不多,但足以让叶庭书闭嘴不提,刚刚所看见的自认为不同寻常的场面。

可宋怀夕却错会了她的意思,见低头思考的叶庭书,还以为她在思考人员安排问题。于是宋怀夕便解释道:

“ 因为陛下号召的学者太多,所以人员安排一事,也成为比较棘手的问题。大家都是被人敬仰的存在,心里的傲气又不允许自己输给旁人。在大家来之前,为了防止打架攀比的现象发生。只好提前抽出部分家世,身份,年龄,才华等特殊的人群出来,重新立规矩分配。随着楼层增高,自己身上的责任也越大,肩上的担子也越重。我虽然负责此处,却总觉得还有更佳人选可代替我的位置。”

“你也不差呀!!!”叶庭书听她说完后立即回应道,“更何况你可是陛下钦点的!”

宋怀夕带着叶庭书来到一小角落,这里的书架基本上都是空的,在这抬头都看不见被数排书架遮挡住的人群。

宋怀夕将怀里的书籍,都按照内容一一放在不同位置上。宋怀夕边分门别类地放置着,边同叶庭书说道:“与那些态度极度谦卑的鸿儒相比,我真觉得陛下这次是过于抬举我了,竟然能荣当她们的领导——”

“领导又不是单靠个人学识来的,更重要的是驭人能力。”

宋怀夕却不这么认为,她将心里的压力同叶庭书细细说道:“你是不知道,我这几个月里,只要一有时间就同那些知识渊博的前辈,共同探讨知识。越聊越发现她们态度谦卑得很。这些被人敬仰的前辈们,都抱着牺牲的精神,面对这些功劳奉酬都无所谓,反过来还告诉我不要有压力。”

叶庭书听着听着神情就不对劲,她小心地问:“这类人很多吗?”

宋怀夕点头认真说道:“大家都是抱着奉献精神来到这里的。前辈们越是低调勤勉,我们这些小辈自然不敢偷懒,甚至害怕休息时间过长。许多人都拒绝陛下发放的俸禄,多次对我强调‘只要给我一张书案,就足够了’。每每面对此事,我内心就深感惭愧不如呀——总觉得自己不够勤奋!!!”

宋怀夕越往下说,叶庭书内心就越后悔莫及。

叶庭书怀里抱着的竹卷,瞬间感觉重如泰山。她在心里自骂道:“怎么就脑子不好使,不了解全部事实的情况下,任意嘲笑别人呢??!!!瞧瞧这事闹的!还想拉着别人一起蛐蛐她们!”

叶庭书现在的心情真的极其糟糕——

宋怀夕放完怀里的书籍一回头,就看见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叶庭书。她浅笑,轻戳叶庭书,“你这是怎么了?”

冰冻在原地的叶庭书,闻言缓缓抬头。

她看见宋怀夕那双乌黑的大黑眼圈,又深深地叹气,头像蔫掉的花,重重地垂下去。

“诶???”宋怀夕见状,连连笑问:“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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